江義一擡頭便是望見秦楓,臉色忽地脹的通紅。
可能是由於自身狀態不佳的原因,也可能是武功敵不過對方,這次偶遇到秦楓,江義難得的忍住沒有出手。
這時,秦楓也很意外,沒有想到江小湖一行人,居然還有個落單的,爲避開江小湖,自己從偏門撤走,卻是好巧不巧,偏偏遇到江義這個毛頭二愣子。
眼中閃過一道殺機,秦楓同樣也是難得地說了一句話。
“哼!這次算你走運!”
說罷,秦楓把臉一沉,徑直越過江義,朝着貔貅閣大門口走去。
想起秦楓是殺害麗小雅全家的兇手,江義頓時心中一狠,轉頭望去,卻正好看見此刻秦楓正背對自己,露出破綻。
一不做,二不休。
此時正好是個好機會,這次權當回小人吧,反正對付卑鄙之人就是要用卑鄙手段。
想罷,只見江義卯足了氣力,轉身朝着秦楓後背便是一記重拳。
“蠻力拳”
拳頭呼呼,帶着風聲,朝着秦楓的背後打去。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楓生性狡詐,哪有把後背輕易留給別人的道理。
在背對江義的時候,秦楓已是留心注意,而江義的蠻力拳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出招奇慢,且動靜頗大,卻不是偷襲的最佳手段。
“五禽擒拿術!鷹爪手!”
“噗”的一聲,只見秦楓返身,單手輕易的便是架住江義的右拳,使得其動彈不得。
正待秦楓準備一記“黑虎掏心”將江義給擊斃的時候,這時,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讓秦楓已經朝着江義胸口揮出的單掌,給停了下來。
“江義,江義,你在哪裡?我們準備回去了!”
這聲音正是官林所出。
來這貔貅閣之後,除去剛開始門口侍童換了人有些讓人意外之外,其他事情出乎江小湖意料之外的順利。
辦完事,見到江義遲遲不歸,江小湖便是讓官林去茅房處尋江義回程。
而官林左找右找,也找不到江義,只得在整個偏院裡到處高聲呼喊,卻不曾料到,他這一舉動卻恰恰救了江義的性命!
此時,秦楓聽到有人來尋自己眼前這個愣頭青,也是不願意再多生事端,將已經揮出一半的右掌收回,而左手卻不曾放下,隨即對着江義冷哼道。
“你的這條小命,先交由你保管。我隨時會回來取的!”
“不過,今天這口氣我卻是咽不下去,先給你漲點教訓。”
說罷,秦楓將架住江義的左手,朝下單腕一翻,江義頓時瞪大雙眼,面容緊繃,臉上冷汗直冒。
江義此刻雖然痛苦萬分,卻是緊咬嘴脣,不出半聲。
秦楓見狀,放下左手,鬆開江義拳頭,嘴裡說道。
“哼,看不出,你倒是條好狗!”
見到遠處有人走了過來,只見秦楓腳尖輕點,雙腳立即使力,一躍至牆頭,朝着臉色扭曲的江義說道。
“記住,你這條狗的命是我的!等我想殺你的時候,我就會來找你的!嘿嘿..”
說完,一道黑影躍下牆頭,轉眼便是消失不見。
這時,官林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顫慄的身影,在仔細一看,自己見到的那個身影果然便是江義。
官林不由得大喜過望,走上前去,一把拍向江義的肩頭,準備喊其返程。
可等官林站穩腳跟,在細心觀察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眼前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卻只見江義滿頭大汗,正捂着自己右手,渾身上下顫抖不止,在其眼神中透露着憤怒,然而憤怒之中還依稀有着那麼一絲絲….絕望。
官林感到奇怪,卻是經驗老道,幹練無比。
見到江義這般狼狽,官林將其右手給一把握住,卻發現江義的右手手腕忽地變得軟啪啪地,舉起來便是立即掉下去,使不上半分氣力,彷彿這隻手腕已經不屬於江義一般。
此時,江義回過神來,發現官林站在自己身邊,見狀慘笑一聲,臉色蒼白地說道。
“官爸,別試了,我這隻手腕已經被人給廢掉了。”
官林聞言,頓時大吃一驚,奇怪地問道。
“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就一會功夫,你便成了這副模樣?”
奇怪歸奇怪,身爲長輩,官林還是頗爲關心江義這個小輩的。
來不及等江義再多做解釋,官林即刻便將江義受傷的右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將其小心翼翼地扶起,駝着他便朝着大門口緩緩走去,邊走邊說道。
“江小侄還在門口等我們,先回去處置傷勢,有什麼其他事情,以後在說。”
江義點了點頭,不多說話,依靠着官林慢慢朝前走。
只是一提到江小湖,江義剛纔那股絕望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彷彿燃起了一縷希望之火!
貔貅閣,大門口。
此時,江小湖正將賈萬兩剛剛所贈與的小金人拿在手上,仔細地端詳究竟,不曾料到,官林忽地攙扶着江義走了出來。
本來此行頗爲順利,江小湖心裡是愜意無比,但是一見到江義,原本輕鬆的心情立刻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將那小金人收好,江小湖立刻上前一步,將江義另外一隻手扶住。
還沒等官林多做解釋,僅看了一眼江義右手,江小湖毫不猶豫地說道。
“回得福飯館,我有藥可以醫治!”
官林點了點頭,不在作聲,跟了江小湖許久,自己也逐漸變得跟其一樣,不喜歡多說廢話,一切言簡意賅。
作爲男人,話不在多,而在於精!
江小湖和官林正待扶住江義回去,這時候,重燃希望之火的江義此刻卻是滿臉尷尬,朝着扶住自己的兩人開口說道。
“江大哥,官爸,你們不必這樣,我傷的是手,腿腳還是利索着呢。”
江小湖聞言,知道自己剛纔過於着急自己兄弟傷情,竟是有些自亂陣腳了。
正當江小湖準備放下手讓江義自己下來走路之時,卻是不經意間瞄到門後不遠處,正在偷偷觀望這邊情形的賈萬兩。
看見賈萬兩,頓時江小湖心生一計,按住官林同樣準備放下的手,小聲對着江義說道。
“江義,委屈一下,你先裝成受傷很嚴重的樣子!”
江義聞言,立刻會意,轉瞬之間便是殺豬一般的叫喚起來,叫聲那叫一個慘。
“啊!啊啊...啊!”
慘叫聲迴盪在貔貅閣的上空,讓賈萬兩聽得是眉頭緊皺。
看着江小湖一行三人踉踉蹌蹌的走遠,賈萬兩立刻便是把門口侍童給喊上前來,詢問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侍童剛剛在給江小湖開門之時,便是見到自己少主秦楓從牆頭偷偷翻走,不久後又見到江義等人哼哼唧唧的走出來,哪裡還猜不出來究竟。
於是這侍童便是把自己所猜測的情況一一告之賈萬兩。
“好像..好像是少主子把那個少年給打傷了。”
侍童話音剛落,便聽到“撲通”一聲,賈萬兩一下便是癱倒坐在地上,愁眉苦臉地說道。
“秦楓義子,你可又把爲父我給害慘了!”
得福飯館,密室。
此時,江小湖已經用從醫中聖手萬春流那裡所學的醫術,將江義右手手腕斷骨給接好,並加以木板固定。
而江靈則正半蹲在江義身前,將江小湖所給的狗皮膏藥,也就是止血生肌丹,細心地塗抹在其手腕傷勢處。
將膏藥塗抹完畢後,聰慧的江靈只是囑咐江義以後出門要多加小心,隨即便是立刻告退,也不多問江小湖自己丈夫爲什麼會受傷。
等到江靈出去後,密室內,僅剩下江小湖、江義以及官林三人。
“有這麼一個賢惠的妻子,你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官林笑着首先說道。
“呵呵,官爸別說笑了。”
江義一邊紅着臉迴應着官林的打趣,一邊轉頭望向江小湖。
而江小湖此時則是板着一張臉,正低着頭思考中,滿臉嚴肅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許久,只見江小湖擡起頭來,一本正經地盯着江義直看,一言不發,只看着江義心裡直發毛,而此刻官林見狀,也是不敢隨意插話,豎立雙手站在一旁。
許久,江小湖終於開口,先是對着江義一個鞠躬,隨即說道。
“今日裡,是爲兄疏忽了!讓你受辱!爲兄錯了!”
江義聽得江小湖道歉,頓時錯愕無比,急忙擺手,開口說道。
“這怎能怪江大哥呢,怪直怪小弟我魯莽衝動!希望不要壞了江大哥的計劃便好!”
這時,江小湖依舊正色說道。
“好了!既然你知道自己魯莽,那你今後所做一切都要聽爲兄吩咐,我讓你往西,你不能往東!”
見到江義點頭,江小湖這才舒緩面容,讓官林把江靈喊了過來,對着這對夫妻說道。
“江義,你剛纔說一切聽我的,那趁此時天色剛黑,你和江靈立刻一同前去萬梅山莊,找我伯父劍神白洛!”
“屋裡先不要收拾了,即刻動身,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你們人安全就好,而且江靈現在有孕在身,你路上多加註意!”
江義原本是不捨,此時看見江小湖心意已決,而自己又受傷,戰力盡失,再轉頭看着自己微挺肚皮的愛妻,頓時低頭長嘆一口氣。
退讓並不等於懦弱,爲人夫,爲人父,該退則退。
朝着江小湖,官林告辭後,江義轉頭便是找了輛馬車,帶上江靈,連夜趕往萬梅山莊去了。
看着遠遠駛離的馬車,江小湖目光閃爍,調頭對着官林說道。
“官叔,明日裡,我們再去貔貅閣!”
官林不解,問道。
“還去貔貅閣?那小金人不是已經到我們手上了嗎?”
伸手從懷裡掏出一袋金粉,丟給官林,江小湖冷笑道。
“哼哼,拿個贗品來糊弄小哥我,好一招禍水東引之計。可能不到明日,整個京城都會知道這個小金人在我江小湖手裡。”
“秦楓,賈萬兩,倒是小瞧了你們。”
官林掂了掂手上的金粉,立刻明白,自己和江小湖今日裡在賈萬兩那裡收到的小金人,乃是個水貨。
不過任由一點官林卻是想不明白,乾脆朝着江小湖問道。
“江老弟,那明日裡我們以什麼理由去找那賈萬兩呢?還是去辦案嗎?”
這時,只見江小湖已經走出密室,頭也不回地背對着官林說道。
“江義都被人給欺負成這樣了,還辦什麼案。”
“明日裡,我們去上門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