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兩大門派鼎足而立,一個便是劍神白洛所在的萬梅山莊,另一個便是當今武林盟主無極真人蔡洪所創立的無極劍宗了。
京城少年最大的夢想便是加入這兩大門派之一,學習那無上劍法,期待有朝一日能夠聞名江湖,行俠仗義。
只是劍神白洛眼光甚高,能加入萬梅山莊的弟子無一不是天資卓絕之人,而資質平凡的少年們往往都被拒之門外,無奈之下,只得改投無極劍宗。
因此那無極劍宗近幾年日漸聲勢浩大,隱隱間竟有着問鼎武林的趨勢。
京城,無極劍宗,殺生閣。
殺生閣便是這無極劍宗的重要場所之一,只有那精英弟子才得以允許入內。
此時殺生閣內一衆弟子站爲兩排,整整齊齊,雙手附後,人人身穿黑衣黑褲,身背寶劍,眼望門口。倘若此刻有人踏入那殺生閣,便會被閣內的蕭殺之氣給嚇倒。
這時,只見有一人欣然邁步踏入閣內,他約莫五十歲年紀,穿着一件普通灰袍,長得方臉劍眉,兩眼炯炯有神,在看腰間,竟未佩戴任何兵刃。
此人緩緩走向閣內正中央的桌椅,眼睛卻不望向那兩排身背利刃的黑衣少年,彷彿不將閣內殺氣騰騰的一衆弟子放入眼內。。
一衆弟子卻待此人邁步踏上閣內正當中大椅,坐好之後,便一同齊身跪地,雙手抱拳上舉,嘴裡同時喊道:“恭迎真人大駕!”
此人正是無極真人蔡洪,無極劍宗的掌門,當今的武林盟主。
蔡洪也不說話,只是將右手一揮。
一衆弟子見狀,明白其意思,紛紛起身,兩兩站好,隨即將背後利刃拔出,對着面前的另一個弟子斬去。
一時間,閣內刀光劍影,慘叫聲此起彼伏。約莫半個時辰過後,閣內黑衣弟子人數便少了一半,除了數名未受傷的弟子外,其他弟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些彩,嚴重的甚至胳膊或腿都少了半隻。
蔡洪這時纔開口,一指那幾個缺胳膊少腿的弟子,說到。
“你們幾個,將這剩下的廢物解決掉,便是無極劍宗的精英弟子了。”
那幾名殘廢弟子眼裡閃過一絲絕望的眼神,竟不還手,任由其它黑衣少年朝自己身上肆意的揮劍。
片刻,閣內只剩下了五名弟子。其餘皆躺在了地上,變爲一具具逐漸冰冷的屍體。
被選中的五名弟子朝着蔡洪一抱拳,將那些同門師兄弟的屍體紛紛擡出,手法熟練,分工明確。彷彿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情了。
隨着五名弟子擡着屍體拖出門外,有另外一名弟子奔了進來,這名弟子瞧見這些屍體,也不驚訝,隨即跑到蔡洪跟前,跪地抱拳,說到:“啓稟真人,江湖百曉生求見。”
“哦?他找我有何事?喚他進來。”
那名弟子領命而去,片刻之後,一名白髮男子匆匆而來。
陳百曉左手抱着天機算盤,右手提着一個木匣。木匣裡彷彿透出絲絲血腥氣,與這閣內濃濃的血味倒也適合。
那陳百曉見到蔡洪,低頭一拱手,說到:“陳百曉拜見武林盟主無極劍宗蔡洪真人,特送上禮物一件。”
說罷,頭一擡,竟露出一副蒼老的面容,滿臉皺紋,竟不再是那年輕模樣。
陳百曉緩緩將木匣打開,竟從裡面提出一個頭顱出來。
蔡洪定睛一看,臉上稍微變色,卻不說話,只是望着那陳百曉,彷彿讓人猜不透此時他正在想着什麼。
陳百曉此時將那頭顱慢慢轉過,讓其面向蔡洪,隨即得意的說道。
“我以二十年陽壽爲代價,這才查找到這封千秋和你的位置,現在我已將這封老怪給殺死,取其頭顱,以表示我效忠的誠心。”
這個木匣裡裝着的,赫然就是當日與江小湖把酒言歡的拜把兄弟,江孤雲和蔡洪的師傅,乾坤老怪封千秋。
蔡洪望着封千秋那仍然面帶笑容的頭顱,緩緩說到:“好,你很好,我該如何賞賜你呢。”
“那便賞你去死吧。”
說罷,突然擊出一掌。
“大奔雷掌”
陳百曉萬萬沒有料到蔡洪突然對他出手,情急之下,將那封千秋的頭顱匆忙丟開,左手拿出天機算盤在胸前一擋。
蔡洪這一掌,勢大力沉,竟穿透算盤,重重的擊在了那陳百曉的胸口處,武林七寶之一天機算盤竟被這一掌給拍的粉碎,頓時算珠四散落地,發出清脆的叮咚聲,甚是好聽。
陳百曉被一掌擊飛,落地之後吐了一口鮮血,眼看只剩一口氣。
而那頭顱滴溜溜的轉了個圈,正好停在陳百曉身旁。
“爲什麼?我誠心投靠你,以我的智慧和地位,輔佐與你,定能稱霸這武林。”陳百曉喘着粗氣問道。
那蔡洪冷冷說到:“天機算盤有什麼用,我比你清楚,你已花費二十年陽壽,對於我來說,現在的你已然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
“第二,我黑手殺要殺的人,別人便不能替我動手。就憑這一點,你便該死。”
陳百曉聞言,吐出最後一口氣,緩緩的倒在了地上,臨死前望着那封千秋的頭顱,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話。
“師尊,我...自作孽,不..可..活。”
鏡州京城交界處,森林中,小河旁。
一匹駿馬在河邊悠閒的吃着嫩草。
“啪”
一條肥大的鮮魚順着魚線被人釣上了水面。
“小湖哥,你好厲害啊,這已經是第九條了。”楓媚影拍着手驚喜的說道。
江小湖撇了撇嘴,吐出口中叼着的半根青草,說道。
“重生有一點麻煩,就是特麼的沒煙抽,罷了,開飯!”
生火,刮鱗,去髒,烤熟。
熟悉的做完這一切後,江小湖拿起一條烤魚,遞給那楓媚影。
“你先吃,我在把這剩下的幾條給烤熟。”
“嗯,嗯。”
楓媚影接過烤魚,張口便咬。
“哎呦,好燙。”
“嘿嘿,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江小湖笑道。
彷彿和江小湖作對似的,的確是沒“人”搶,不過卻有熊搶。在兩人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嗷嗷”的吼聲,那馬兒被驚跑,頓時不見了蹤影。
兩人回頭一看,只見一頭大棕熊出現在他們身後,此時正望着那幾條魚,流着口水。
“嘿嘿,想吃魚,先過我這一關吧,正好試試掌法。”
說罷,江小湖提掌便向那棕熊揮去。
“大奔雷掌”
江小湖練了《乾坤不滅經》,又得那封老怪畢生功力,這一掌只出了三分力。一掌擊在大熊肚子上,將那近300公斤的棕熊擊的飛起,落在不遠處。
江小湖驚訝的看着自己手掌,心道:“尼瑪,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這時,那楓媚影勸道:“小湖哥,這熊乃是一母熊,可能是替它的孩子出來尋食的。你就放過它吧。”
江小湖也並無殺意,對着那熊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地上的魚,說到。
“熊大,這些便都是你的了,算是對你剛纔的補償,快拿着回去找熊二吧。”
那棕熊彷彿通人性一般,緩緩走向那魚堆,走兩步,退一步,彷彿懼怕江小湖一般。
待走到魚前,一把將其抱起,轉身便跑。待跑的稍遠地方,竟回頭朝着兩人一點頭,彷彿表示感謝。
“這年頭,動物都比人懂感情。”江小湖感慨道。
楓媚影此時也笑道:“呵呵,小湖哥,你說什麼都對。”
說罷,將手中烤魚用小刀切開,遞給那江小湖。
“看你聽話,分你一半。嘻嘻!”
兩人笑着將魚吃完,起身拍拍身上灰塵,隨即準備動身出發。
“真是遺憾,馬兒跑走了,怕只能走去附近城鎮,看能否買到一匹馬吧。”江小湖喃喃說道。
兩人正走着,突然,從路邊竄出一條人影,就好像一把脫鞘而出的鋼刀,此人手中確實握着一把刀,只是刀和人已經不易分清。
“虎落平陽”
江小湖閃過鋪面而來的鋼刀,聽着這熟悉的刀法,脫口而出。
“公孫師兄。”
公孫野一擊不中,隨即站定,冷冷的望着江小湖,說道。
“半年不見,你武功倒是長進了不少。”
“呵呵,還是不能和公孫師兄你相提並論啊。公孫師兄可是這世間一等一的刀法高手。”
“哼,少拍馬屁。你還差我一場比武。”公孫野依舊一副冷漠的表情。
江小湖見到師兄,心情愉快,笑嘻嘻的說道。
“師兄,我的玄鐵重劍已斷,怕是暫時不能和你比武了,現在正前往京城找鐵匠修理呢,待修好後,你我約定時間和地點,在來比武,你看如何?”
“對了,師兄,師傅不是派你去洛陽查找黑手殺的線索嗎?怎麼我去洛陽,沒有找到你呢?”
公孫野絲毫不理會江小湖的提問,只是冷冷的繼續說道。
“一年後,華山之巔,你我生死之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什麼生死之戰?師兄怎麼突然說這個,難道是發燒了?”江小湖走向前去,伸出手想去摸公孫野的額頭。
公孫野一把推開江小湖的手,恨恨的說道。
“江小湖,你少在那裡惺惺作態了,我說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師兄,你是遇到什麼人了,或者聽了什麼流言?肯定是誤會,我們可是三年的師兄弟啊。”江小湖說道。
公孫野仰天長笑,笑罷,說道。
“哈哈哈,好個師兄弟,若不是師傅這次派我去泉州洛陽,我怕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身世呢,南宮如歌,你瞞的我好苦啊。”
“師兄,究竟是怎麼個回事?”江小湖竟是越聽越不明白。
“哼,我在洛陽,碰到了一個人,無極真人蔡洪。”
“黑手殺蔡洪?”
“不錯,就是你口中的黑手殺蔡洪。”
“你既見到黑手殺,又知道他就是那蔡洪,爲何你去不告訴師傅。”
“很奇怪對吧,我當初也準備跟蔡洪動手,誰知他告訴了我一件事,因此,我現在要做的便是...將你殺死。”
“啊?究竟是爲了什麼,他跟你說了些什麼。”江小湖越來越糊塗。
“哼哼,二十多年前,華山之巔,你爹風雷劍聖江孤雲成名之戰,你有印象了吧。”
見那江小湖依舊一副稀裡糊塗的模樣,公孫野冷笑道。
“既然你還不明白,那我便在給你一點提示,我不姓公孫,我姓段。”
江小湖努力的回想記憶中關於段姓之人的回憶。突然,一條信息從他腦中忽閃而過。
隨即,只見江小湖指着那段野,驚訝的說到。
“你竟是那泉州刀魔段逸楓之子?”
“不錯!哼哼,這殺父不共戴天之仇,便在一年之後,由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