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慶見自己生身父親就這般倉皇逃去,回憶起小時候,那蔡洪的諸般呵護,又望了望手中已經破損的乾坤護心鏡,心下感慨不已。
衆人見狀,也是一番唏噓,一代武林盟主,最後竟落得一個身敗名裂,衆叛親離的下場。
那蔡文慶也知道當下不是感慨的時候,收回心神,對着那些門派掌門將那黑手殺的陰謀詳細道出。
說罷,轉身對着江小湖拱手抱了一拳,說到:“江少俠,岳父南宮如歌的任務我已完成,隨後我將回去通州忠義居和南宮秀成親。以後這江湖上再也沒有蔡公子這一人了,便只有劍公子江小湖。”
隨即又將那百相面具遞與江小湖,繼續說道。
“既然那蔡洪已逃,黑手殺也不復存在,那此物便與我無用了,蔡某在此將此物還於江少俠,後會有期。”
江小湖接過百相面具,也說道。
“既然如此,江老弟便先恭喜蔡公子喜結良緣了。”
蔡文慶一抱拳,說到:“江少俠,諸位,告辭!”
說罷,轉身離去。
那剩餘門派掌門和弟子見蔡文慶離去,也一一拱手告辭。
頓時萬梅山莊外只剩白洛、江孤雲和江小湖三人。
江孤雲此時望了白洛一眼,口中有話想說,見那江小湖輕輕搖頭,便將快要出來的話又咽了下去。
白洛也不明白此父子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也不好追問,便邀請兩人入莊休息。
兩人隨即入莊,一晃又是數日而過。
這幾日內,江孤雲和江小湖不知道商量了幾次,一直也沒想出個辦法,那赤木洪武功高強,憑江氏父子二人聯手,也不是其對手,更何況赤木洪手中尚且還有人質,更加拿此人毫無辦法。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消息傳來,封老怪四徒弟,江孤雲師弟,醫中聖手萬春流來到萬梅山莊了。
京城,萬梅山莊,江孤雲客室。
萬春流對着江孤雲和江小湖一拱手,說道。
“士別三日,便當刮目相看。萬萬沒想到,當日一別,江少俠如今已貴爲劍公子,智破黑手殺的消息,現在已經是武林皆知了。”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聞名江湖的劍公子,居然是我師兄的兒子,哈哈哈。”
江小湖也拱手還禮道:“萬前輩,當日還多虧你仗義相救,說起來,萬前輩還是晚輩的救命恩人呢。”
萬春流擺了擺手,笑道:“哈哈,你我之間,不必見外,當日我看到你所留字條,趕到洛陽,卻只看到那混元棍宗的廢墟,後又打聽消息,才知道你來了京城。只是沒想到,那蔡洪數十年深謀遠慮,居然是被一個剛出江湖的毛頭小子給破壞了。”
江孤雲插話到:“我江孤雲的兒子可不是毛頭小子,他可比我當年有出息多了。”
萬春流回到:“那倒也是,師兄當年聞名江湖,正所謂虎父無犬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便是這個道理嘛。”
江小湖此時打斷兩人對話,說到:“老爹,萬叔叔,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機,你師姐,我乾孃雲海真此時正在那蔡洪手中,他威脅我父子二人一月後在城郊不歸亭見面,我們現在正在想辦法呢,萬叔叔你不是外人,便一起替我們出出主意吧。所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萬春流聞言正色到:“你口中所說諸葛亮我不知道是誰,但有句話叫集腋成裘、衆智成誠,多一個人便多份力量,那便一起商討下辦法吧。”
萬春流說罷,三人便在居室內商議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江小湖揉了揉已經發出聲響的肚子,說道。
“既然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那我們便以不變應萬變。到時候再見機行事吧。”
那萬春流和江孤雲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得點頭說道。
“那也只好如此了。”
江小湖見兩人同意,心下一動,突然又問了兩人一個問題。
“老爹,萬叔叔,你們可曾聽說過四經絕學麼?”
江孤雲和萬春流同時再次點頭,顯得異常默契。
“我們聽師傅說過,師傅老人家便是練的其中《乾坤不滅經》。只是...”
想到封老怪已死,這兩個徒弟此時也都是老淚縱橫。
江小湖先前在天機谷底請教過那封老怪,自己若想戰勝強大對手,得需修習一種上好的身法武功,眼下之際,這身法絕學《逍遙真經》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想罷,江小湖說到:“您兩位前輩別在流淚了,眼下還需兩位幫助我做一件事。”
兩人同時作出回答,默契十足。
“哦?究竟何事,但說無妨。”
“十五日之內,幫我打聽到四經絕學中的《逍遙真經》的具體下落。”
那江孤雲榆木腦袋,問到:“你要這《逍遙真經》有何用?同那蔡洪做交換嗎?還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交換啊。”
江小湖說到:“老爹你怎的如此糊塗,那蔡洪不要白伯伯前去,指定你我二人,便是要至我父子於死地,我又怎會和他作交易,倘若真是拿《逍遙真經》去換人,怕是賠了秘籍又丟乾孃啊,那蔡洪武功高強,再修習了身法絕學,怕只是連白伯伯也難以戰勝他了。”
“多說無益,老爹,你和萬叔叔便在十五日內幫我辦妥此事,這樣,救我乾孃之事,我才能多幾分把握。”
萬春流比那江孤雲腦袋靈光,問道。
“那江侄兒你做什麼?”
“我還有其他幾件事要去辦。”
江小湖目前要做的只有兩件事,一是先回天機谷,將封老怪遺體埋葬在天機谷底,達成自己心願。二是尋那百鍊堂,將自己的玄鐵斷劍重新鑄造。自己來到京城,一直沒有時間去找那百鍊堂,沒兵器在手,心裡始終沒有底氣。
囑咐好兩人後,江小湖便出門尋這百鍊堂。
京城,百鍊堂
百鍊堂聽着十分霸氣,但是有點名不副實,坐落在京城一個不太繁華的地區,是一棟簡陋狹窄的破房子。
百鍊堂里正有數名大漢正在煉製兵刃,其中一名大漢,十分魁梧,面色黝黑,顯然是長期被爐火高溫燻烤,手指粗大,似有武功在身。
大漢姓康,熟悉的人都喊他爲康大錘,意思是這百鍊堂內,就數他的手藝最好。
那康大錘此時正手拉風箱,只見爐膛內爐火通紅,火苗直往上竄,康大錘見爐火已旺,便將在鍛臺上已經燒紅的坯子取出,舉起大錘便敲打起來,片刻過後,那兵器彷彿漸漸成型,一把利刃即將鍛造出爐。
江小湖邁步進入百鍊堂,掏出裝着斷劍和玄鐵鎖鏈的大布包在桌上一放,口中喊道。
“哪個是這店內手藝最好的師傅,還請出來幫忙鑄劍。”
店內一衆大漢聞言大笑,其中一名大漢說道。
“那裡來的毛頭小子,也學人出來鑄劍,先回去將功夫學好在來吧。”
那康大錘聞得此大漢言語,臉上神色微變,也不說話,繼續捶打着自己手中的兵刃。
江小湖一抱拳,隨即打開布包,取出斷劍,口中說道。
“在下江小湖,此玄鐵重劍對於我有大用,我願花大價錢將劍重新鑄好,只是時間緊迫,十五日之內我便要來取劍。”
方纔那說話大漢望着江小湖手裡斷劍,笑道:“你懂不懂規矩,一般鑄劍,至少得需二十日,你十五日便想取劍,哪怕是出再多錢也辦不到。”
此時只見康大錘突然停下手中活計,一把撥開那說話大漢,朝着江小湖問道。
“你叫江小湖?劍公子江小湖?”
“正是在下。”
“那這活我接了,分文不取,只求江少俠幫我一件事。”
那康大錘見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便將江小湖帶到百鍊堂店後一所小房,見四下無人,便將託付之事告訴那江小湖。
原來這康大錘有一兒子,喚作康大壯,康大漢原意是讓自己兒子跟着自己學習打鐵,做個鐵匠。
誰知那康大壯無意打鐵,一心想練武,好巧不巧又拜入無極劍宗門下,隨後竟成了一名精英弟子。數日前,康大錘收得消息,自己兒子在無極劍宗突然失蹤,康大錘心中着急,便四處託人尋找,見此時江小湖到來,便託付江小湖打聽自己兒子的下落。
江小湖聽那康大錘說完,隨即說到:“康師傅請放心,此事便包在我身上,只是那玄鐵斷劍..”
康大錘說到:“無妨,我既已答應你,便一定幫你鑄好,你這玄鐵劍中原本有雜質,正好你又拿來這數斤純玄鐵。我隨後便將你那玄鐵劍重新回爐,提取雜質,將鋒開刃。十五日之後,你只管上門取劍。”
說罷,又再次囑咐江小湖。
“江少俠,我只有這一個兒子,是死是活,你定要給我個回覆。”
“康師傅放心。此事我已放在心上,你就安心等我消息。”
江小湖將斷劍和玄鐵鎖鏈一併交予這康大錘,領走前又給了康大錘十萬兩銀票。
“打探康大壯消息一事,你可放心。一碼歸一碼,這鑄劍費用可是萬萬少不得的。”
那康大錘只是個鐵匠,收入微薄,見江小湖執意要給銀票,也只得收下,心中滿是感激之情。
康大錘心道,既然自己無法回報對方,便只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將那玄鐵重劍鑄好。
三日後,天機谷底,封老怪當日被困之處。
雞腿,很多雞腿,數百隻雞腿,整齊的碼在一個石碑前面,肉香四溢。
雞腿旁有數罈美酒,酒香伴着肉香,引人垂涎。
只是,此時並無吃肉飲酒之人。
酒罈正中放着一個頭顱,滿頭白髮,正是那陳百曉。
江小湖獨自一人緩緩將墓碑扶正。
墓碑上刻着字,字跡龍飛鳳舞,十分霸氣,之見上面寫着。
乾坤大俠封千秋之墓,義弟江小湖敬拜。
江小湖將封老怪頭顱同一套穿過的衣服一同放進衣冠冢裡,口中說道。
“封老哥,老弟我已經將兇手頭顱親手斬下,送與你當賠葬,你可以安息了。”
正當江小湖將那踏水雲靴一併放入那封老怪棺材之後,準備蓋上棺蓋之時。
忽然一陣狂風吹過,將那靴子吹起,落在江小湖身邊。
江小湖一愣,隨即苦笑道。
“封老哥,即便死了也還是關心老弟我,這踏水雲靴是要送我做禮物麼。既然如此,那我便按老哥之意,收下此靴。”
隨即將自己所穿靴子脫下,換上那踏水雲靴。
那踏水雲靴當日在百寶齋之時已被仔細清洗過,此時彷若新鞋一般,只見鞋一入腳,便自動收縮,變成適合江小湖的尺碼,端的是神奇無比,不愧爲武林七寶。
江小湖不知道的是,正是這雙能行走在水面上的踏水雲靴,於日後又再次救了江小湖一命。
正當江小湖穿好那踏水雲靴,一封飛鴿傳書來到,正是江孤雲和萬春流來信。
“《逍遙真經》下落已經找到。此物正放在京城皇宮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