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如,兩個小冤家鬧彆扭了,你真的不知道啊?”同樂太太俱樂部休息室,簡美華仰在休閒椅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故作輕鬆地對韓菊如道。
“什麼?可馨和濟民鬧彆扭了?這丫頭,只說是出國考察市場,也沒聽她說別的呀。難道是因爲這件事要出國的嗎?”
“菊如,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一個要請調,一個要出國,這不是明擺着鬧矛盾了嗎?”
韓菊如一驚:“怎麼,濟民要請調到哪裡啊。”
“昨天濟民的上司打我的電話,我才知道濟民打了請調報告,要調回總公司去。問他是爲什麼事和可馨鬧彆扭,小冤家好歹不開口。我和教授分析來分析去,覺得可能是因爲一個人。”簡美華說到這裡,故意打住話頭,觀察着韓菊如的反應。
“簡董,你是指可馨那裡新提的副總梅榮久嗎?這怎麼可能呢?可馨再沒有眼光也不會看上梅榮久呀!你是從什麼渠道聽到了什麼嗎?”聽簡美華這麼說,韓菊如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可馨真的是因爲梅榮久和濟民鬧彆扭的嗎?這多丟面子呀!
“菊如,我這也只是一種猜測,但願這不是事實。”簡美華見韓菊如聽罷坐了起來,不好再說照片的事,“可馨和梅副總經理在一起工作,難免接觸得多一些,濟民心胸可能狹窄了一點,吃醋了。”
“要是這樣,那就把梅經理調到公司去看看。”韓菊如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大妹子,這就看你的了。要是小冤家真的到美國去工作,我還不知道這日子怎麼過下去。幸好徐主任給我打了電話,我求他把濟民的請調報告暫時壓一段時間的。”
“簡董,這你就放心吧。我的話至信雖然聽不進去,但公司裡總還有爲我說話的人。”
此刻,戴個大墨鏡,揹着旅行包的陳可馨正隨旅行團在首爾狎鷗亭洞“整容一條街”上逛街。陳可馨容光煥發,風姿綽約,步履輕盈,興致勃勃。
回想起在今生緣茶社,易濟民向她解釋時,當她說出“除非你讓那個女孩子親自向我解釋。”時,易濟民滿臉通紅的那一幕,陳可馨笑了。濟民哥,就算你虛擬出個什麼金澤安來,也騙不了我。
陳可馨走進一家棋牌咖啡廳,特意點了一杯玫瑰至尊。品咖啡時,回憶起梅榮久策劃裝修馨怡庭園棋牌部咖啡廳時的情景,她很想給梅榮久打個電話,但最後還是沒有打。品罷咖啡,她在紀念品櫃上買了一對咖啡杯,咖啡杯上雕琢的是玫瑰的圖案。
傍晚,湘江風光帶上。姚湘君接到梅榮久的電話從華美飯店過來,見梅榮久站在陳可馨的車旁,一笑:“憨大,你是開的陳總的車呀,好漂亮的!叫人好羨慕。”
“我才學幾天。”梅榮久一笑,但笑得很勉強,“沒辦法呀,領導有這個要求。夫人你就別笑我了。”
兩人在人羣中走了幾步。姚湘君見梅榮久眉頭緊鎖,心事重重,有意調節一下氣氛。
“憨大,是因爲陳總不在,工作上你壓不住陣腳,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了嗎?”
“這倒不是。”梅榮久示意姚湘君往人少的地方走,“這兩天不知怎麼回事,易濟民和簡哲這對錶兄弟都跑來問我是不是在追陳總,你說這叫人煩不煩?”
“易濟民問你倒情有可原,麥田湊什麼熱鬧?”
“麥田他還真的會湊熱鬧。”梅榮久看了
姚湘君一眼,“昨天,他到我那裡興師問罪,還是打的你的牌子哩。”
“他怎麼又扯上我了?”
“他問我心裡有沒有你。他說你的心裡在滴血,他不能坐視。”
“這是哪兒跟哪兒呀!”姚湘君白了梅榮久一眼,不信。
梅榮久很認真地道:“夫人,我們三人不是在一起一天兩天了,你也別裝寶。其實我們心裡怎麼想彼此之間都已是心照不宣。三年多來,因爲簡哲和我太愛你了,而彼此又怕傷害對方,所以誰都不敢對你表白。這個心結也只有你能解開了。我有句說出來你不要生氣。簡哲家在長沙,父親從政,姑媽又是你們上司的上司。你選擇他既有利於今後的發展,也有利於提升你日後的幸福指數。而我在這個城市裡,只是一個漂泊者,沒有根基的。現在,我不想失去這麼一份好的工作,不想失去董事長的信任和陳總的支持,但同時也不想被人誤解。”
“憨大,既然你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說話也就不留餘地了。憑女人的直覺,你們陳總除了對你工作上的支持外,我可以說,她是百分之百摻雜有個人感情因素,也許是從火車站那一刻起,她就對你一見鍾情了。而你是因爲自卑,努力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不過話又說回來,男子漢以事業爲重是我一直堅持的觀點,你不必在意誰的誤解,至少我不會誤解你。看到你一步一步地走向成功,我替你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誤解你?我就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嗎?況且你我之間直到今天也只能算個鐵桿朋友,朋友只爲朋友好。不過我還想問你一句,你剛纔站在關心我的角度說的那番話是你的真心話嗎?你是真的希望我選擇麥田嗎?你這句話是真的發自你的內心嗎?”
“夫人,我還用說什麼嗎?我要怎麼說你才明白我的心,你教我怎麼說好嗎?”梅榮久憨憨地笑望着姚湘君,一時情癡神迷。
姚湘君正要說什麼,手機響了。一看來電號碼,好生奇怪。
“湘君小姐,我是大少。”九里湖農場種植園,趙大成站在田埂上,望着泡在水裡的黑麥。
“大少,你好。”
“簡總這一向在忙什麼?他好象有好久沒過來看看黑麥了。”
“大少,有什麼事兒嗎?”姚湘君聽她的口氣,意識到是不是因爲連續下雨黑麥出了什麼問題。
“黑麥都在水裡泡兩天了,我心裡有些着急,所以打個電話給你。”
“大少,真的謝謝你。”
姚湘君關上手機,望了梅榮久一眼,又打簡哲的電話。
“我馬上就過去。”劉家灣21號,簡哲在房間裡接到姚湘君的電話,聲音都變了調。
“麥田,你打車過來,我和湘君在橋頭等你。我有車子,我送你過去。”梅榮久從姚湘君手裡接過電話道。
“謝謝你,憨大。你的車技如何?再說又是在夜裡,路況又差,那邊又在漲水。你的心我領了,把陳總的車子弄壞了我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那我陪你去。”姚湘君從梅榮久手裡接過電話。
“麥田還在生我的氣。”姚湘君關上電話,梅榮久道。
“這倒未必。他公司開業這麼久就做這一筆業務,接到電話他可能早急得六神無主了,還哪有心思生你的氣?再說,你說他是打的我的牌子生的你的氣,我不生氣,他的氣從何生起?”
“是啊,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簡哲坐曹春生的車趕到湘江大橋橋頭,姚湘君忙上了車。
“有什麼事打個電話。”梅榮久叮囑姚湘君和簡哲道。
“謝謝。”簡哲揮了揮手。
梅榮久剛把車停到馨怡庭園,易濟民抱着一個絨熊貓過來了。
梅榮久心裡覺得有些奇怪:那不是陳可馨車上的那個絨熊貓嗎?什麼時候到了易濟民手裡?明知陳可馨不在,怎麼又送過來了?
“梅總,我是來給可馨還熊貓的,你可要把她保管好,別弄丟了。”易濟民遞過絨熊貓,和梅榮久拉了一下手。
易濟民回憶起絨熊貓前前後後與陳可馨交往的種種情景,非常傷感。
姚湘君一上車就問簡哲道:“麥田,你和賴場長的合同是怎麼籤的?”
“我提供種子和技術,他負責提供生產基地,組織生產。利潤五五開。”
“那違約責任又是怎麼定的?”
“誰的環節出了問題誰負責。”
“照你這麼說,黑麥遭災責任不由你承擔?”
“按合同應該就是這樣。可現在是天災,籤合同時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會遭災。”
離九里湖農場還有兩里路時,曹春生的車子突然拋錨了。曹春生下來鼓搗了一會,說是電路總程壞了,只得聯繫汽修廠來修。姚湘君見簡哲心急,只得打趙大成的電話。
簡哲和姚湘君坐趙大成的車來到種植園,已是晚上八點,趙大成按了幾下喇叭,賴場長忙迎了出來。四個人來到黑麥基地,昏暗的燈光下,簡哲看到已經出穗的黑麥在水裡晃盪,心都涼了:“賴場長,不能想辦法組織力量排澇嗎?”
“簡總,雨雖然停了,可水還在漲,大河裡水不退,這積水往哪裡排?”賴場長也是滿臉焦慮之色。
“再泡兩天,就全完了。”簡哲一臉苦相。
“簡總,你急我也急。天要下雨,我有什麼辦法?”
四個人在坡上站了一會,束手無策。簡哲見天色已晚,對姚湘君道:“你明天還要上班,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裡過一夜。”說罷打曹春生的電話,曹春生說修理工還沒來。趙大成見此說送姚湘君回去。姚湘君只得上車。
“湘君小姐,想聽點什麼?”車子一發動,趙大成就問姚湘君。
“隨便。”姚湘君還在爲簡哲擔憂,心情不佳。
“對不起,湘君小姐,沒有《隨便》。”
姚湘君一笑。
趙大成放起了《甜蜜蜜》。
路上碰到曹春生時,修理工剛到,姚湘君搖下車窗和曹春生打了招呼。
聽趙大成放完《甜蜜蜜》又在放《我只在乎你》,姚湘君笑道:“大少,想不到你還是鄧麗君的鐵桿粉絲。”
“沒錯兒,我不僅是鄧麗君的鐵桿粉絲,我還是姚湘君的鐵桿粉絲。”
“大少,你太搞笑了。鄧麗君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有可比性嗎?”姚湘君笑起來。
“湘君小姐,在我的眼裡比鄧麗君還笑得甜。”
“是真的嗎?”姚湘君又笑起來,笑得趙大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湘君小姐,我知道你身邊有兩個鐵桿粉絲,一個簡哲,一個梅榮久。我還知道,你並沒有在他們中間作出選擇。我希望你也給我一個努力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