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白猜到到她這來,肯定不會受到歡迎,還是厚顏地上前,在她對面坐下。指了指她眼皮底下的冰鎮西瓜,”還有嗎?”
隨心和在意心裡可是討厭着張墨白呢!要不是他退了小姐的親事,小姐怎麼會受盡嘲笑。白無憂不發話,她們也只當沒聽見。
“輕暖妹妹,你不會這麼小氣吧?”張墨白擺明了死皮賴臉的就是想要吃。
他要是惡言惡語的,白無憂也就打死都不會給。可偏偏他一臉微笑,從他黑色的瞳仁裡,都能夠看到兩個小小的自己。
白無憂不覺得自己和張墨白之間有什麼仇恨,當日她燒得迷迷糊糊,就算他不退婚,等她清醒之後也會去退。他開口總比自己提出來,容易讓人接受。沒看他剛一提完,木易家就舉雙手贊成了嗎?
她心裡已經有了暗戀的人,根本不會在退婚這事上,和他結怨。
“再去拿一碗來。”她拿起銀製的小勺,往嘴裡送了一塊冰涼的西瓜。被冰凍得發木的雙脣,嫣紅得如同嬌豔欲滴的花瓣,讓人忍不住就想要去採擷。
張墨白看得一呆,當她嚥下那塊西瓜時,恰到好處的移開目光。“小姐,我再去幫你添一碗吧!”在意見她吃光了碗裡的西瓜,上前請示。
“嗯,西瓜不要切得太碎,都不好吃了。”她將碗遞到在意手裡,靠在榻上,享受着午後樹下的陰涼。
“輕暖妹妹……”
“公子,西瓜來了。”在他開口的同時,隨心已經端着滿滿一碗冰鎮西瓜放到他眼前。
他微笑着拿起勺子,慢慢地吃了一塊。等在意給白無憂再盛來一碗時,他剛好吃了三塊。動作優雅卻不做作。每一塊都吃得恰到好處,隨心盯着他勺子上的冰渣,總以爲上面的冰渣就要化成水掉到桌子上時,他又及時的將勺子放回碗裡。
白無憂學不來他的高貴,快速地又吃了一碗,肚子裡哇涼一片,舒服極了。“張墨白,你以後不要叫得那麼肉麻,叫我木易輕暖,或是輕暖都行。”妹妹還是免了。
張墨白默默吃下碗中的最後一塊西瓜,將勺子放下,把碗向前推了推,和她的靠到了一起。
“我叫不叫你妹妹,以我們兩家的關係,你都是我的妹妹。就像這
兩個碗一樣,因爲同樣是碗,所以大家都會認爲它們就是親戚。”
白無憂已經歇夠了,手才一動,已經抓向桌上的長劍。“張公子,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一直注意她的張墨白急忙去阻止,鬼使神差的正好抓到她的手。她目光一冷,一個使力已經甩開他,同時長劍已經入手。“公子請自重。”
張墨白覺得自己很無辜,他真不是有意的。只好告了個罪,“輕暖,得罪了。我只是想讓你等一會再去練劍,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白無憂重新坐下,等着他說。他看了看立在旁邊的兩個丫環,好像不想當着她們的面說。白無憂也不爲難他,叫隨心和在意下去,兩人走前,將石桌上的碗也撿了下去。
張墨白沉澱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輕暖,我想看看你脖子上的配飾。”
白無憂愣了一下,難道他知道墨玉的秘密?那自己不懂的地方可不可以問問他。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她給武力鎮壓下去。除了絡千翔之外,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實在報歉,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不方便給外人看。”白無憂坦蕩蕩迎上他早知如此的目光。臉上的歉意是如此真實,因爲確實不方便給他看。
張墨白忽然想身,將頭伸到桌子正中間,無聲地說了一個鳳字。然後拍拍手,“輕暖,既然你還有事,我也不多留,改日我再來拜訪。”
白無憂看着他出了偏院,還在想着他剛纔那個口型。這個張墨白到底知道了什麼,她忽地起身,向絡千翔的房裡跑去。到了那裡,纔想起,他今早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小姐,你怎麼了?”隨心和在意正在收早晨晾到外面的被子,見她跑得這麼慌張,以爲出了什麼事。
“沒事,我想看看絡公子回來了沒。”她躊躇着回到樹下,感覺手中的劍突然好沉。鳳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將劍擡起來之後,竟然發現前面記住的幾個劍式全忘光了,只好坐下重新看。來來回回,坐下站起的,天都黑了,她連一招都沒練好。
“木易輕暖,這就是你練武的態度?”絡千翔已經在牆頭上站了半天,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從上面飛下來。
“啊!絡千翔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白無憂有點不敢看他。她這一個下午,都是在浪費時間。
絡千翔冷着臉,眼中滑過一抹怒意,就她現在的狀態,這輩子都別想回鳳族。如果她回不去,他也得陪她死在外面。
“絡千翔,你別生氣了,我會好好練的,我……今天只是有點煩……”白無憂無力的解釋着,暗怪張墨白,要不是他突然跑來對他說出那個鳳字,她也不會一直心神不寧。
“現在我來告訴你,在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時候,你是沒有任何資格去煩的。”絡千翔彷彿又迴歸了前兩次見面時的冷酷,“而本少爺也不會一直保護一個弱者。”
白無憂臉色一白,他這話雖然說得狠毒,可她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不是嗎?她不想做個弱者,孃的仇還沒報。
她揚起頭,還是想把張墨白來過的事告訴他。“張墨白今天來過了,他只說了一個鳳字。”說完也不等他回話,把桌上的劍譜抄在手裡,就回了房。
隨心和在意聽到了剛纔絡公子斥責小姐的話,心裡暗怪他對小姐太苛刻。眼看着天都黑了,小姐還不出來吃飯,藉着燈光晃在牆上的影子看去,小姐好像在看劍譜。
隨心敲了下門,心疼地道,“小姐,該用飯了。”
“馬上就來。”白無憂熄了燈,從裡面出來,跟着她到了飯廳,並沒有看見絡千翔。一個人用了飯後,就在院中繼續練劍。
這一晚,她都沒回房睡覺,只想着要把下午浪費掉的時間補回來。隨心和在意過來叫了她幾次,都被她打發回去睡覺,不準再來煩她。
當早晨隨心過來看她時,發現她的手掌都已經磨出了血。哎呀一聲大叫就奔了過來,嚇得她手一抖,差點傷到她。“隨心,你想死啊?”她氣惱地怪她。
隨心搶下她手中的劍,大聲喊着在意。“在意,快點拿傷藥和布來。”本來在準備早飯的在意,大驚之下差點扔掉手中的水盆。
兩個丫環此前一直跟在木易家主身旁,會一些簡單的醫術,所以處理傷口這類事情根本難不住她們。
兩人先是在她手掌上撒下一層止血藥粉,等血凝住,又上了一層防止發炎的藥,然後拿起乾淨的白布,細心的包紮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