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狠狠的活動了一下手腳的惠兒,第二天一大早就跟蕭瑟坐在綻放的大廳裡喝茶。今天綻放關門歇業,偌大的廳堂裡只聽見輕輕的落子聲。
惠兒舉着棋子半晌纔在中盤落下一子。
“周兄弟,你這一子落得妙啊,我這做了半天的局面一下被你給破了。”蕭瑟笑着指了指棋盤。“也不用算了,我輸了。”
惠兒一顆顆捻起棋子放進盒子裡。“縣衙裡的人昨夜既然沒來,那現在也該來了。”
“我聽說五峰如今做了這縣太爺面前的紅人,不知道來的是不是他?”蕭瑟跟着收拾起了棋子。
“五峰?”惠兒點了點頭。“這人也算是個聰明人,就是有些心術不正。”
“正因爲他是聰明人,又見識過大人的本事,這纔不敢跟大人硬碰。我看他這次是放軟話來了。”
果然過了沒多久,一個小丫頭前來回報,說縣衙裡一位師爺求見。
“讓他進來吧。”惠兒說道。
過了片刻,一人在門外說道。“周大人,五峰前來拜見。”
等話音落了,一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惠兒擡頭大量自門外進來的五峰,一身南方織錦的小襖,腰上懸着一塊明玉。看起來也發福了不少。
“這不是五峰師爺嗎,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蕭瑟端了茶,笑着抿了一口。
“蕭師爺,哦,不現在應該叫蕭老爺。”五峰客氣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對着惠兒深施一禮。這爲周大人可是沒有張大山那動不動就讓人跪拜的毛病。“周大人,多日不見,您近來過得可好?”
“五峰啊,做吧。”惠兒指着桌前唯一空着的椅子說道。
“這,大人的面前哪裡有小人的位置。”五峰急忙推脫。
“這麼久了五峰還不瞭解大人的性子嗎,讓你坐你就坐。”蕭瑟在一旁插嘴。
五峰也知道惠兒是什麼樣的性子,當下也再客氣,在那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大人,昨日衙門裡的人不知進退,衝撞了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繞了他們吧。”
“笑話,他們以下犯上,怎麼能輕饒了他們。”蕭瑟在一旁幫腔。
“這……”五峰被蕭瑟說的有些尷尬,其實他也知道一個朝廷命官被幾個小痞子打了,這擱在誰的身上誰也不能輕易罷休。
“沒事,既然五師爺來求情,我也不能不給這個面子,畢竟咱們也是老交情了。”惠兒忽然笑了笑。“那些人我留着也沒有,我還嫌他們佔地方,費糧食呢。
“那就好,那就好。”其實這其他人倒是無所謂,主要那宋二狗是張大山的一個遠方親戚,這要是真出了事,他還真沒有辦法跟張大山交代。
“其實這樣的小事,你差人來說一聲不就行了,這麼又親自跑一趟?”蕭瑟似笑非笑的一甩袖子,那樣子自有一派瀟灑的風度,只可惜這大廳裡還真沒人懂得欣賞。“你那幾位兄弟昨晚玩的太晚所以纔在這裡住下的,如今這酒也該醒了,你可以讓人接他們回去了。這宿醉後,總是會有些頭疼鬧熱的,你也不用過於擔心。”
五峰卻被蕭瑟的話給嚇了一跳,什麼喝酒後宿醉的頭痛,恐怕是被打了吧,他昨日只想着惠兒脾氣溫和不會對那些人做什麼,可是他偏偏把蕭瑟給忘了。
五峰三兩步跑到門口對帶着人等着門口的小六吩咐了幾句,等看到小六跟着一個小丫頭離開了。五峰這才走回桌前坐好。“大人,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您別往心裡去,我家大人說了,能在瓊州再次遇到周大人那也就是緣分。他聽說這店是您家的,當即就是要把這店的稅給免了。”
“哦,還有這樣的事?”惠兒假裝毫不知情。“那我是不是要登門拜謝啊。”
這話多少帶了點調侃的意味,不過五峰卻只能陪着笑臉說道。“大人說的哪裡話啊,這本來就是小事一樁,還說什麼謝字。”這有時候還真得揣着明白裝糊塗,就當他根本就聽不出周大人話裡的意思好了。
“五師爺還是如此聰明。”蕭瑟開口說道。
“蕭老爺,過獎了。”五峰滿頭都是汗水,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出虛汗出的。
“來,五師爺擦擦汗。”蕭瑟遞過去一塊帕子。“是不是這裡的火盆放的太多了,要不要讓他們撤下去幾個。”
“不,不用了。”五峰笑笑。“不知道周大人對張縣令瞭解多少?”
“你是說現在的知縣張大山?”惠兒悠閒了喝了口茶。“知道一些。”
“那就不用我明說了吧。”五峰用一種你懂的眼神看了看惠兒。
惠兒呲的一笑。“你是說當今皇后娘娘和他的關係嗎?”
“看來您知道的也不少。”五峰笑了。“既然如此,我們就當昨晚的事情沒發生過如何?”這周大人雖說行事死板一些,可也不是不明事理,如今有皇后擺在哪裡,他也不會一直楸住昨晚的事情不放。
“昨晚的事情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惠兒邊喝茶,邊轉動這手中的水杯,這表明他正在飛速的思考。
其實昨晚也確實沒什麼事,也不過是幾個衙役陪他活動活動筋骨。不過這瓊州的事情,他是要更快解決了,不然這瓊州還真就要完了。
“那就多謝周大人的快宏大量了。”五峰覺得這周大人去了京城幾月,處事圓滑多了,看來這京城真是個磨練人的地方。
“哪裡,本官還要請人上表,爲張大人歌功頌德一番。也不枉大人對瓊州所做的貢獻。”惠兒笑道。
“什麼?”惠兒這話,卻讓五峰嚇得差點沒掉到桌子底下。還要寫奏摺,感情剛纔他說的都是反話啊。
瞧見五峰的樣子,惠兒就知道他誤會了,如今他還沒有要去給皇后添堵的意思。“五師爺,本官像是那麼笨的人嗎?”
五峰一想,道理是這樣沒錯。
“你放心,我這奏摺是要保你家老爺再次升官的。”惠兒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