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以後,冷晹將今天朝上發生的事情講與雨自靈聽。
聽完,雨自靈露出了一抹饒有興趣的笑容,“看來,經過上次的戰敗,柳生還沒有完全放棄冷燹的這顆棋子,竟然接連下手。”
冷晹也點頭贊同,“下朝以後我也命林勁去調查了,北方旱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之前我就懷疑那名與禮部尚書碰面的紫衣人是柳生的手下,看來還真沒錯。”雨自靈說道。
“那我們現在?”冷晹問道,想看看雨自靈有何意見。
雨自靈沉思一番,看向冷晹,“找個機會,順藤摸瓜查出禮部侍郎是怎麼跟冷燹聯絡的,冷燹對我們楚國太過於瞭解了。留着始終是個禍害!”
“嗯!那我這幾日就想辦法拖住禮部侍郎,儘快讓他主動去聯絡冷燹。”冷晹說道。
說罷,冷晹叫來門外一直守候着的林勁,向他安排部署最近的行動。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禮部侍郎忍不住,再次向冷晹提出前往北方賑濟災民,“皇上,北方旱災嚴重,刻不容緩,還請皇上今早動身,前往災難地點救濟難民百姓啊!”
一番假話,被禮部尚書說得聲情並茂,如若不是冷晹事前已經調查清楚,或許此刻看到禮部尚書這般爲民着想的樣子,還真就信了他。
“既然侍郎大人一直強調北方旱情嚴重,那朕肯定是要好好準備一番了,不能就這麼輕率的過去,萬一準備的不夠充分,救不了災民的話,朕這一國之君的顏面何存,親自過去賑災的意義何在!”
冷晹一臉嚴肅,看着下邊的禮部侍郎說得認真。
“所以,侍郎大人在朕準備的期間,多去搜集一些災民的信息上報給朕,好讓朕準備得萬無一失!”
沒想到,冷晹竟會這麼說,句句在理,使得禮部侍郎不到絲毫空隙,完全沒有話語來回應冷晹的這番話。
只得恭敬地迴應,說,“臣就先替北方災民謝過皇上!多謝皇上重民愛民,一切以民爲本心!”
“不必,這都是朕身爲一國之君,該做的!”冷晹淡淡的說。
暗中觀察着禮部侍郎的神情,發現他已經有些冒汗了,目光飄忽不定,雙手不自覺的搓動,無一不在暴露禮部侍郎此刻焦躁不耐的內心。
看來,有點效果了。
冷晹想道,但也不能操之過急,以免被他發現其中的用意。
下了早朝之後,林勁在御書房裡的等候向林勁彙報昨日交代的事情。
“怎麼樣了?”
雨自靈也在御書房內,幫着冷晹一起翻越今日呈上來的奏摺。
“那名紫衣人自從那日與禮部侍郎碰面以後就再也探查不到蹤跡,晉國那邊的手下也傳來消息,說柳生回國以後,晉皇大發雷霆,曾一度要求柳生將冷燹處理掉,讓柳生不要再輕信冷燹!”林勁將調查到的一一向兩人彙報。
“哦?還有這等事?”雨自靈眉眼一挑,拿着筆的手頓了頓。
“而且屬下還發現一件事情,晉皇找柳生談話,讓他不再聽信冷燹,這件事情發生在五天前,而柳生的勢力與禮部侍郎見面卻是三天以前。”林勁又說道。
聞言,雨自靈和冷晹對看一眼,“看來,柳生完全是將晉皇的話當做耳旁風了啊……”
說完,雨自靈的臉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冷晹明白雨自靈所指,她是在嘲諷柳生的不管不顧,妄自託大。
“如果我們將柳生和冷燹的計劃告知晉皇的話……”雨自靈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不知道冷燹會是怎樣的下場,柳生會不會被晉皇廢除太子之位呢?”
雨自靈說的,冷晹同樣期待。
“到那時冷燹肯定會交由晉皇親自處置,我們只需要在那個時候出手,將冷燹截下!”冷晹接着雨自靈的話,繼續說道。
雨自靈點頭認同。
看了一眼林勁,林勁立刻會意,雙手抱拳,退下去,按照剛剛雨自靈和冷晹說的,開始着手準備了。
原以爲,禮部侍郎會在冷晹的多次推脫回絕之後纔會去聯絡紫衣人。
可沒想到,他這般按耐不住,下了早朝回到府裡以後立刻派人去到之前約定好的地方去尋找紫衣人的下落。
這一幕,落在了林勁安插在禮部侍郎府裡的密探眼中。
待到下人出了府以後,密探立刻向夜影宮發出信號,隨即,跟在了那下人身後。
殊不知,禮部侍郎派出去的下人完全不會武功,也沒有什麼警戒心。
密探輕而易舉的就跟着下人,來到了所謂的能與紫衣人接頭的地方。
下人按照自家老爺說的指示,順着江邊一直走到一處荒蕪的碼頭,在碼頭駁船的地方,找到了一艘外表上看起來已經廢棄只有幾塊木板勉強搭起來的廢船。
在那船的船帆上,掛着一條格格不入的紅色絲巾。
確認跟老爺描述的相符之後,下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所船,試圖登上去。
可是,還未等他靠近那艘船。
僅僅一息之間,紫衣人便出現在了下人的身後,手中泛着冰冷銀光的長劍橫在那下人的脖前。
嚇得那下人瑟瑟發抖,呆立在原地不敢亂動。
“你是誰?到這裡來做什麼?”自已人的聲音透過面巾傳來,那聲音如同寒冰刺股一般,光是聽着就讓人顫慄。
“是、是我家老爺、爺讓我來找你的……”下人結結巴巴的,勉強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家老爺是誰?”這艘船是他的藏身地點,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且都是有着重要任務的人。所以感應到有陌生的氣息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紫衣人沒有第一時間就將他殺掉。
隨着紫衣人說話時身體自然的起伏,鋒利的長劍離下人的咽喉又更近了一步,他小心而害怕的努力盯着決定自己小命的長劍,試圖向後退避開一些。
看劍下的人沒有說話,還有着往後躲開的動作,紫衣人眼神一變,長劍又逼近了幾分,“說!”
下人這才反應過來紫衣人問他老爺是誰,趕忙回答,“我家老爺是當朝禮部侍郎!”
原來是他!
紫衣人倏地一下,收回長劍,隨着將一直牢牢禁錮着的那下人放開。
“他找我何事?”
看着僅露出一雙眼睛的紫衣人,下人悄悄嚥了口口水,小心的說道,“我家老爺讓我將你帶到府上,說有要事要跟你親自商議。”
聽到禮部侍郎讓自己到他府上去,紫衣人面巾之下的臉色變得深沉起來,聲音愈發的冰冷,“難道他不知道我向來只在約定好地點見面,從不登門赴約的嗎?”
紫衣人的意思下人聽懂了,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兩步,可是又想到自己出門前老爺的叮囑,咬咬牙,拿出勇氣對紫衣人說道,“我家老爺讓我過來告訴你,這件事關乎到整個計劃的成敗,去不去由你!”
說完,下人一個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要往回走。
“站着!”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下人聞聲停下腳步,回過身。
“告訴你家老爺,今晚子時,我會在——”話未說完,紫衣人感受到四周突然出現幾股洶涌的氣息,目標直指自己。
手中長劍橫在身前,腳下輕輕一點,身形開始不斷的後退。
霎時間,廢棄的碼頭除了剛剛就在這裡的紫衣人還有禮部侍郎府上的下人,又多出了三個身穿黑衣頭戴銀色面具的人。
“你們是誰?”感覺到來者不善,紫衣人的長劍指向對面。
這三個就是冷晹組建的夜影宮的勢力,剛剛收到密探傳來的消息以後,他們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這個廢棄碼頭。
還好,沒來晚。
“我們是誰,你沒資格知道!”站在三人中間的面具人眼神一掃,冷漠的說道。
這句話,無疑是對紫衣人的挑釁。
而紫衣人,也成功的被勾起怒火,看着突然出現的三人,目光裡燃燒起熊熊火光,“有沒有資格,還不是你說了算的!”
說完,紫衣人也不管對面人數上就已經勝過他了,提起長劍就向三人暴射而去。
紫色的身影,黑色的長髮,銀色的長劍,在空中快速略過,僅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三個面具不緊不慢的拿出武器,足尖一點,飛身起來迎戰。
柳生專門訓練的紫衣人還是挺有能耐的。面對三人的圍剿,他非但沒有退縮,反而還能夠在戰鬥上抓住三人中誰最薄弱,然後就盯着他打。
可是冷晹培養的手下也不是僅此而已,在紫衣人逐漸佔得上風之後,三個面具人陣型一變,三人由原本的橫列陣型,轉變成如同疊羅漢一般的一人在上,兩人在下,用肩膀支撐着上面那人。
趁着紫衣人發動攻勢,站在上邊的面具人最先行動,雙手緊握着武器飛旋着衝紫衣人而去。
另外兩人也跟着其身後。
紫衣人躲閃開了第一個人,卻沒想到在他身後還跟着兩個,還未喘口氣,就被撲面而來的劍氣劃破了面巾,劃傷了臉。
鮮血頓時從臉上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