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擔心哪天本太子一怒之下讓你腦袋搬家,所以才急着找回自己的舊勢力,再找個好時機,逃離本太子的監控,是嗎?”
柳生將冷燹的計劃看得透徹,讓冷燹一時間想不出什麼更好的理由敷衍過去,只得怔怔的看着柳生。
意味深長的看了冷燹一眼,柳生將視線看往別處,“說說看,你與你的舊部取得聯繫之後,你打算怎麼做?”
原以爲自己早結難逃的冷燹,聽到柳生這番話不敢相信柳生竟然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遲疑的開口,“太子殿下……”
士兵鬆開冷燹,持着長槍站在冷燹身後。
“現在冷晹剛登基,根基不穩,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冷燹滿臉算計的湊近柳生,俯在他耳邊悄聲說出了自己擬定的大致計劃。
柳生認真的聽着,不時的點頭。
聽着冷燹的話,將晉黃的警告拋在了腦後。
楚國,御書房裡。
冷晹查閱了一整天的奏摺之後,站起身,捶了捶僵硬的肩膀。
“皇上辛苦了!”雨自靈端着自己剛剛熬好的糖水走進御書房,正巧看到冷晹在捶打肩膀,放下手中的托盤,立刻走到他身後,兩手搭上了他的肩。
恰到好處的力道,以及拿捏準確的位置,使得冷晹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好好享受着雨自靈的貼心。
“皇上,還有哪裡酸累嗎?”看冷晹享受的模樣,雨自靈就知道自己的手法挺受用的。
聽到雨自靈喚自己皇上,冷晹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抓住在自己肩膀上揉動的小手,再順勢一拉,雨自靈整個人頓時跌坐進冷晹的懷中,坐到他的大腿上。
雨自靈不小心驚呼出聲,下意識的攀住冷晹的脖子,想要穩住自己。
低頭,看着懷中有些驚魂未定,還未緩過神來的小人兒,冷晹擡手,輕挑起她的下巴,“你剛剛叫我什麼!”
“皇上啊。”雨自靈歪着頭,看着冷晹不明所以。自從他登基以後,自己不都是這般叫他的嗎?
“不許叫我皇上!”不滿這個稱呼,冷晹強硬的要求着,“你看我,在你面前就從來不自稱本王、朕!”
雨自靈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在她面前,他都是用“我”的。
“難道還叫你冷晹?你現在可是皇上了,我若還是這般直呼其名,被外邊的文武百官聽見了,還指不定怎麼指責我呢?”
冷晹大手箍緊了雨自靈盈盈一握的纖腰,目光深情而專注,“叫我晹!”
臉上頓時一燙,雨自靈靈動的眸子變得飄忽起來,不敢直視冷晹的眼睛,“還是不要了……”
“看着我!”冷晹將雨自靈的頭扭過來,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聲音低沉而蠱惑,“聽話,以後,你就叫我晹。”
看着冷晹黑亮的眸子,雨自靈彷彿要陷進去一般。許是被這樣魅惑的目光吸引,雨自靈看着冷晹的黑眸,怔怔的開口,“晹。”
冷晹滿意的笑了,擡起雨自靈的下巴,對準誘人的紅脣深深的印下一吻。
感受到脣齒間出來的炙熱的溫度,雨自靈纔想起來自己是來給冷晹送糖水解乏的。
伸手推了推冷晹的肩膀,雨自靈口齒不清的說着,“嗯,糖水……再不……涼了!”
冷晹一把抓住她搗亂的小手,扔下一句,“別管它。”
繼而又加深了這個吻。
正當兩個人情意深濃,溫度持續升高的時候,一陣不適時宜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
雨自靈被從情慾中驚醒,一把推開了冷晹,“有人!”
冷晹摟着雨自靈不願放手,被人突然打斷臉色十分不好。
“皇上,卑職有事求見!”見許久未有人迴應,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是林勁。
深吸口氣,平復下心底的慾望,冷晹細心的將雨自靈有些亂掉的髮絲帶到耳後,爲她整理了一下衣表,確認沒什麼暴露以後,纔出聲讓林勁進來。
“什麼事?”冷晹的臉色十分不好,強壓着心底被人打斷的怒氣。
看着冷晹鐵青的面色,林勁不明所以,悄悄看了一眼站在冷晹身邊的雨自靈,見到女子微紅的臉色,不穩的呼吸,林勁這才明白過來冷晹難看的臉色從何而來了。
一時間也有些尷尬。
躊躇了一下,林勁遲緩的開口,“皇上,禮部侍郎那邊有動靜了,我們跟蹤到他在酒樓裡與一個身份不明的紫衣人碰面。兩人的舉動鬼鬼祟祟,生怕被人發現!”
紫衣人?
雨自靈下意識想到逼宮奪位那日,在皇宮裡出現的紫衣人,是柳生派來的手下。
想到這種可能,雨自靈急急的問道,“有沒有探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林勁搖搖頭,“沒有,他們兩人僅僅是碰面,之後暗中交換密信,我們不敢打草驚蛇,就沒有繼續接近兩人。”
“想辦法接近禮部侍郎,看看那封密信裡到底寫的是什麼!還有,弄清楚那個紫衣人,是不是跟當初在皇宮裡劫走冷燹的是同一勢力!”沉吟片刻,冷晹出聲道。
“是!”林勁也知道紫衣人意味着柳生勢力,如若此人當真是柳生派來的,那就說明柳生還未死心,又即將捲土重來了。
可是,還未等到林勁查明禮部侍郎收到的密信中寫着什麼,柳生和冷燹的計劃就已經悄然開始了……
早朝時分,冷晹如往常一般聽取了文武官員需要上奏稟告的事情之後,正準備退朝,禮部侍郎忽然往旁邁出一步,離開隊列,衝着龍椅上的冷晹,大聲言道,“啓稟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冷晹眼神一掃,落到禮部侍郎身上,淡淡的開口,“禮部侍郎有何事要奏?”
“昨日微臣收到北方線報,目前的旱情嚴重,娘娘之前的那套治理旱災的工事理論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現在已是深冬,百姓連飲水都得不到保證,已經開始流離失所,背井離鄉。”
聽到禮部侍郎的上奏,冷晹的目光頓時變得懷疑起來。
“爲何旱情嚴重這麼重要的情報竟然是禮部率先收到消息,工部的人都去哪裡了?擅離職守,這等重要的情報竟然要禮部的人來幫你們傳達!還是說……”
銳利的眸子掃了一圈工部大臣所在的位置,“還是說,你們已經知道了,但是不敢如實稟告,想要欺瞞着朕!”
工部的人被冷晹的眼神嚇到,急忙跪下,戰戰兢兢的說,“微臣不敢,工部的確是沒有收到任何關於北方旱情的情報,直到前日,傳來的消息都還是說水利工程一切運轉正常,沒有收到任何關於發生旱情的消息!”
沒想到下跪回答的工部官員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驚得禮部侍郎一個凌厲的眼神丟過去,卻只能看到下跪之人的後腦。
怎麼會這樣,之前不是已經套好話要一口咬定北方旱情嗎?!
可是當下跪之人回頭的時候,禮部侍郎的神情猶如見到鬼魅般驚恐。
這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人!
他恐慌的回頭,卻看到事先安排好的那人站在隊列當中,正小心隱晦的衝他揮手,用口型示意他,事情有變!
可是,禮部侍郎已經邁出了這步,沒辦法回頭了。
看着下跪之人陌生的背影,禮部侍郎心一橫,咬咬牙,“皇上,或許是災情發生得突然,所以工部還來不及收到消息。但是這關乎到百姓的安危和生計,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請皇上想辦法應對北方災情纔是!”
“是嗎?!”冷晹不相信的看着下邊的禮部侍郎。
“是!”禮部侍郎強撐着回答。
看着禮部侍郎視死如歸的神情,冷晹心中瞭然一笑。既然冷燹和柳生已經安排好了,那他也不能讓兩人白費一番心思啊。
這樣想着,冷晹裝出一副瞭然、着急的模樣,“既然如此,那就將賑災的事情交給禮部侍郎去辦吧,你的消息來源快而準確,相信有你出面,百姓流離失所的問題很快就可以得到解決。”
聽到冷晹任命自己前去賑濟災民,禮部侍郎怔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皇上,在您大赦天下之時發生這樣的事情,倘若您親自出面賑災的話,會更好的收穫民心民意,他們會因爲這次事情,感恩皇上的恩情,這樣一來,您就更得民心了!”
在文武百官面前,禮部侍郎巧舌如簧,試圖勸說冷晹親自出面救濟災民。
看着臺下之人嘴巴一張一合的在不停說話,冷晹大致清楚了他這麼做的目的。
爲的就是讓自己離開皇宮,去到防守薄弱的北方,趁機對自己下手。
輕不可察的勾起一邊嘴角。
計劃是個不錯的計劃,就是可惜,派了這麼個無能的人來引誘自己前去。
着實是冷燹計劃中的一大敗筆。
“既然禮部侍郎都這麼說,那就辛苦你去查清楚哪裡的災民最多,這兩日朕會派人清點國庫,拿出救濟糧食之後,即刻出發。”
冷燹口頭上應下禮部侍郎,暫且拖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