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們同時擊向對方,而冷燹心思狠毒的留了個心思,掌風一轉,向雨自靈的腹部襲去。
伴隨着一聲悶哼,還有重物墜地的聲音。
“冷晹!”雨自靈驚呼。
原來,在剛剛電閃雷鳴間的那麼一霎那,冷晹用自己的身體爲雨自靈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兩人從空中急速的墜落。
“你沒事吧?”雨自靈將冷晹扶起來,讓他輕輕靠在自己懷中。
冷晹搖搖頭,一被觸碰,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傳遍全身,冷汗順着她的額際滑下,他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
“忍忍,我馬上給你找大夫!來人,把城裡最好的大夫找過來,快……”
然後,看向冷燹,眼底一片陰鶩,“他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不會放過你!”說完,她攙扶起冷晹快步走回屋子。
被雨自靈這麼一呵斥,冷燹茫然的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離開的雨自靈,慢慢的收緊手指,讓指甲陷入肉裡。
爲什麼,爲什麼他剛剛要一掌打向雨自靈,他居然一掌打向了她……
“人呢?大夫還沒來嗎?怎麼這麼慢!”雨自靈將冷晹扶到牀上之後心急如焚的等候在牀邊。
她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大夫的事情,心急的握着冷晹的手不肯放,用手帕擦乾他額上的冷汗。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下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後面跟着一個年長的老人。
雨自靈趕緊讓出位置,站在一旁,眼睛緊緊的盯着臉色蒼白的冷晹。
老大夫號完脈,又查看了下冷晹的身體,緩緩站起身子。
雨自靈上前拽住大夫的衣角,急切的詢問情況,“大夫,他怎麼樣了,有沒有事?傷得嚴不嚴重?”
“斷了兩根肋骨,手臂和小腿都有骨折,頭也受傷了……”老大夫擡頭看着雨自靈直搖頭,“你們都是怎麼照顧王爺的,竟然能夠讓他受這麼重的傷!雖然說只是皮肉傷,但是這麼多處的傷筋動骨,痊癒得很慢啊!”
半昏迷中的冷晹聽到老者的話,心頭一鬆,只要雨自靈沒事就好。
虛弱的一聲悶哼,雨自靈立刻上前,抓住冷晹的手,輕輕拭去他額頭上的冷汗。看着他此刻難受的模樣,深深刺痛了雨自靈,這比傷在他自己身上還讓她痛,更何況這還是冷晹爲了自己而受的傷。
“冷燹呢?”冷晹有些費勁的吐出一句話,又開始劇烈的喘氣。
“他已經走了!”雨自靈正想要輕拍冷晹的胸口爲他順氣,卻想到他的肋骨斷裂,只得做罷。
這時,大夫已經開好了藥方,遞給了下人,囑咐了用藥情況,便離開了。
看着眼前的黑眸裡滿是緊張和擔憂,冷晹緩緩開口,用很輕的聲音說了聲,“你沒事就好!”
曾經承諾給雨自靈的誓言,冷晹今次在用生命兌現。
雨自靈錯愕,沒想到冷晹竟然這個時候都還在惦記着自己的安危,在看着他緊握的拳頭正不斷往下流血,眉頭一皺,眼眶微紅,“你這個傻瓜……”
說完,雨自靈也不管什麼傷口不傷口的了,撲到冷晹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他。
冷晹縱容的任由她抱着,擡起手輕輕撫上她柔亮的黑髮。
一連數日,冷晹都在牀上不能下來,好在有雨自靈和下人的悉心照顧,傷勢很快地好起來,疼痛已經過去,只是還是不能下牀走動。
雨自靈親自下廚,爲冷晹烹調療傷補身的藥膳。
冷晹斜靠在牀頭,享受着雨自靈溫柔的對待,“要不還是我來吧!”手臂雖然斷了一骨,但是主要活動的右手並沒有大礙,看着雨自靈這些天爲自己忙前忙後的,有些心疼。
“沒事。你的手不方便行動弄,還是好好養着吧!”雨自靈躲開冷晹伸過來想要拿過碗筷的手,執意要親手照顧冷晹的飲食起居。
冷晹失笑,“不能下牀已經都難受了,現在這些小事你都不讓我動動手,我快要成廢人了。”
雨自靈毫不客氣的戳戳冷晹身上骨折的各處,“你不是快要成爲一個廢人,已經是了好嗎!”
已經搭上木板固定的幾處骨折的地方被雨自靈輕輕戳了戳,其實並沒有什麼疼痛感的,但是冷晹惡作劇心起,雨自靈一戳,他就立刻表現出疼痛難忍的樣子,惹得雨自靈把碗一丟,緊張地查看冷晹的傷口,“怎麼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沒事吧?”
冷晹一把抱住雨自靈,靈活的一翻,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怔了一下,雨自靈才反應過來被冷晹耍了,“好啊,你騙我!”雨自靈伸手捶了一下冷晹的胸口。
就着這樣曖昧的姿勢,冷晹眼神誘惑的說,“我想出去走走,再躺下去四肢都僵硬了。”
“不行,你的腿上有傷。”兩人之間的距離親密,冷晹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雨自靈臉上,惹得她小臉一紅,微微側了過去。
扳過她的臉,冷晹看着她的眼睛,“林勁說給我做了個輪椅,你推我出去轉轉也好。”
“好吧。”雨自靈終於妥協。
輕輕推了推還壓在自己身上不肯起身的冷晹,“不走嗎?”
“等一下。”冷晹不願起身。
他欺身逼近,低下頭,擒住雨自靈嬌豔誘人的紅脣。
“唔——”沒想到冷晹會突然吻住自己,雨自靈下意識的輕推了一下冷晹的胸口,隨即又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沉浸在冷晹溫柔深情的吻中。
林勁將輪椅推來了,幫着雨自靈一塊兒將冷晹從牀上挪到輪椅上。
“不用,讓我來。”看兩人小心翼翼、寸步難行的樣子,冷晹出聲,想要自己移動到輪椅上。
“不行!”想也沒想的,雨自靈就拒絕了他,和林勁一起攙扶着他,小心而緩慢的挪動着。
冷晹也儘量提氣,試圖減輕對雨自靈的負重。
可是雨自靈擔心這樣的移動會觸碰到冷晹斷骨的地方,儘量的讓冷晹將全身的力量分擔到她和林勁的身上。
好不容易,兩人將冷晹轉移到了輪椅上,“林勁,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推着冷晹去花園逛逛。”
林勁走了,雨自靈帶着冷晹來到了花園。
此時,已經是秋風蕭瑟,草木凋零的季節,一地的金黃的落葉。
“看樣子,我們的婚禮要延期了。”雨自靈感嘆,距離婚禮的日子還有半個月而已,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冷晹骨折了多處,就算身體再健壯,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全好。
“不需要!”冷晹輕聲說道,“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了。”顯然,冷晹對現在的傷勢根本不放在心上,不想因爲這樣的事情又把婚禮延後。
“可是你的傷……”雨自靈還沒說玩,就被冷晹打斷了,“這點小傷沒事的,現在是恢復得慢些了,但是隻要能下牀了就不會有事的。”曾經征戰沙場受過這些還有嚴重的傷,冷晹都不放在眼裡,照樣帶兵打仗,現在這點小傷怎麼可能就輕易退縮呢。
“你呀……”雨自靈搖搖頭,真是拿冷晹沒辦法。
就暫且保留了婚禮的日期不變動。
十天之後,冷晹終於可以下牀走動了,雖然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是已經不影響日常的行動了。
還好當時在墜落地面的那一瞬間,冷晹催動體內真氣護體,不然,傷勢一定會比現在還要嚴重,不知什麼時候纔會好轉。
走到窗邊,看着外邊紛飛的花絮。冷晹靜靜的站立着,享受着難得清閒和安逸。
門外忽然響起漸近的腳步聲,冷晹肅冷的面容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雨自靈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秋日柔和的陽光打在冷晹身上,爲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光暈,蒼白的臉上近乎透明,平靜的收斂視線看着自己的這個方向,眉目含情,深情而又專注。
不自覺的,雨自靈彷彿要被他幽深的黑眸吸進去一樣,一瞬不眨的看着他,怔怔不知反應。
看到這樣爲了自己而失神的雨自靈,冷晹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他快步走上前,抓住她的手,直到手中傳來她微涼的體溫,眉頭皺起。
“怎麼這麼冰涼?”她的身體很涼,而且很瘦,握在手裡,彷彿一用力,就能斷掉。這樣的雨自靈,讓冷晹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都是這段時間自己受傷,讓雨自靈爲自己忙前忙後的操勞了。
雨自靈沒有抽回手,握緊了冷晹的手,想要從他身上汲取溫暖,“沒事,只是身體有些不適罷了。”雨自靈沒好意思明說,只是到了女子的月事期而已。
冷晹不放心,一把將雨自靈拉進自己懷裡,用自己的外袍連帶着雨自靈一起裹緊,“我讓人把太醫叫來給你看看。”
說完,正欲高聲叫來門外的林勁。
“別。”雨自靈伸出青蔥般纖長的手指,捂住了冷晹的嘴,“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只是來個月事而已,這樣大動干戈的把太醫叫過來實在是太丟人了,雨自靈趕緊制止他。
拿掉雨自靈捂住自己嘴的小手,冷晹握在手中,“那你的手怎麼會這麼冰涼,是不是因爲最近操勞過度,身子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