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着外邊高聲叫道,“來人,將柳清瑤押回天牢。”遂轉身回到寢宮內室了。
看着牀上昏迷不醒、臉色越發灰黑的冷晹,雨自靈一臉憂愁,伸手搭上他的脈搏。
重重的嘆了口氣後,放開手。
“鳳竹。”
門外的鳳竹聽到雨自靈叫她,推開門,快步走了進來,福了福身子,“娘娘。”
“去把彭御醫請來。”
“是。”
纔剛剛離開的彭錦生又被雨自靈找了回來。
“彭御醫,關於這夾竹桃的毒藥你可有解決的法子?”
現在司空道人、蕭肅冥都不在身邊,雨自靈自己的醫術又習得不深,只能求助於宮裡較爲信得過的御醫了。
“這……”看了眼牀上的冷晹,彭錦生艱難的搖搖頭,“微臣也無能爲力。夾竹桃的毒素本就難解,現在又摻雜着其他成分,連毒藥的具體成分都分解不出,微臣實在是不敢說可以醫治啊!”
“那你的意思,若是能夠得到這毒藥的配方,你就可以照着研製出解藥?”雨自靈追問。
“恕微臣直言,以微臣的本事,單是這夾竹桃的解藥就不一定能夠配出來,更別說具體的解毒方子了。”彭錦生略微挫敗,可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力不足。
低垂着頭,都不敢去與雨自靈對視。
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皇后娘娘,這夾竹桃的毒,您的師傅司空先生一定能解!”
師傅……
提及司空道人,雨自靈猶豫了。已經許久沒有收到他老人家的消息了,上次一別,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雙木鎮,萬一去了找不到他人的話,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最佳的救治時間嗎!
又想到蕭肅冥在醫術方面盡得司空道人真傳,雨自靈試着說道,“或許,本宮的師兄可以試試?”
“娘娘的師兄,指的可是那商國的太子蕭肅冥。”彭錦生問道。
“正是。”
“娘娘,恕微臣直言,蕭太子年紀尚輕,即便跟在司空先生身邊研習多年,可終究比不過司空老先生的一番閱歷,若是我們請來了蕭太子卻仍是無能爲力的話,娘娘可否考慮過後果?”
彭錦生字字珠璣,說得雨自靈心生膽怯。關乎到冷晹的性命安危,着實容不得一丁點的失誤!
“這毒藥頂多還能撐幾日?”
雨自靈做好準備親自去尋找司空道人了。
“若是娘娘施以銀針護住皇上心脈,封住全身各大穴道的話,可以堅持十天的時間。”
十天!
雨自靈仔細算了算從京城到雙木鎮最快的速度需要的時間,又快速的盤算着利用血影暗衛在各處搜尋司空道人的蹤影。
良久,纔開口道,“既然如此,本宮心中有數了。還請御醫在邊上搭把手,本宮要給皇上施針了。”
“微臣遵旨。”
拿出雨自靈許久未用的銀針,細細的在火上炙烤過後,彭錦生幫雨自靈將冷晹的外袍褪了下來,扶着坐穩。
按照彭錦生的指示,雨自靈在各個重要的穴位紮下銀針,將體內的毒素全都逼到了丹田的位置壓制住。
末了,將銀針拔出時,彭錦生提醒道,“娘娘請一定記住時間,十天!必須在十天之內趕回來且拿到解藥,不然的話聚集在皇上丹田位置的毒素將會更加劇烈的爆發開來,到時候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雨自靈鄭重的點點頭,“彭御醫放心吧,本宮一定會在十天之內找到師傅拿到解藥的,在這期間,就勞煩彭御醫多多留心皇上的一切症狀了,若是有任何突發情況,隨時讓人傳信與本宮。”
“微臣一定不辜負娘娘所託!”彭錦生福了福身子。
在彭錦生走後,雨自靈也立即收拾行李準備動身。
走之前,還不忘叮囑小德子注意保護好冷晹,除了彭錦生以外,任何人都不準進入寢宮之中,給冷晹清洗餵食之類的瑣事,也全都交由小德子一人處理。
隨即,帶上行李就與林勁出宮了,離京之前,雨自靈來到暗影閣。
利用裡邊的情報線索尋找了一遍司空道人的蹤跡,得到的結果與自己之前設想的差不多,自那日一別之後,司空道人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到底還在不在雙木鎮,誰都說不準。
“血影暗衛聽令。”
頭一次,雨自靈這麼義正言辭的命令着他們。
“從現在起,你們配合着暗影閣裡的諜者,全力搜索司空道人的下落,若是找到了,第一時間通知我,同時,也立刻派人過去將人接回來,就說是我有事請他老人家回來幫忙,然後將人護送到楚國皇宮裡。聽明白了嗎?”
“遵命!”
“好,出發!”
交代好了暗影閣的人隨時注意,雨自靈也帶着林勁騎着快馬火速趕往雙木鎮。
再次來到這裡,心情同樣是焦急迫切的,沒有過多的在鎮上停留,雨自靈直接奔往大山裡頭,循着腦海中的記憶,找到了那個五行八卦陣。
輕鬆的破陣進去以後,那座熟悉的小竹屋映入眼簾。
“師傅!歐陽師伯!你們在嗎?”
“師傅——”
“歐陽師伯——”
還沒進門呢,雨自靈就衝着寬闊的四周喊了兩聲,見無人迴應,直接推開了竹屋的門,輕車熟路的帶着林勁找到機關,下到了底下的密室。
密室過道的轉角處,雨自靈纔剛一露頭,脖子上就被一把鋒利的匕首架住了。
“來者何人?”略微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着,那個熟悉的帶着些許佝僂的身影出現在雨自靈面前。
“師伯,是我啊,雨自靈!”脖子上還架着匕首,雨自靈不敢亂動,小聲的招呼着。
“怎麼是你啊?”
見到是雨自靈,歐陽藏風立刻收起匕首,將人迎了進來。
“師兄,你看看誰來了!”歐陽藏風說話的聲音裡透露着激動與興奮。
“誰啊?”司空道人從一間石室裡走出來,循着聲音望了過來。
“靈兒!你怎麼跑來了!”
看到雨自靈,司空道人難掩心中的激動與歡喜,直接丟了手裡的東西來到雨自靈面前。
終於見到了久違的師傅,冷晹受傷一事帶給雨自靈的壓力和悲痛一下子,如同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壓斷了雨自靈緊繃的神經。
她一把撲到司空道人的懷裡,緊緊抱着自己的師傅,“師傅……我好想你……”
話語裡掩蓋不住的哭音讓司空道人原本欣喜的神情驟然一變,“怎麼了?怎麼就哭了?”
急忙將人拉到面前查看,發現並沒有落淚只是眼眶微紅後,司空道人懸着的心又放了回去。
“說說,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跑來這兒找我這老傢伙來了?”司空道人儘量用輕快的語氣同雨自靈說話。
看了看司空道人關切的神情,又看了看後邊同樣也在關心的歐陽藏風,雨自靈吸了吸鼻子,有些艱難的開口:“冷晹,中毒昏迷了!”
“啊!”
司空道人和歐陽藏風發出了同樣的感嘆,不過司空道人是錯愕和擔心,而歐陽藏風卻是不耐與鄙夷。
“這小子怎麼又中毒了?上次中毒費了我好大的功夫纔給他治好了,現在竟然又給我中毒昏迷了,真是太不頂用了吧!”歐陽藏風性子直而豪爽,當着雨自靈的面就數落起了冷晹。
“師弟!”
察覺到雨自靈的情緒低落,司空道人回頭呵斥了他一聲,繼而低頭安慰雨自靈道,“這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你同師傅好好說說!”
說着,就帶着雨自靈進到密室裡坐下,給她倒了杯茶。
雨自靈握着清涼的茶水,將按那日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全都告訴了司空道人。
聽完,司空道人面色沉重,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歐陽藏風,“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夠去除夾竹桃本身的臭味,製成毒藥,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人下毒!”
歐陽藏風嘴上說着嫌棄冷晹的話,可是此刻聽完以後,也是一臉的凝重,他沉聲道,“這夾竹桃本就劇毒,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輔佐藥材,這毒,恐怕不簡單!”
司空道人點點頭,也贊成歐陽藏風的說法。
見兩人神情一樣的嚴肅,雨自靈也感到了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難道連師父和師伯的醫術,也沒有辦法解毒嗎?
這樣想着,雨自靈也就這樣將話說了出來。
“靈兒,你方纔說了你利用銀針之法,將毒素全都逼到冷晹的丹田之處?”司空道人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問了一個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沒錯!”雨自靈肯定的點點頭。
聞言,司空道人扭頭,看了一眼歐陽藏風。歐陽藏風也回以一個眼神,雙方相互看懂了彼此要傳達的意思。
倒是坐在中間的雨自靈受不了他們這眉來眼去,瞞着自己不說話的樣子,雙手一撐,將兩人隔開,“有什麼話,就當着我的面說!”
“靈兒,冷晹身上的毒不能再拖,你當時就應該直接將他帶過來的!”司空道人有些無奈道。
“沒錯,雖然你將毒素封住了,但是多拖一天,對冷晹的五臟就多一天的傷害,十天,是極限了!這毒,是要越早解開越好的!”歐陽藏風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