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晹數了數,這次有六個人。
接下來院子裡應該沒人了,就算有也只剩一兩個了,能應付。
看準時機。冷晹從藏身的地方出來,行動敏捷的直奔鶴心花而去。
此時庭院裡的兩株鶴心花有一株正值開花期,散發着一股惡臭的腐屍氣味。
越靠近鶴心花,這股氣味越濃烈,冷晹微微皺眉,屏住呼吸。
冷晹來到鶴心花的底部,沒有任何停頓,直接拔出匕首劃開花的根莖,按照司空道人之前的告知,割取能做解藥的那部分根莖,用之前準備好的布巾包裹好背在身後。
做好這一切,冷晹不忘警惕的看看四周,看來這裡是真的空了,花都被偷了還不見有人出來阻止,自己的調虎離山還是挺成功的。
既然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冷晹不再停留,他擔心自己的部下一個人面對這麼的暗衛寡不敵衆,迅速的撤離出了院子。
他吹響口哨,給還在誘敵的老大老二一個信號,告訴他們可以撤退了。
正在與暗衛糾纏的兩人聽到哨聲,不再戀戰,丟出兩枚***,迅速撤退。
據點密室裡,冷晹等候着老大老二的歸來,看到他們請安回來只受了點輕傷以後微微點頭,讓他們下去休息。
這時,老三帶來了他剛剛收到的情報,“主上,根據皇宮裡出來的可靠情報,太子柳生現在不在商皇宮裡。”
“他去哪了?什麼時候走的?”冷晹眼神變得冰冷,這一切都跟柳生有關,這個時候他的離開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情。
“四天前出發了楚國!”老三回答。
“這麼重要的情報你現在才知道?”冷晹對於他們蒐集情報的及時性怒氣爆發,四天前就離開去了楚國?一定有事發生了!
老三跪下認錯,“我們之前的調查重點一直放在鶴心花上面,導致出現了情報延誤,請主上責罰。”
“備馬!我現在要回楚國!”冷晹吩咐,現在不是懲罰的時候。
“是!”老三領命,轉身出去。
“等一下。”冷晹叫住他,“我走之後你們繼續調查柳生太子,事無鉅細,我都要知道!還有他手裡的鶴心花……”
說到這裡冷晹猶豫了一下,這種已經滅絕的物種,他有些想留下來爲己所用,但是考慮到轉移栽種等不切實際的問題,冷晹還是打消了這一念頭。
“等老大老二傷好了以後,讓他們領着你們去把鶴心花全都銷燬了。”
這種害人的毒物還是讓它消失吧,不要留着被奸人所用了。
帶着到手的解藥,冷晹又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
柳生已經到京城去了,不知道京中現在情況如何。
一想到這兒,冷晹就不由得勒緊繮繩,“駕——”
自從那晚黑衣人來盜取圖紙不成之後,夏府一片寧靜。
雨自靈來到那晚打鬥的空地上,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她低頭在地上尋找,手裡拿着個樹枝翻看草叢,十分認真仔細的搜索。
忽然,她發現草叢裡有一塊什麼東西被太陽光照到微微發光,有些刺眼。
雨自靈用樹枝扒開草叢湊近看。
是塊玉佩。
雨自靈撿起來仔細端詳,發現這玉佩上還沾着幾滴乾涸的血跡。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一定打鬥的時候黑衣人掉落的。
雨自靈仔細看着玉佩,色澤清透,溫潤微涼,上面雕刻的孔雀紋路栩栩如生,刻功了得。翻看背面,僅刻着一個“生”字。
生?
雨自靈有些奇怪,這個玉佩上的字是代表着黑衣人的姓名,還是代表他的門派,或者是他的主人呢?
生?
雨自靈在心裡不斷地念叨。
突然,她靈光一閃,生,柳生,那個商國太子柳生!
這個重大的發現她迫不及待的往回跑,想要第一個告訴冷晹。
剛跑了幾步纔想起冷晹去商國了,還沒有回來。
雨自靈頓時有些喪氣,默默往夏府走去。
回到夏府,她命令林勁去調查柳生這個人,要弄清楚他延伸到楚國的勢力,尤其是要確認他此刻是不是已經來到了京城,在哪落腳。
林勁領命,迅速出去蒐集情報。
傍晚的時候,林勁帶回消息。
“怎麼樣?”雨自靈焦急的想要確認。
“是的雨小姐,正如你所料,商國太子柳生此刻就在我們楚國境內,而且就在京城之中。”林勁稟告。
“那查到他在何處落腳了嗎?身邊都有些什麼人?”雨自靈問。
“柳生太子有一處他名下的庭院,目前正落腳於此。他此次出行沒有帶很多的隨從,隻身一人。”林勁將蒐集到的情報如實報給雨自靈。
隻身一人?雨自靈不太相信。
他一定還有很多勢力在暗中,只是沒有暴露出來掩藏得深罷了。
“調查的時候還發現他今日一人去了藥鋪,買的全是治外傷的膏藥。”林勁想到這一條情報,趕緊補充。
呵呵,果然是他,雨自靈現在已經完全確定那晚意欲盜取要塞圖紙的人就是柳生了,只有他目前的作案動機最大且嫌疑最大。
種種線索都指向他,逃不掉了。
雨自靈想到京城中尚未解決的中毒案件,詢問林勁目前的情況:“近日中毒案件還有發生嗎,那些中了神經藥物的患者都已經解毒了嗎?”
“目前京城中的情況不是很好,神經藥物的患者雖然已經痊癒,但是下毒的幕後主使也知道了我們能解神經藥物,現在已經把重心放在了鶴心花上面,還是不斷有人沾染上鶴心花,而且中毒人羣已經從參加朝試的舉人才子發展到了普通百姓。”林勁爲難地說。
“現在京城中人心惶惶,大家已經不再相信這是單純的下毒案件了,都以爲是傳染病,人人自危。”
“什麼!”雨自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欺人太甚!
冷晹已經去商國調查鶴心花的事了,看來這件事情跟柳生也脫不了干係。
雨自靈不能再這麼幹等下去了,她決定獨自行動,夜探柳生住處。
“林勁,今晚你替我守在夏府,我要出去一趟。”雨自靈吩咐道。
“雨小姐你要去哪兒?”林勁問,王爺不在的期間他要負責好雨小姐的安全。
雨自靈不打算告訴林勁,如果跟他說了的話一定會阻止自己的,冷晹不在一定囑咐了他盯着自己。
“我去師傅那裡跟他商量一下解決辦法,冷晹不在,我不能讓事情這麼一直惡化下去。”雨自靈一本正經地編了個藉口。
林勁相信了。
吃過晚飯,雨自靈將夜行衣穿在裡面再套上平時的衣裙,臨走時囑咐林勁一定要保護好夏明常。
她按照林勁之前打探來的柳生住址,來到那處庭院。
雨自靈沒有直接潛伏進去,而是在周圍找了個較高的建築,利用地勢打量柳生宅院的整個情況。
偌大的宅院,裝修與一般家庭無誤,卻看不到一個下人,也沒看到柳生的身影。
對此,雨自靈感到有些奇怪,爲什麼一個人都看不到,難道他出門了?
雨自靈靜下心來繼續監視,直到天完全黑了,看不到庭院的樣子時,其中一件房間才亮起了燭火。
找到了,就是那。雨自靈終於看到了希望,沒有白等這麼久。
看來,這個院子裡真的只有柳生一個人,可是他的手下呢,爲什麼一個也沒看見?照理說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身邊好歹留一個下來照顧他啊。
雨自靈還是有些柳生這個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
確認了柳生所在的房間,雨自靈偷偷潛進去。
一路上,她十分小心的注意着周圍的一舉一動,就怕柳生這裡安插的是暗衛。
雨自靈爬上房頂,輕輕的揭開一片瓦片,從上邊往下觀察。
屋裡的柳生在沐浴,烏黑的發高高束,精壯魁梧的身軀浸泡在浴桶裡,看不見他的臉。
雨自靈稍稍移開了眼,有些嫌棄,怎麼這個時候在洗澡?
屋裡的空氣順着雨自靈揭開的瓦片孔滲了出來,她敏銳的捕捉到一絲絲的中藥味,看向柳生沐浴的那桶水。
冒着白煙的濃濁的中藥水。
柳生不再浸泡藥水,開始用毛巾蘸着藥水清洗傷口。
屋頂上的雨自靈正好看到這一幕,捕捉到了他背後猙獰的傷口,還有胸口的那個已經結痂的拳頭大小的傷口。
她已經完全掌握了柳生就是那晚黑衣人的證據。
那個傷口,就是那晚她用劍刺出來的,加上他掉落在現場的玉佩,每一樣都是確鑿的證據。
雨自靈趴在屋頂上繼續監視,現在已經找到了證明他偷取圖紙的證據,就差找出證據證明他是下毒案件的幕後主使了。
柳生用完了藥浴,擦乾身子穿上衣服,坐在椅子上開始看起書來。
看了約莫一個時辰,柳生放下書,整理了下衣冠,推開門走了出去。
雨自靈看着柳生走出庭院,這才起身跟上。
終於有行動了,她還以爲他會看一晚上的書呢。
柳生左橈右拐,不時用餘光看看身後是否有人尾隨。
雨自靈小心地與柳生保持一定的距離,緊盯着他的每一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