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晹記下了,“那就有勞司空先生這幾日爲我們鑽研這些解藥了。”再次感謝司空道人的出手相助。
司空道人擺擺手,“都快一家人了,客氣什麼!”
冷晹微微一愣,還是頭一次被長輩這麼打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忙活了一整天,雨自靈和冷晹向司空道人告辭,兩人並肩走回戰王府。
路過昨晚黑衣人下藥的那間民宅時,冷晹提議:“進去看看?”
雨自靈不放心,“你這麼正大光明的走進去不好吧,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冷晹認同雨自靈的看法,繼續往前走。
“要不今晚我過來探探情況?”雨自靈追上冷晹的步伐,她知道冷晹是在擔心昨晚黑衣人對那家人下的毒。
“我陪你!”冷晹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雨自靈笑了笑,“好啊。”
“估計今晚會是個平靜的夜晚……”冷晹看着天空,好像在自言自語。
雨自靈沒聽到冷晹小聲的呢喃,她計劃着今晚的行動:“像昨晚那樣半夜潛進去,看不出中毒人是什麼樣的症狀,要不我們今晚喬裝打扮一番,扮成大夫進去看看吧。”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回到戰王府,冷晹命林勁找來很多用來喬裝打扮的衣服裝飾。
雨自靈準備扮成侍童,讓冷晹扮成大夫。
她挑出幾件比較陳舊又幹淨整潔的中年男子服飾遞給冷晹,“你去換上試試。”
冷晹接過衣服看了一眼,搖搖頭:“我身高太高了,不適合扮成老頭。”
雨自靈拿過衣服,展開,在冷晹的身上對比了一下,的確是啊,衣服褲子都短了一大截。
那怎麼辦?
冷晹想了想,說:“換個身高足夠高的角色,我這身高不適合,容易暴露。”
雨自靈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認真思考起來,還有什麼身份是能正大光明地進去看望患者的?
見雨自靈這麼久都想不出來,冷晹倒是想到了一個簡單粗暴的方式,“我們易個容,改變一下聲音,然後直接胡編一個身份打着探訪的旗號進去就好了。”
“這樣就算被別人查起來也只能查到這個身份的主人,找不到我們。”
這個辦法不錯,雨自靈也同意這麼行動。
時間緊迫,兩人開始着手易容。
易容對他們兩人來說不算什麼難事,曾經在軍營生活的時候,爲了刺探軍情打聽情報,易容混到敵營的事也是經常有的。
所以要易容,冷晹這裡倒是準備充足,要用的人皮面具他也收藏着好幾張。
雨自靈選了個和自己臉型差不多大小的男性人皮面具。
用特製的膠水和自己本身的臉,粘合好之後沒確定沒有鬆動不會掉落之後,再戴上準備好的假髮頭套。
她熟練地挽了一個男子常梳的直髮綰,又用胭脂水粉微微修飾整張臉,但因爲是男人又不能抹得過多,她只是稍稍點亮了一下膚色和掩蓋了面具的邊緣線,讓這張假臉儘量看起來生動鮮活一些。
她再戴上冷晹爲她準備的聲音鎖,輕輕咳了一聲,原本清脆動聽的女聲瞬間變成了低沉略沙啞的男聲。
配上已經易容好的這張臉,和她早就能熟練模仿出的男人走路說話等各種姿態,根本看不出這是個女人扮演的。
那邊,冷晹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他們兩人換好衣服出來見面的一瞬間,互相都愣住了,完全沒有認出對方來。
“噗嗤——”雨自靈看着冷晹的裝扮沒忍住笑了出來。
原本高大魁梧的身姿爲了迎合扮演的角色此刻變得佝僂,原本烏黑有光澤的一頭秀髮也被一頭乾枯毛躁的頭髮代替,身上的衣衫也是什麼頂好的綢緞,但也乾淨整潔,配上他易容出來的那張中年男子的臉,腰帶上的官階標誌,雨自靈看出來他易容的是兵部裡管理人事的一個小職位。
冷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這身打扮很奇怪,他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雨自靈,“你笑什麼!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
雨自靈一開始就打算扮演成冷晹的隨從,她挑了很典型的府裡管家穿的衣衫款式,配合着自己易容的略有些蒼老的容貌,站在冷晹旁邊,很像是一家的主僕兩人。
再三確認自己的裝扮沒有問題之後,雨自靈和冷晹這纔出門。
他們先是搭乘馬車來到一處無人的小巷,很謹慎地在這裡下車,確定沒人之後兩人率先走出小巷,步行到那家民宅。
雨自靈很有自覺的扮演着一名管事的角色,她卑微的跟在冷晹身後。
走到那間民宅門前,冷晹停下腳步,雨自靈就上前輕輕釦動門環。
“咚咚咚——”
“來了來了!”裡面傳來一名老婦人的聲音,她打開門,看到陌生不認識的冷晹兩人,奇怪的問:“你們找誰?”
雨自靈微微上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我是兵部人事部門主管家的管事,這位是我家大人。”說完恭敬地把冷晹請到前面來。
“我們聽說王公子也出現了和之前好幾位患者相同的症狀,這件事情已經受到我們上級的重視,特地派我們前來調查一下具體是個怎樣的情況。”
一聽到這是位官老爺,憨厚的老婦人連忙熱情地邀請他們進到屋裡來。
“大人您坐,我去給您沏壺茶。”老婦人沒注意到雨自靈他們來的真正目的,帶他們來到正廳招待他們。
雨自靈攔住熱情好客的老婦人:“你也不用忙活了,我們來的目的是爲了查看王公子的病情的,快帶我們過去看看他吧。”
老婦人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這就帶你們過去看看我兒子。”
說完老婦人帶着他們走出正廳,轉了個彎來到後院。
“我兒子出現這症狀之後也請大夫來看過了,說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氣候不適,只要多注意休息調養就可以了。後來我兒子生病的事情就傳了出去,宮裡還派了御醫過來診治,真是嚇壞了我們平民小老百姓啊。”
老婦人一邊走一遍碎碎念。
“沒想到御醫剛走,你們這些大人又來看望他,也不知道我兒子是造了什麼福,生個病得到這麼多人的關照。”
突然,老婦人一緊張,神情驚駭的看着冷晹:“還是說我兒子得的其實是什麼傳染病,所以纔得到朝廷如此的重視!”
冷晹也戴着聲音鎖,說出來的聲音跟他之前完全不一樣:“不會的,是您多心了。貴公子是因爲報名參加了即將舉辦的三國朝試,是我們國家未來的棟樑未來的希望,所以他生病的事情纔會收到朝廷如此的重視。”
聽到命官大人這麼說,老婦人的心也就放了下來,這一天之內接連來訪的大人物的確讓她的心懸了起來,真以爲兒子得的其實是什麼傳染病。
雨自靈也接着說:“因爲最近出現這類症狀的人有些多,所以上面纔會派我們下來調查,宮裡也派了御醫對大家的病情加緊研究,都希望快點好起來。”
老婦人聽完,十分感動朝廷做的一切,眼裡泛起淚光。
她把雨自靈兩人帶到房門口,輕聲說:“就是這兒了,他現在一定還在睡着,我先進去叫醒他。”
冷晹點點頭。
老婦人推開門走進去,叫醒兒子,跟他說明了冷晹和雨自靈的來意,兒子點點頭表示願意配合調查。
老婦人從裡面推開門,把冷晹和雨自靈往裡邊請。
王公子稍微整理儀表斜靠在牀上,見到冷晹進來之後儘量彎腰行了個禮:“還望大人贖罪,小人身體不適無法下牀,只能這樣給你行禮了。”
冷晹擺擺手,在椅子上坐下。
雨自靈仍舊站在冷晹的身後,靜靜地配合。
觀察了一下王公子的氣色,蒼白如雪,細看之下還能看到血管裡靜靜流淌的血液。
“王公子,你大概是什麼時候感覺到身體不適的?”冷晹公式化的詢問。
王公子想了一下:“昨晚用過宵夜之後就開始感覺到身體乏力了,今早就連牀都下不了了。”
“除了乏力,還有什麼別的症狀嗎?請你具體描述一下。”冷晹說。
“除了渾身乏力之外,還會上吐下瀉,吃下去的東西基本上都會吐出來,到後面胃裡的東西吐乾淨之後就會開始吐水,腹瀉也是,到後面拉出來的都是水。”
雨自靈也認真聽着王公子的描述,很典型的黑胡曼症狀,可是下毒的人不是已經開始使用第二種毒藥了嗎,怎麼王公子這還是最開始的黑胡曼呢?
冷晹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了,兩人對視一眼,暗自點點頭。
冷晹繼續問:“御醫來看過之後給你開了藥嗎?”
王公子點點頭,指了指桌上的湯碗,“開過了,剛喝完。”
雨自靈走過去拿起湯碗,用鼻子湊過去聞了聞,很普通的養身調息的中藥。
冷晹接收到了雨自靈的眼神反饋,又問:“喝了這藥,感覺怎麼樣,有效果嗎?”
王公子淒涼的笑了,搖搖頭,“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一點都沒止住。”
果然,這些庸醫根本就不知道中的是黑胡曼,盡瞎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