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自靈也拿他沒辦法,輕輕搖搖頭。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開始在黑衣人身上摸索。
冷晹按住黑衣人方便雨自靈的動作。
“找到了!”雨自靈從黑衣人的內袋裡找到了用油皮紙包裝好的小紙包。
冷晹點點頭,“明天一早拿到司空先生那裡請他檢驗一下。”
“好,還有今晚做的驗證結果也一起送過去。”雨自靈把兩樣東西收好。
“現在就先回去審問他吧。”冷晹推了推黑衣人,繼續往前走。
王府的暗室裡,冷晹高坐在主位之上,雨自靈站在他身旁,兩人冷眼看着臺階下被反捆吊在鐵架上的黑衣人。
“是誰派你來的?”
冷晹接回了他的下巴,武功內力還是暫時封着的。
黑衣人對冷晹的審問置之不理,把頭扭到一邊。
冷晹將剛剛搜出來的那包粉末丟在他腳邊,“這東西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剛剛又給一位參加三國朝試的文人武士下藥了吧。”
黑衣人看到那包粉末的時候,目光有些動搖,但還是緊咬着不說。
雨自靈走下臺階,撿起那包東西,笑着拿到他面前:“這東西還真是好東西,吃了之後連宮裡的御醫都查不出是毒藥!”
雨自靈打開密封得很好的包裝,從桌上拿了一杯茶,倒出一大半粉末和茶水混合在一起。
“這藥粉的作用不用我多說,你一定比我更瞭解!”雨自靈邪魅地衝黑衣人一笑,搖晃手中的茶杯,“你這樣什麼都不說,留着也沒什麼用,倒不如喝了這杯茶,中毒之後我們也好從你身上着手,給研製的解藥試試藥性。”
說完,雨自靈舉着茶杯,一點一點的靠近黑衣人的嘴。
黑衣人雖然強烈的控制住了表情,但是不斷放大的瞳孔出賣了他此刻緊張恐懼的心情。
就在茶杯要接觸到他嘴脣的瞬間,黑衣人將頭扭到一邊,閉着眼睛,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咬牙切齒的說,“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雨自靈這才滿意的放下茶杯,走回臺階上站在冷晹身邊。
“指使你下毒的人是誰?”冷晹目光如炬地注視着黑衣人。
黑衣人不語,開始發出瘮人的笑聲。
雨自靈奇怪的看着冷晹,這是怎麼了?
冷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心中大叫不好,正欲起身衝過去掰開黑衣人的嘴時,黑衣人的嘴角緩緩流下了烏黑的血。
黑衣人咧着嘴,烏黑的血將原本潔白的牙也給染上了色,“你們別想從我嘴裡知道任何消息!”
說完,黑衣人斷氣了。
冷晹惱怒的一掌將木桌拍碎,“疏忽了!”
雨自靈過去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也搖搖頭。
見冷晹這麼生氣,她輕聲安慰道;“他把毒藥藏在牙齒裡想要服毒自盡是我們防不勝防的,更何況我們還有需要他張嘴說話,。”
冷晹凌厲的說:“剛剛就應該把他的牙全都拔掉了再讓他開口說話。”
“我們把他的下巴給他安好了之後,估計他就已經咬破了毒藥包,只是推延了點時間好讓毒性發作而已。”雨自靈分析。
“好不容易抓到活人,現在線索又斷了。”冷晹焦急地說。
“線索沒斷!”雨自靈把剛剛打開的那袋粉末也給包裝好,“明天就把這些東西送到我師父那去化驗。相信很快就又有線索了!”
冷晹點點頭,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只能夠跟着當初制定的原計劃往下走了。
命人將黑衣人的這具屍體處理掉之後,冷晹和雨自靈也分別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冷晹和雨自靈一大早就起來了。
兩人用完早膳之後就出門前往竹楓園。
藥廬內,司空道人聽完雨自靈轉述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後,拿過那份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粉末。
他用滴管從藥罐中取適量特製的藥汁加到粉末中與之融合,又用手指蘸取了一些,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雨自靈緊張地看着司空道人:“師傅……”
司空道人搖搖頭,將藥粉繼續收好,“沒事,這藥粉暫時留在我這,我需要一點時間解析它其中的成分,才能知道具體是哪種毒藥。”
冷晹點點頭。
“昨晚讓你去做的毒性檢驗呢?”司空道人又問。
雨自靈連忙遞上昨晚的收穫。
看着紙袋裡褐色的晶體,司空道人微微皺眉,拿出杵子碾碎晶體,再倒進一個一直翻滾着的藥爐中。
剛到進去,藥爐就“砰——”的一聲,產生了一點小型的化學反應。
隨着晶體跟藥爐中的翻滾的液體充分接觸,散發出濃郁的惡臭。
聞着這味道,司空道人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這股臭味來自一種叫做鶴心花的巨型植物。它很少開花,但開花之後的鶴心花會散發出一種強烈額腐肉味氣體,就像現在這個味道。這種味道能夠吸引來腐屍甲蟲等本身就含有劇毒的小蟲子,這些蟲子被吸引過來吸食花蜜,鶴心花就會趁機將這些小蟲子包裹住,慢慢吞食它們。而這些小蟲子所包含的劇毒也就會轉移到鶴心花的身上。”
“得了出製作的原料,再加上你們之前對中毒者的症狀分析,他們中的一定就是名爲‘黑胡曼’的毒。”
雨自靈和冷晹對看了一眼。
“那這種毒藥能解嗎?”雨自靈問。
司空道人沉思了一下,“這種毒的解藥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
“什麼意思?”冷晹問。
“這個‘黑胡曼’的主要製作原料是鶴心花,只要找到鶴心花,然後取下它的根部讓中毒者服下,不日就可痊癒。”司空道人說。
聽完解藥竟然如此簡單。雨自靈還以爲司空道人先前一句話是在糊弄她,“不就是找到鶴心花的根部做解藥嘛,這有什麼困難的!”
司空道人搖搖頭:“解藥是不難,難的是怎麼找到解藥!據我所知,這種鶴心花已經滅絕了,野生的鶴心花現在根本不可能找到。既然出現了‘黑胡曼’這種毒藥就說明有人在人工飼養鶴心花這種植物。”
沒想到解藥的關鍵竟然都已經滅絕了,難尋蹤跡。冷晹和雨自靈一時間有些心情複雜,覺得事情變得棘手了。
雨自靈不死心,繼續尋問司空道人,“師傅,那除了鶴心花的根部能做解藥,還有什麼是能做解藥嗎?”
司空道人搖搖頭,“‘黑胡曼’這種毒很奇特,它的毒性不是很強,只是讓人上吐下瀉癱軟在牀,外表看來就跟普通的水土不服一模一樣,但時間久了它會出現神經麻痹產生幻覺等諸多問題,一點一點的侵蝕人體和大腦。”
“目前爲止,我知道的解藥只要用它的根部做藥引。因爲鶴心花這種植物,有毒的僅僅是它的那朵花,根本反倒是一點毒性都沒有,還能抑制花朵的毒性。”
“那我們抓到下毒人之後逼他交出鶴心花?”雨自靈說出了最終的辦法。
司空道人點點頭,“目前看來只能這樣,這麼做也是做靠譜最實際的。可是,就怕已經中了毒的人撐不到那個時候……”
棘手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搞得雨自靈都有些頭大了,她看向突然沉默一言不發的冷晹。
司空道人和雨自靈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他冷靜的分析目前危急的處境,得出適中的方案:“司空先生,勞煩你這段時間幫忙找找黑胡曼這種毒藥還有沒有別的解毒方法。”
司空道人應下。
“我們兩個繼續想辦法揪出幕後下毒之人,逼他交出鶴心花。”
雨自靈點點頭,聽從冷晹的安排。
“但是,我們昨晚抓了他們一個手下,想必已經打草驚蛇了,這段時間可能他們不會再有動靜。”雨自靈差點忘了這件事。
“嗯,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還可以把事情賴到冷燹頭上,僞裝成他派來的手下。”冷晹也不是軟柿子,能利用的怎麼可能白白浪費機會。
“對了,雨丫頭,你師兄過幾天就要到楚國來了。拜師之後你們還沒正式見過面呢。”司空道人突然想起這件事,提前跟雨自靈說一聲,免得到時候有事衝突了。
聽到師兄要來,雨自靈心情大好,她摟住司空道人的手臂晃啊晃,“師兄來這幹嘛,是專程來看看我這個小師妹的嗎?”
司空道人被她晃得有些站不穩了:“纔不是呢,你師兄是獨自一人提前到楚國來做好三國朝試的準備工作,代表團隨後就到。”
雨自靈稍稍有些失望,又是爲了公事纔來的,真掃興。
看着這長不大的丫頭聽到師兄來這不是爲了她之後小嘴都快要撅上天了,冷晹笑着說:“你師兄提前來那麼早,就算爲了公事,你還是可以帶他去逛逛京城各處的啊。”
說得也是啊!
雨自靈在心裡已經開始盤算着要帶師兄去哪兒玩了。
見雨自靈的心已經飛走了,司空道人和冷晹相看一眼,無奈的笑了。
司空道人將第二種毒藥的驗證方法交給冷晹,叮囑他要是在遇到疑似下毒那一夥人的時候小心行事,不要再像昨晚那樣跟他們硬碰硬,萬一在動手的時候沾染上他們的毒藥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