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與冷晹並肩坐在高坐之上的雨自靈,心底更是升起一股恨意。
憑什麼!憑什麼雨自靈那賤人就可以穩坐皇后的位置,不管如何計劃,都無法將其撼動!?
柳清瑤低垂着頭,兩鬢的黑髮落下,外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衆人紛紛起身向柳清瑤敬酒,同時也不忘向雨自靈和冷晹兩人舉杯。
忽而,柳清瑤舉起酒杯,擡手製止自己面前正準備向自己說共賀祝詞的世家小姐,轉向雨自靈和冷晹。
“清瑤還未謝過皇上和皇后娘娘,多謝二位如此貼心的爲清瑤準備了這樣一個盛大的慶生宴會,清瑤感激不盡,敬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杯,先乾爲敬!”
說完,一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
隨即將空酒杯轉向大家,微微一笑。
衆人拍手,均爲柳清瑤的好酒量喝彩。
冷晹和雨自靈沒有拒絕,端起酒杯回敬,同樣是一飲而盡。
柳清瑤坐下,繼續觀看歌舞。
忽然,身邊一個專門侍奉酒水的侍女不小心手抖,將本該倒進酒壺裡的酒水倒了出來,淋溼了柳清瑤下身的衣裙,還濺起不少。
“怎麼回事!?”柳清瑤本來就是心裡窩着火兒,被侍女這麼粗心的淋了一身,火氣瞬間壓抑不住,冒了上來。
猛地站起身,順帶還推到了自己面前的酒案,碗碟酒杯噼裡啪啦碎了一地,驚動了大殿之中的所有人,也打斷了正表演到**的歌舞。
侍女心驚膽戰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給柳清瑤磕頭,“冒犯了郡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依雲看到柳清瑤身上的水漬,趕緊拿出手帕給她整理。
柳清瑤一個甩手,將依雲推開,走到侍女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的確該死!知道這件衣服用的是什麼布料,值多少錢嗎?”
戰戰兢兢的搖頭,侍女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起來,“奴婢不知……”
“呵,賣掉十個你都抵不上這一尺的布料!”柳清瑤氣憤的說。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侍女被柳清瑤嚇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一個勁的賠禮道歉,希望柳清瑤能夠息怒。
“拖下去,杖斃!”柳清瑤擡頭,對着大殿外的士兵朗聲說道,似乎忘記了這裡是楚國皇宮,正在氣頭上的她,還以爲這裡是她能夠爲所欲爲的晉國皇宮。
門外的士兵知道柳清瑤的身份,不敢得罪,得了命令,快步走到殿中就要架走這名犯了錯的侍女。
“等一下。”
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忽然響起,阻斷了士兵的動作。
所有人扭動看去,不知是誰竟然敢阻止柳清瑤教訓侍女。
一看之下,皆爲一怔,竟然是皇后娘娘!
衆人默默的將頭低下,幾乎可以預見,兩個女子對上,又將上演一場沒有硝煙的爭鬥。
“皇后娘娘?”柳清瑤失去了耐心,看着雨自靈的時候,也懶得再去假裝對她的客氣與尊敬,僅僅是斜了一眼。
“怎麼,難道皇后娘娘連本郡主教訓一個奴婢都要出手阻止?”
“只是犯了一點小錯誤而已,郡主何必生這麼大的火,未免有些太過了吧。”雨自靈緩緩站起來,踱步走到柳清瑤的位置上。
柳清瑤高傲的擡着下頜,“一點小錯?這侍女毀了本郡主最愛的衣衫,將這賤婢杖斃,已經算是便宜她了。”
雨自靈上下敲了敲柳清瑤的衣裙,好笑的說,”郡主的衣衫完整,何來毀了之說?“
“這還不是毀,是什麼?”柳清瑤激動的扯起被淋溼的下襬,“難道皇后娘娘眼瞎看不見嗎?”
一語出,就連柳清瑤自己都震驚了,慌忙的捂住嘴,不敢去看雨自靈的眼睛。
雨自靈微微一笑,沒有在意,“洗洗就能幹淨了,爲何要因爲這一點點污漬而殘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呢?”
說着,雨自靈揮揮手,讓士兵放了那名侍女。
侍女立刻連滾帶爬的來到雨自靈腳邊,哭得滿臉淚痕,“多謝皇后娘娘救命之恩!多謝皇后娘娘救命之恩……”嘴裡說着,還不停的給雨自靈磕頭,力道之大,甚至已經可以看到腥紅的血絲了。
淡淡的看了一眼,雨自靈說道,“不必謝本宮,是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饒過你一命,去謝她吧。”
侍女立刻調轉方向,向柳清瑤爬去,不住地磕頭,“多謝郡主不殺之恩,郡主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雨自靈三言兩語就將人給救了下來,還故意將這好人讓給了柳清瑤當,這其中暗諷的用意柳清瑤心中自是清楚得很,不自然的撇過頭去。
“好了,你也下去吧,把頭上的傷口包紮一下。”雨自靈轉身,就要回到座位上。
“娘娘當真是好氣度啊,一個不相干的侍女都這麼維護有加,清瑤佩服。”柳清瑤皮笑肉不笑的在雨自靈身後說道。
“宰相肚裡能撐船,只是一點小錯而已,還不至於要了人命,誰還不是爹孃生的,爹孃的心頭肉呢……”雨自靈轉過身。
“是嗎?”柳清瑤忽然陰陽怪氣的笑了,“我看不見得吧,據傳聞,娘娘以前是個癡兒,在府中也是受盡了欺壓**,莫不是剛剛看到了清瑤責罰那名侍女,讓娘娘想到了自己的過去,心疼不忍,這纔出手救下這名侍女吧……”
柳清瑤此話一出,滿堂譁然,沒想到柳清瑤竟然膽大到當衆說起皇后娘娘的過去,還直言不諱的說了皇后娘娘以前是個傻子的事情。
這件事情在楚國雖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甚至可以說世人皆知,但是自從嫁給了冷晹以後,很少再有人敢當面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在冷晹登基爲皇以後,這件事情就更少有人提及了,幾乎是人人皆知卻避而不談的內容。
想不到柳清瑤今日不但提了,還當着朝廷上百名官員和各族各世家的小姐公子面前說出來。
龍椅之上,冷晹的目光驟然變冷,搭扶在龍案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看着柳清瑤的目光兇狠得似乎能夠將她撕碎。
面對別人談及她的過去,雨自靈是極爲淡然的,順着柳清瑤的話直接就說,“有這麼一層原因在裡邊也說不定,她的命好,僥倖能得本宮出手相救,加上遇到的人恰好還是郡主,如此深明大義,闡明緣由後也就不再追究她的過錯了。”
“哦,這麼說來娘娘當初連這侍女都不如咯,危急關頭,都沒人出手相救?”柳清瑤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還刻意用侍女來和雨自靈作對比。
“人不分三六九等,只能說這侍女命好吧……”雨自靈絲毫沒有被柳清瑤的給刺激到,保持着冷靜的理智與她周旋,“不過本宮的運氣也不差,幸得皇上恩寵,入了他的眼,得到皇上的垂憐和柔情。”
說話間,流露出來的女兒家嬌羞的姿態,看了讓人忍不住羨慕,冷晹和雨自靈從當初被賜婚以來,恩愛有加的事情就是京城之中人人皆知的,現在再次被人提起,回想起來,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看着現在的雨自靈,周身渾然天成的尊貴優雅的氣質,傾城絕色的面容,曼妙有致的曲線,誰人還能想到她當初是整個京城世家公子小姐玩弄的對象,敢取笑她是當初那個灰頭土臉,吃了悶虧都還在傻笑的癡兒。
雨自靈巧妙的化解了柳清瑤對她的譏諷,冷晹原本提起來的心悄然放下了,收起了要將雨自靈護在身後的想法,靜坐在龍椅之上,看她如何對付柳清瑤。
“可是當初皇后被賜婚嫁給皇上的時候,還是癡兒一個,難道皇上就沒有一點的嫌棄?”柳清瑤不敢置信的繼續追問,將話說得十分直白。
“這個,你就要問皇上了,本宮可回答不上來。”雨自靈的餘光看到了冷晹正倚在龍椅上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便將問題甩給了他。
冷晹看出了雨自靈在不滿他的置身事外,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朕的皇后可不簡單,不但擁有過人的才華,還能被大名鼎鼎的司空道人親收爲徒,這樣的她,朕寵愛心疼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呢!”
故意將話說得肉麻了些,冷晹深情款款的看向雨自靈。
雨自靈和冷晹兩人當場說出來的話,跟當初柳清瑤調查到的有些出入,她不相信雨自靈傻子一個,能夠這麼輕易的就得到司空道人的青睞,收她爲徒。要知道司空道人可是聞名幾國的能人智士,各國君王都想要得到司空道人爲自己的國家出謀劃策,指引一條更爲輝煌的道路。
可是奈何司空道人無心朝政,無論各國君王怎麼勸說,均已失敗告終。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內幕!柳清瑤堅信。
“沒想到皇后娘娘還是司空先生的弟子!“柳清瑤裝作不知的樣子,驚訝道。
“清瑤一直仰慕司空道人的學識才智,可是苦於一直見不到本尊,不知皇后娘娘可否答應清瑤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