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晹斟酌了一下,看着王公子說道:“想必公子也知道京城之中好幾人都出現了跟你一樣的症狀。”
王公子點點頭,“知道又如何,連御醫都沒辦法,我們這樣的平民小老百姓又能怎麼樣呢!”
王公子說出了百姓的悲哀,也道出了自己的無能爲力。
“在你之前出現同樣症狀的人有你認識的嗎?”冷晹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王公子也愣了一下,點點頭,“有,中東街的孫武士,他在幾天前也出現這樣的症狀。”
“現在呢?御醫看過之後,他目前的症狀有沒有緩解,或者是痊癒了。”冷晹問。
王公子說:“怎麼可能痊癒!昨天中午我還去看望他了。他現在根本不成人形,整個人瘦到跟個柴火一樣,什麼東西都吃不下,身體全都垮掉了。”
“沒想到回來之後我也變成了這樣!你們現在調查,是不是發現這病是傳染病,傳染率極高?”
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傳染病這個詞彙了,冷晹突然意識到,京城之內人心惶惶,尤其是已經出現了症狀的這些人家裡更是提心吊膽,大家都擔心這是傳染病。
冷晹儘量安慰他:“你不要想太多。這不可能是傳染病,可能真的是巧合,你們都碰巧在這個季節不注意身體的保養纔會生病。”
“要真的是傳染病,你覺得朝廷還會派我們來調查嗎?你這裡是我們今晚走訪的第三家,等會我們還要趕往下一家。”
“而且,真的是傳染病的話,你們現在肯定早就被朝廷隔離起來了,這麼任由你們外面生活起居,豈不是會傳染給更多人。”
冷晹說道,頓時讓王公子相信了他說的話。
想問的都問完了,也安撫住了王公子一家的情緒。冷晹帶着雨自靈向這家人告辭。
避免有人尾隨跟蹤,冷晹和雨自靈特意在鬧市轉了幾圈才返回他們剛剛下車的那條巷子。
坐上馬車之後,他們迅速換下僞裝,用提前準備好的洗顏水卸掉臉上粘着的面具,穿上他們各自原本的服裝。
馬車慢慢駛回戰王府,下車以後,兩人又鑽進了書房研究剛剛從王公子那得到的情報。
大部分從王公子那得到的情報,之前他們就已經蒐集到了。
唯一讓雨自靈疑惑不解的是,明明已經開始投放第二種毒藥了,爲什麼又突然變成了第一種黑胡曼了呢?
冷晹也想不通這個問題託着下巴沉思。
雨自靈靈光一閃,突然想出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出現了兩撥人馬,黑胡曼是第一撥人馬下的毒,這第二種還沒查清楚的毒藥是第二撥人馬下的。”
所以聽起來起來有點複雜,但雨自靈的意思冷晹聽懂了,他也認同這種可能性:“不完全排除這樣的可能性,只是如果這種可能性成立的話,我們要面對的對手就很多很複雜了。”
雨自靈在盡力分析所有的可能,她把中毒的人員名單一個個謄抄在空白的宣紙上,一邊寫一邊說,“還有一種很不負責任的可能性,但我們也不能完全否定它。就是,這個下毒人其實下毒都是隨機下的,今天出發錢摸到這種毒藥今天就下這個,明天摸到那種毒藥明天就下那個。”
這種無厘頭的想法雖然聽着很莫名其妙,但是冷晹還是保留了這樣的看法,所有可能的想法他都記了下來?
“那你呢,想到什麼了嗎?”說了這麼多,都是雨自靈一個人在費腦子。
還在謄抄的雨自靈沒有聽到冷晹回答自己的問題,擡頭看向他。
發現他正看着自己練字寫的宣紙發呆。
雨自靈用毛筆的尾端戳了戳他。
一直沉浸在思考中冷晹突然回過神,他舉起雨自靈剛寫好的患者名單,把之前整理好的中了黑胡曼毒的人名字圈出來。
他放下筆,兩人一起看着這份名單陷入沉思。
突然他看着雨自靈,眼神目光裡的光芒,差點要把雨自靈給驚到。
“想到什麼了嗎?”雨自靈問。
冷晹點點頭,指着那些畫着圈圈的名字,發現了其中驚人的規律:“我剛剛標出來這些中黑胡曼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些人的毒不是隨便下的,他們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聽冷晹這麼說,雨自靈再次認真研究起這份名單,突然她也發現了其中的規律:“中了黑胡曼的都是武將!都是報名參加了三國朝試武鬥試會的人!”
冷晹點點頭,“這些下毒的人也是十分精明,他們針對武將,下了黑胡曼,這樣一來沒有解藥,他們就只能一直躺在牀上動彈不得,武鬥會上我們楚國就基本沒有選手了,對其他兩國來說就等於失去了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雨自靈也看出下毒人這麼安排得用意,她猜測着說:“我們楚國的人才倒下,最有力的莫過於晉商兩國,這一件的事件會不會他們特意爲之的?”
冷晹也同意雨自靈的看法,“之前只有參加了三國朝試的人出現這樣的中毒症狀時我就這麼懷疑了,現在指向性目的這麼明確了,除了他們不可能還有誰。”
“可是……”雨自靈又想到另一種可能:“晉商兩國的人也不傻,這麼明確的下毒作案,只要認真調查一下就會發現是他們做的,這不是明擺着讓我們抓他嗎?”
冷晹被雨自靈這麼一提醒,他也覺得事情暴露得太簡單了。
不過事情纔剛剛開始,這些事情還沒定性,得出的結論還只能是暫時的猜測而已。
冷晹說:“我們繼續靜觀其變。這兩天抓緊時間把另外一種毒藥調查出來以後,就看看事情的發展,不能這麼輕易的就下了定論!”
雨自靈贊同冷晹的決定:“那我們繼續調查毒藥的解決辦法,整件事情還不急於處理。”
冷晹點點頭,又看向那份患者名單,只能暫時委屈一下這些人了,現在還不是抓住兇手的最好時機,不能因爲目前的一丁點線索妄下結論。
要放長線釣大魚,把幕後操作的人一網打盡。
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冷晹讓雨自靈先回房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
雨自靈點點頭,先回去睡了。
冷晹還留在書房裡看着這份名單微微有些失神。
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到底是爲了什麼?
真的是像現在推斷出來的那樣,爲了不讓楚國在三國朝試中取得好成績?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目標任務就變成了晉商兩國,就不是那麼好調查的了。
冷晹收起那份名單,還是再看看事情的後續發展吧。
昨天已經打草驚蛇了,不知道之後他們會換什麼手段,怎樣行動……
關上燈,冷晹也休息去了。
清晨,冷晹像往常一樣起牀束裝,準備去上早朝。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冷晹走下馬車。
“王爺好!”
路過的大臣向冷晹請安問好。
冷晹淡漠的點點頭。
衆人一齊向大殿走去。
當文武百官都到齊按照官階站好之後,皇上這才從大殿外沉穩的走進來。
冷燹走上臺階,轉過身面對羣臣,衣角一掀,端坐在龍椅之上。
“今日早朝,衆愛卿有何事上奏?”
說完,冷燹凜冽的目光掃向全場。
兵部尚書夏明常向旁邊挪出一步,,恭敬地彎下身子遞上奏摺:“皇上,微臣有事稟告。今日京城之中連續出現相同的病情,已經進一步惡化,事情得不到控制導致人心惶惶。還望皇上重視這件事情,命人徹查一番。”
冷燹皺起眉頭,有些不耐煩,呈上來的奏摺隨意的翻看幾眼之後丟到一邊:“這件事情不是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嗎,宮裡的御醫也親自去看過了,說是水土不服氣候不適,現在上報又是爲了什麼?!”
夏明常壯着膽子繼續上奏:“皇上,御醫看過之後病情還是得不到緩解,甚至愈演愈烈。”
他稍稍停下來看了一下冷燹的臉色,發現皇上有在聽之後繼續說,“而且根據目前患病的人員名單來看,出現這樣症狀的都是我們即將要去參加三國朝試的選手。”
冷燹深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可是根據目前的探子得到的情報來看,不像是有人在背後動手後腳,難道是御醫被人事先收買了,所以不管怎麼派御醫前去診斷得出的都是無關緊要的結果。
想到這裡,冷燹危險地眯起眼睛。
夏明常敘述完自己的上報內容,最後說出自己的提案,“懇請皇上下命徹查此事,保障我楚國人才的安危,這也關係到我們即將到來的三國朝試的楚國榮譽。”
冷燹狠狠地拍了一下龍案:“爲什麼這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你們才上報上來?之前派去調查的人呢!上次你們是怎麼跟我彙報的?”
負責調查這件事的以殷丞相爲首的黨派心虛的低下頭。
之前爲了省事情,御醫說什麼他們就都信了,之後也沒有繼續跟進調查,夏明常剛剛上報的事情他們是完全不知道啊。
殷丞相憤恨地看了一眼那些廢物,站出來替他們開脫:“皇上恕罪,李大人他們一直兢兢業業,認真調查,只是奈何人手不足最近朝試的武鬥會又迫在眉睫,是有些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