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全場第一次歡呼,響起了。
天舞把目光跟隨着衆人,投向了那大雪山之上,那兩個一路打鬥的人,總算是下來了。距離豎立在觀看臺前的那面迎風飄動的錦旗,也不過是三丈遠的距離。
轉眼即到。
這時,影琅腳下猛地使用妖力,硬生生地在雪地上,結出了一條冰路,他踩着踏板在冰面上滑行,可是比慕容流風在雪地上更加之快。
慕容流風並沒有因此而氣餒,他手中紙扇一會,腳下的雪地便變成了一道流水,踏板丟在水面上,順着風勢更快地往下。
兩人幾乎是同時衝到了那錦旗面前,而這是,慕容流風手中紙扇再抖,一股無形的強風,硬生生地把影琅的身子往後推了一點,便是讓慕容流風把那錦旗奪取了。
沒等大家來得及歡呼,諸位長老便是大叫,“注意防禦!雪崩要來了!”
大家本都在關注到底誰贏了,根本沒留意在他們二人之後還有那洶涌而來的雪崩。如今要逃離現場已經是來不及了,只得各自揚起了妖力靈力把自身護着,準備正面承受這場雪崩。
雪崩瞬間就到,但在那高高的觀禮臺下,還有兩個因爲力量耗盡而無法逃竄的人。二人最後,只能是相互對望了一樣,苦笑不已。
人羣中,閃出數道身影,從高臺上飛掠而下,衆人不及細看,只能是勉強地看到,那滾滾的雪崩衝擊在觀看臺上。
還好觀禮臺前坐着的盡是高人,轟轟的雪崩衝到觀禮臺上,被前面的人盡數彈開了,那滾雪就像是撞在了大石頭上,絲毫不得動彈。
這樣的時刻過了好久,但在雪崩停止之前,大家都不敢妄動,即使心繫下方的二人,也只能是等待。
好不容易,那滾滾的大雪終於停頓下來了,不過,那堆雪卻是淹過了半個觀禮臺,就是說一個成年男子,直直地站着,也會被蓋住了頭。
看着眼前那一片安靜的雪地,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根本就不知道前方曾經有人在。
人羣中也有人尖叫了,“天舞不見了!還有林川和茂冬也不見了!他們該不會……”
“啊!晨稀哥哥呢?!”聽到那幾個名字,原本在前排雲玉迅速回首,果然,原本應該在她身後的木晨稀不見了。
只有坐在旁邊的水靈月幽幽地舉起了手,“他們,都在下面。”
她沒有親眼所見,但她知道,這幾個人一定是下去救影琅了,只是眼前那一片雪地,已經不見剛纔那猛獸般的威猛,只剩下了一片無盡的安寧。
“還愣着做什麼!救人!”驚愕的人羣中,一聲慍怒,飽含着威嚴和無盡的擔憂,大家不自覺地把目光投向了人羣之中,只見那是一紫衣男子,怒髮衝冠地瞪着所有人,而這男子,便是一直坐在北辰身邊的。
而北辰,不知所蹤。
“啊啦,還愣着做什麼,殿下可是被埋住了哦。”一旁的司徒雲霓,廣袖掩面,隱約間能看到她那抹掛在嘴角邊上的冷笑。她倒不急着救人,因爲雲玉沒有在下面,反而是木晨稀在下面了。
要是能趁這個機會把木晨稀除掉,她說不定還會阻礙其他人去救人,不過嘛,看來那幾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死掉的人呢。
看着那些要準備出手的高人,司徒雲霓又是幽幽地說道,“你們可要對準一點哦,也不知道他們在什麼位置,要是不小心把人給殺了,呵呵呵。”
“雲霓,別說奇怪的話!”雲玉被她的話嚇得有點腿軟,拉扯着司徒雲霓的手,跌坐在凳子上,望着前方那片白茫茫的大雪地,說不出話來。
而司徒雲霓的話,的確是提醒了衆人,底下白茫茫一片,就算是探出神息,也找不到他們的氣息,難道說都昏迷過去了?但就算昏迷了,多少還是有點氣息的啊,還是說已經……
不像這些老頭子那樣細想,弟子們已經是衝到了雪地上,既然用暴力,那他們就徒手挖!以妖力靈力護手,要挖開這些雪還不簡單嗎!
在高層師兄師姐的指揮下,所有弟子整齊有序,從下往上一點一點地挖,分批地挖,輪流地換人,一直持續不斷,直到挖到地面,才往前推進。
看着這些弟子,所有長老們都不禁感到欣慰,這纔是他們清音閣的弟子,儘管平日互相爭鬥,但到了危急關頭,還是會互相扶持的。
對於這一點,江流看在眼裡,記在心中,皇朝之中,任何人都只想着自己,任何人都盼望着別人早點死,在相對於那個勾心鬥角的世界,這清音閣可就是簡單得多了,雖然單純,但這種單純而團結的力量,才讓清音閣流傳了數千年而不倒。
所以他才怒啊!他最疼愛的弟弟,爲了一個下屬,居然衝進了雪崩之中,然而身邊跟着的這幾個人,卻一點都不爲所動,就算是此時此刻,整個清音閣的弟子都是自發地進行着救援,而他身邊的這幾個人,卻依舊無動於衷。
江流輕揚衣袖,從觀禮臺上一躍而下,不理會背後那些人的驚呼,默默地加入到救援隊伍裡。
“二殿下,你還是在一旁稍等吧,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人救出來的。”突然看到這麼個人插入,那些弟子都不禁大爲驚訝,但卻又是舒心地笑了笑,這個高傲的殿下,在他們心中的印象稍稍有所改變了。
江流淡漠地搖頭,手中的動作依舊,“無妨,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二殿下果然與衆不同,那你來幫我這邊吧。”稍微隔壁一點的一位弟子,豪爽地笑着,對他招招手,他那個位置稍微寬闊一下,一個人處理起來比較吃力。
觀禮臺上,皇甫景然不發一言,也是縱身而下,默默地加入了隊伍之中,他剛纔之所以未動,是因爲覺得就算慕容流風被埋了也無所謂,畢竟他們複姓家族之中,也是明爭暗鬥的,這算是排除了一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