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找的人叫林小乖?”周懷國再一次忍不住確認道。
“確實就是這個名字。”江若妍不耐煩道:“你到底要問幾次?”要不是軍屬區沒有熟人帶領根本進不來,她真想把人給打發走。
以前在首都的時候怎麼沒發覺這人這麼囉嗦?
周懷國摸了摸鼻子,得,看來自己是被嫌棄了。
至於這多年不見的兩人怎麼會遇上,說來簡單,江若妍來警備區找人,被警衛班的士兵攔住進不來,剛好看到了周懷國,就把她當壯丁抓了。
到底是世交家的女兒,雖然江若妍嫁人後兩人已經好多年不見,但以前的交情擺在那,他自然不好拒絕這點無傷大雅的小拜託。
將人帶到地方,周懷國按了門鈴,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
“懷國?”沈遲穿着件已經汗溼的背心,看到門外的人有些意外。
“這是我朋友江若妍。”周懷國先介紹了身邊的人,然後才道:“她來找嫂子,我給帶個路。”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江若妍找林小乖有什麼事,他倒是問了,但江若妍不肯說。
“找我?”林小乖正好從沈遲身後走過來,她解下身上的圍裙看向江若妍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若妍有些訝異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以爲自己會看到一名樸實的已婚女性,哪想到……
不是說林小乖不夠樸實,事實上,這個女子的衣着能夠稱得上素簡,淡雅柔和。但就是因爲才讓人驚訝。容貌就不說了,這人身上輕易就能看出的濃濃書卷氣和不俗的氣質,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名以賣花爲生的已婚婦女啊。
“請問你認識樑老闆嗎?”她問得有些猶疑。
“樑老闆?”林小乖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來買花的?”
江若妍微微鬆了口氣。她還真擔心自己找錯人了,點了點頭道:“我看過兩盆你被別人預定的兩盆蘭花,本來是想等你到店裡去的,但等了兩個星期你還沒有去,就問樑老闆要了你的地址。”
林小乖皺眉,有些爲難道:“但是我手上的蘭花能賣的都已經賣掉了。目前並沒有花能夠賣給你。”
距離他們來到警備區已經兩年過去了,沈遲的新調令也已經下來了,她這時候正收拾東西搬家,蘭花自然是能出手的都出手了。
江若妍心裡一陣失望,林小乖養的蘭花是真的好。不說品相好得出奇,就連蘭花的精氣神都比其他蘭花好很多。雖然價格都非常高,但她又不缺錢,好的蘭花可遇不可求,平時也就算了,這次她是打算在公公七十大壽的時候送給他做禮物的。
公公出身書香世家,除了名家書法,唯一的愛好就是養蘭了。她都準備半年了。還是沒有找到令自己滿意的生辰禮物,好不容易在花店裡找到了令自己滿意的蘭花,卻是被人預定走的。如今林小乖這裡也走不通……
突然,她的餘光看到客廳陽臺的花架上有幾盆蘭花,細一打量,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失態道:“那些蘭花,那些蘭花……”
她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花了。雖然是半路出家,但她自認對蘭花還是有了解的。花架上那幾盆處於花期的蘭花,絕對比自己在花店看到的那幾盆蘭花還要好。
那品相簡直絕了!
沒想到她會看到花架上的蘭花。林小乖呆了一下,有些尷尬道:“那些是私人擁有的非賣品。”
家裡剩下的這些蘭花都是她珍藏的絕品,她自然捨不得拿去賣錢。
就這麼杵在門口也不是回事,沈遲趁機將人迎了進去。
江若妍被潑了一盆冷水,卻還是不肯死心地問道:“真的不能賣?價錢好說,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林小乖搖了搖頭,“這些都是我的珍藏,錢再多我都不會賣的。”
“就一盆,一盆就好,我公公的七十歲的壽辰就要到了,他一向喜歡蘭花,我這次是想要送一盆好的蘭花給他。”江若妍一臉希翼。
林小乖繼續搖頭,“這裡每一盆都是我的心血,每一盆都是獨一無二的珍藏,我不會賣。”
江若妍一臉失望,周懷國忍不住做說客道:“嫂子,真的不能割愛一盆?”
“你應該知道蘭花對養蘭的人的重要性,要種出一盆好的蘭花,它們承載的不僅是時間和心血,還有我的感情。”林小乖不爲所動,她的愛好興趣很多,或許她對之的心態不夠鄭重,從來沒將之當做一項工作或職業去做,但正因爲如此,她投入的感情才最純粹無暇,不夾雜任何利益心態。
知道她說得在理,但江若妍還是忍不住失望,這些蘭花是真的非常好,遠比自己以往見過的。
只是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知道非親非故的,對方也不像是缺錢的人,沒有硬要人家忍痛割愛的道理。
見對方並沒有糾纏不休,林小乖心裡也鬆了口氣,想了想問道:“不知你公公是什麼時候壽辰?”
“下個月二號。”江若妍苦笑着道。
林小乖沉吟了下道:“你等等。”說着,從陽臺那邊搬來一盆還未開的蘭花,放到茶几上道:“這是一盆玉雪天香,是臺灣那邊的四季蘭名品,不知你聽說過沒有。”
見江若妍搖頭,她說道:“若我預計的不錯的話,這盆玉雪天香還有一週就要開花了,應該能趕上你公公的壽辰。它的瓣子雖然差了點,但不失爲奇,而且是罕有的雪白色花藝名品。”
江若妍大喜過望,“多少錢?”她知道,憑林小乖養蘭的水準,這盆蘭花雖然還沒有開,但絕對差不到哪去,因此這錢她出得很甘願。
雖然遺憾不是傳統名品,但公公應該也會對這種沒聽說過的蘭花名品感興趣。
“不要錢。”林小乖笑着搖了搖頭,“這盆玉雪天香還沒有開花,價格也不好開,就送給你了,就當交個朋友。”
江若妍原本要反對,聽到她最後說交個朋友,倒不好說什麼了,索性欣然接受道:“那我就厚着臉皮佔這個便宜了。”
見林小乖家裡還忙着收拾東西,周懷國和江若妍並沒有多打擾就拿着蘭花離開了。
“我到現在才知道,沈遲的媳婦居然是養蘭高手。”路上,周懷國摸着下巴忍不住嘆道。
雖然早看出那位嫂子不是簡單人物,卻不想有這樣一手絕活。
江若妍卻沒在意他說了什麼,而是遲疑着道:“剛剛就想說了,那沈遲是不是有點眼熟?”
“你看出來啦?”周懷國並不意外,“當初進軍告訴我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呢。”
“你打什麼迷糊,趕緊告訴我怎麼回事。”江若妍一時間還沒有想到這種眼熟的緣由。
“我記得你見過韓曠將軍年輕時的照片吧?”周懷國估計江若妍是嫁到魔都的時間太長了,纔會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想到。
“韓曠將軍!?”江若妍一愣,隨即大驚,“你的意思是!?”
是了,除了眼睛的顏色有些差異,臉部輪廓不同,那沈遲和韓曠將軍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不等周懷國回答,她就捂着嘴巴道:“難道那沈遲是韓曠的私生子?”
當初的確有傳聞韓曠將軍有個私生子,後來一直也沒有見到,也就不了了之了。
“誰是私生子還不知道呢。”周懷國嗤笑一聲,“你別忘了,現在的將軍夫人可不是原配,韓家繼承人韓守信的親媽可不是現在那位。”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一點。”江若妍有些迷糊,忍不住追問道。
周懷國卻不願意多說了,還警告道:“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別出去瞎嚷嚷,就是你孃家人也不要多說。”他可是知道江若妍的弟媳和那位將軍夫人有點血緣關係的。
當初他和徐進軍還想過要不要把這事告訴沈遲,結果一試探,好傢伙,對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擺明是清楚自己的身世的。如今對方一聲不響地調到首都軍區去,他說什麼也不相信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只是因爲媳婦要上大學。
沈遲的性子,他要不搞出點風風雨雨他也不信。
若是因爲江若妍的多嘴壞了他的事……想到沈遲的手段,周懷國一個哆嗦,他可不想被牽連了。
因此,他的表情格外嚴肅鄭重。
江若妍雖然有些八卦,但也知道輕重,見他這樣便答應了。反正因爲當初自己的婚事,孃家除了大哥和母親,她對其他人都不待見。
回了軍營,剛好看到徐進軍一個人在寫報告,周懷國忍不住湊上去道:“哎,進軍,你說我們也調回首都怎麼樣?”他可是很想看好戲的。
“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徐進軍卻冷不丁說道。
“什麼?”周懷國一驚,“你怎麼到現在才說?”
“你的調職申請我已經給你寫好了。”徐進軍不緊不慢道。
周懷國立馬樂了,“這下可好了,首都那一潭死水,總算要有點花樣了。”
“你悠着點。”徐進軍冷冷道:“沈遲無論如何都有韓守信當靠山,你別看戲蹦躂得太高被人拍下去。”
周家在首都雖然有點勢力,但和韓家可沒法比,便是他們徐家也要差上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