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辦公室，任紹亮和班主任說了幾句情況，和其餘幾個跟着的同學回去了，只剩下我們兩個，站在化學老師跟前。
化學老師陰沉着臉，她似乎很不高興，據我所知，這應該是她接手後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剛開學沒多久，她這個新科班主任就遇到了學生打架的事情。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虎，最後看着張虎問道，“你說說，到底怎麼了？”
“我什麼也沒做，張浩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張虎大聲說道，“錢老師，你看看，這是他打的。”
他右手是血淋淋的，這其實一點也不怪我，衝向我的那會兒，他是用力過頭了，拳頭狠狠地撞在了木桌子上，也有可能碰上了釘子之類的硬物，受了點傷。
心裡冷哼一聲，他前面的一句我倒還承認，不過後面的一句完全是栽贓陷害了，我表面上不動聲色，錢老師還沒問話呢？我要是現在反駁，不正顯出我小氣嗎？
改說的我一定要說，不該說的我一個字也不說。
我懷疑班長任紹亮也沒安什麼好心，本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不是他那樣一說，讓我們去見班主任，班長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打架事件可能就不了了之，只能是我和張虎之間的內部矛盾。可是現在呢，驚動班主任了，最少我的一份檢查是寫定了。高中的情形就是這樣，只要你打架，不管你有理沒理，到了老師這裡，都要受處罰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爲在班主任眼裡佔不佔理呢？
“張浩，你說說，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化學老師轉向我說道。
當然不是，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自然是不同的說法，可是這種事情我怎麼說呢？畢竟和一個女生有關。
輕描淡寫，我很簡單地將事情概括了一遍，不管怎麼說，我並不想過多地把事情撤到李彤彤身上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老師的批評教育是少不了的，多說什麼也沒什麼用，我也並不放在心上。
“我什麼都沒有做，你瞎說什麼啊。”話到了這種份上，張虎有些氣急敗壞，“你得拿出證據來。”
證據？要有證據的話，我還不如死了去。我都看在眼裡了，還能讓他得手？
我們之間的這個仇倒是結下了，看他的樣子和品性，現在肯定是恨急了我吧，不過，他能拿我怎麼辦？上輩子的時候我好歹也在學校呆過三年，沒怎麼聽說過他這號人物呢。
我又能拿他怎麼樣呢？似乎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在學校裡，我承認，我什麼都幹不出來。剛纔沒下去手，我現在突然有點後悔起來，看他的德行，我是太仁慈了。
“我周圍那麼多人，爲什麼我沒找上別人，偏偏找上了你？你做過什麼，你心裡自己清楚，全班這麼多人，也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看到，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大義凜然說道。
“哼。”張虎哼了一聲，他還以爲自己有理了，我最討厭這種人了。
“你們兩個別吵了。”班主任說道，“張虎，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張虎的手流血了，這樣看起來他算是受害者。
“剛纔打架的時候被張浩打的。”張虎沒一點猶豫，直接回答道。
臉皮真是厚啊，我不得不佩服他，那麼多同學看着呢，他竟然也敢瞎說，隨便找一個圍觀的同學問問，他的謊言自然不攻自破。
化學老師的目光轉向了我，我搖了搖頭，不是我做的，我幹嗎要給他背黑鍋？當下我也說清楚了自己的理由。
“張虎，你先出去一會兒。”班主任說道，“在門外面站着，待會兒我叫你進來。”
張虎走了出去，這時候辦公室裡只剩下我和班主任兩個人。
不出我的意料，班主任開始單獨訓我話了，這貌似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張浩，我對你真是失望，剛開學沒幾天，你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化學老師站了起來，她來回在房間裡踱着步子，“打了同學，你好像還很有理了。”
自始至終，我都認爲自己有道理，可是我現在反駁她的話，可能引來更長一段時間的訓斥，再說，她翻過來覆過去也就是這幾句話而已，難道還能把我吃了？
“高一的時候，你不是做的很好嗎？和同學們關係不是挺融洽的嗎？怎麼剛到高二，你怎麼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開學了才幾天啊，你就要上牆了啊。”
“我讓你當班長，就是想讓你好好地管理管理這個班級，以身作則，帶好這個集體，可是現在你倒好，班長的事情沒見你怎麼管？你倒是會招惹麻煩了啊。”
我是副班長，一個空殼子，班上的事情歸我管嗎？我是無心也不力啊，高一的時候就隱忍了一年，現在我還要受氣？我覺得自己的脾氣是夠好了，這次的事情，只是因爲張虎做的過分了。
看着班主任身後的牆壁，我心裡頗不以爲然，班主任說的是班主任的道理，我個人能認同的是自己的道理。
這個辦公室要打掃打掃了，牆壁上鋪了不少蜘蛛網了，我們的老師，整天讓我們好好值日來着，自己倒是失了方寸。
訓斥了我一番之後，班主任的態度溫和了一點。
“聽了你們說的話，老師我也聽出了一些緣由，不管怎麼說，是你先動的手，你也不想想，一點芝麻大的事情，你也下的了手？你們都是同學，還沒認識多久，就這點小事，傷了同學之間的感情，值得嗎？”
小事？這還叫小事的話，我似乎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傷同學感情？這樣的同學，我不要也罷。
“待會張虎進來的時候，你向他道歉一下，這件事就算完了，你覺得怎麼樣？”班主任說道，“幸好你們的事情沒有鬧大，還好解決。”
向他道歉，那是不可能的，我堅定地搖了搖頭，“錢老師，我承認我打架是不對，但是我覺得我沒有錯。”
“你……”班主任用手指着我道，“鬧了半天，我白說了，好好，你先回去，待會我會宣佈對你們的處罰結果。”
能處罰我什麼？大不了就是一份檢查，讓我幫大家“衛生”幾天而已，這些，我可以接受。但是，要是要讓我認錯，那是萬萬不能的。
“我可以走了嗎？”
“你下去吧。”班主任嘆了一口氣，說道，“順便把門口的張虎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