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a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旺財得了羅嫣兒的帕子,心中自是十分歡喜,滿心眼裡都是想着去討個夏孜墨的好。一路上自是不敢耽擱,買了八寶蓮子糕便直奔藥香府去。
才一下了馬車,一個喚名寧兒的小丫頭便直直的迎上前來,嬉笑着說道。
“今兒可有你的好事了,夫人在後院藥堂等着你呢,你快去回個話吧”
一聽寧兒的話,旺財心下一驚,藥香夫人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他若是爲府中的事情,完全可以託給旺喜去辦,犯不着要等到現在。除非旺財不敢往下想,只得冷着臉隨口答應道。
“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馬上就來。”
寧兒並不挪動腳步,只是吃吃的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
“那不行,夫人說了,只要你一到,馬上讓你隨我去她那裡。一刻都不容耽擱,你快跟我走吧”
旺財這下徹底懵了,也不知藥香夫人所謂何事心裡早已打開了鼓,卻又不得不隨着寧兒去。
一路之上旺財想着從寧兒口中探聽點消息出來,邊走邊陪笑着說道。
“好寧兒,你可知道夫人找我所謂何事這樣急匆匆的,是不是府中出了什麼大事”
“我哪裡知道這些機密事情,我不過是個小丫頭子,有什麼事情夫人又怎會說與我聽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寧兒說的也是實話,她不過是受了藥香夫人的吩咐,纔在門口等着旺財回來。
原來自打旺財走後,早有藥香夫人的眼線前來回稟。藥香夫人是何等靈透之人,她又怎會不知夏孜墨心裡的小九九這才特特的等着旺財回來審問。
旺財見從寧兒口中根本套不出話來,只得聾拉着腦袋隨寧兒繞過了角門迴廊,一路到了後院的藥堂門口。
門口處站着兩個半大的丫頭,身着紅綠衣裳,長的也是眉眼清秀。見寧兒帶了旺財來,早有一個丫頭掀了簾子去回藥香夫人。
藥香夫人正在逗弄着自己養的一隻紅嘴綠毛的八哥,那小丫頭上前欠了欠身,低頭說道。
“夫人,旺財帶來了,您是這會子問話,還是歇歇再問”
藥香夫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冷聲說道。
“叫他進來。”
那小丫頭子急忙退了出去,衝着旺財笑道。
“夫人讓你進去,你快去吧”
旺財心裡越發覺得慌起來,臉色也有些變了,只是又不能不去,隧硬了頭皮打了簾子進去。
藥香夫人正背對着他站着,籠子裡的八哥一聽有人進來,撲棱了幾下翅膀,高聲叫道。
“來人了,來人了”
旺財急忙上前請了安,低眉頷首的說道。
“夫人找我有何事吩咐”
藥香夫人輕輕的轉過了身,眉眼裡露出了一絲冷笑,說道。
“你方纔駕車去做什麼了你家主子受了傷,你不在府裡伺候着,倒是巴巴的跑出府去,真是奇了。”
旺財一聽爲的是這事,心裡不免越發的不安起來,生怕藥香夫人已經知道他出府的真真意圖。但是他也不能出賣自己的主子,只得低頭回話道。
“方纔世子爺嚷着想吃桂hua樓的八寶蓮子糕,我這纔去給他買的,不信您瞧瞧,膏還在我手中呢”
旺財邊說邊晃了晃自己右手中拎着的幾個四方粗紙包,紙包中便是八寶蓮子糕。
藥香夫人掃了一眼旺財手中的小紙包,一時笑的妖嬈,只是這笑中分明就帶着股子寒意,嚇的旺財一陣頭皮發麻。
“你就只是去買糕點中途沒幹點別的”
旺財被這麼一問,越發六神無主,雙腿發軟。待要說了真話,又怕對不住夏孜墨,想到平日裡夏孜墨的好處,索性心一橫說道。
“回夫人的話,我真是去買糕的這事冬梅也知道。”
藥香夫人一聽此話,立刻沉了臉,眼內冒着火,拿手指着旺財厲聲說道。
“你們這起眼裡沒人的白眼狼,枉我當年一個一個帶你們回府。這些年你們吃的喝的那樣不是我供着,現在倒是在我面前說起假話來了。你真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去找羅嫣兒了”
旺財聽藥香夫人這麼一說,只覺得渾身直冒冷汗,知道藥香夫人已是知道了其中的事情,就是再想瞞也已是不能夠了。便蒼白着臉,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說道。
“還請夫人息怒,方纔確實是主子託我去尋羅姑娘了。他不過是讓我去瞧瞧羅姑娘是否安全回去,也並無別的意思,還請您息怒纔是,氣壞了您的身子,奴才可是擔當不起。”
藥香夫人一聽此話,越發氣的渾身打顫,使勁往地上啐了一口說道。
“你少給我裝好人,你當我不知道,你們眼裡那還有我這個夫人但凡是有我,也不該不來回我。如今被我抓住了小辮子,卻又來哄我,當我是傻子不成”
一見藥香夫人動了真氣,旺財急忙苦着臉說道。
“夫人說的什麼話我自小被您帶到府中。您又是給我找師傅練武,又是讓我跟在世子爺身邊伺候着,我心裡天天念着您的好處還來不及,又怎會不將您放在眼裡。”
藥香夫人繼續轉身逗弄着籠子裡的八哥兒,冷哼一聲道。
“哼虧你還記得這些好處,那你方纔怎麼不說了真話,非要拿話哄我。難不成一定要等到事發了你才說出來你瞅瞅這籠子裡的八哥,它每日吃喝我的,還知道見了我叫個好呢難不成你們這些人連個八哥都不如”
藥香夫人的這番話,讓旺財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心裡越發覺得有愧與藥香夫人,急忙跪在地上磕起了頭,邊磕邊戰戰兢兢的說道。
“夫人果真說的對,是旺財的不是,今兒您要打要罰都憑着您高興就是,旺財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笑話,若是我打你早就打了,還至於到現在你且起來說話。”
旺財趴在地上,依舊不敢起來,只是仰着頭看着藥香夫人。
藥香夫人見旺財並未起身,便笑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不起來也罷你且說說羅嫣兒都說什麼了”
旺財跪在地上,哪裡還敢隱瞞,便將羅嫣兒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說給了藥香夫人。這中間自是隱去了索要帕子一事,若是這事被藥香夫人知道,一定會剁了自己的手。旺財如此想着,由不得背過手去偷偷的將袖中的帕子又往裡塞了塞,生怕掉了出來。
藥香夫人是何等眼尖的人,旺財的一舉一動她都看的清清楚楚。看他的樣子,定是藏了什麼要緊的東西,不讓自己知道,一時便瞪着眼珠子厲聲問道。
“你手裡藏了什麼快拿出來讓我瞧瞧”
旺財嚇的一身冷汗,哪裡敢拿出來,急忙遮掩道。
“夫人,我沒藏東西,我不過是胳膊有些癢,撓了兩下。”
這一句馬上帶起來了藥香夫人的氣,她明明看到旺財背了手去,現在還敢說沒藏東西,這等不忠的奴才,她心裡又怎能不氣。便氣的用手指了指旺財,喝命道。
“快給我自己掌嘴,什麼時候記起來了,什麼時候就停了手。一刻沒記起來,一刻就給我打。”
旺財見藥香夫人動了真格的,只得苦着臉左右開弓的打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打這麼輕能長記性嗎給我重重的打,狠狠的打。不把拿狗牙打掉兩顆你是不會說的。”
旺財一邊打,一邊暗自後悔自己不該索要羅嫣兒的帕子。這下可好,好沒討着,倒是討了一頓好打。現在真真是應了一句話“打落了牙齒往肚裡咽”其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旺財打了有十幾下子,兩頰已是紅腫一片,還待要打,藥香夫人喝命道。
“先停了手,現在你說還來得急,等一下我可真叫人來剁手了。”
旺財一聽要剁手,心裡哪有不怕的,只得將索要帕子一事也一言不錯的說與了藥香夫人。
藥香夫人一聽居然是旺財自己要的信物,不免又發了一會子火,把個旺財弄的跟碗裡的麪條似的,沒了一點英氣。
“帕子拿來”
藥香夫人伸手管旺財要帕子,旺財急忙從袖口處掏了出來,雙手遞在了藥香夫人的手內。藥香夫人拿來帕子,細細的看了幾眼,心裡開始盤算起來。既然帕子也要了,總是不能白白浪費了,總該用對地方纔是。藥香夫人能混到今日的地步,心機自是不用說,怕是這全府上下也未必有她的對手。
她拿着帕子在堂內走了一陣,忽的,她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轉身說道。
“羅姑娘是對你說要照顧一個叫李公子的人嗎”
旺財跪在地上,急忙點頭稱是,順便又補了幾句道。
“那李公子叫李暮生,是羅姑娘的青梅竹馬,今日還是我救的他,若不是我只怕他早就死了。”
藥香夫人一聽此話,似是若有所思,而後又笑道。
“哦原來如此。既然這樣倒是好辦了,省的我再去勸解,只這一條帕子也就斷了念想了。”
旺財不懂藥香夫人說的“斷了念想”四字是何意,只是看她得意的樣子,像是大有深意。還未及細想,便聽藥香夫人喚道。
“你快起來,我有事託付與你,若是這事辦妥了,從今往後我再沒有不信你的。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屋裡的冬梅嗎我便將她許給你,你看如何”
旺財沒想到藥香夫人會將冬梅許給自己,心裡哪有不樂意的,急忙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說道。
“多謝夫人的大恩,夫人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
這話正好合了藥香夫人的意,她急忙轉身向書桌旁走去,到了桌旁將羅嫣兒的帕子鋪開,拿了毛筆就在上面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