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第二道閃電劈打在鬼怪腦頂,貫穿全身。
把鬼怪劈的像是劈倒一棵老樹,冒着白煙整個身體燃起了幽藍色無明業火,業火吞噬着後天濁氣和鬼怪身體裡存在的信仰之力和香火供奉。
鬼怪再也沒有之前那般輕鬆淡然。
他眼睛中閃爍出驚恐和不安,看着已然成爲血人的猴咂,理解不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爲何會如此歇斯底里的瘋狂。難道真的會有人爲了自己理想和信仰而付出生命嗎?!難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真覺得這麼值得嗎?!
他……他不怕死嗎?
鬼怪猶豫着像是放棄抵抗,他周圍一米內的孤魂野鬼同樣被劈了個魂飛魄散,但是體衰道行虧損的鬼怪讓這些貪婪的孤魂野鬼們感覺更好蠶食。
在這種想法下,孤魂野鬼們仍然前仆後繼。
而猴咂身邊到是沒有多少可以當做補充閃電材料的孤魂野鬼,因爲孤魂野鬼也開始畏懼猴咂。
雖然他很美味。
但是沒必要付出僅存不多的陽壽啊!
然而猴咂把他們召喚來了,就沒想着送他們離開!
殺鬼殺多了也會徒增業力和陰債,能夠影響氣運和道心,可惜這一切不被猴咂放在眼裡。
猴咂再掐清明印想要用元神挑碎腹部下丹田“齊心,卻突然心有餘力不足的泄口氣,單膝跪在地面,勉強支撐自己好不容易纔創造出來的心境不消失。
額頭貼的雷電符咒燃燒掉了三分之二。
“服嗎?”
外貌翻天覆地變化,兩鬢霜白,垂垂老矣的猴咂齜牙咧嘴露出一口豁牙子,問向那鬼怪。
鬼怪沒有迴應猴咂,眼神中泛着嗔怒。
他算計好了一切,其實封印早就鬆動了,即使這樣他還是不能全身逃脫,只能分出一點神讓三魂七魄出走一魂一魄從而尋找到合適的目標,讓目標來此地尋寶。
鄭臣殺的不是地府逃跑的妖獸,他真正遇見是鬼怪一魂一魄所化的妖獸,而且鬼怪利用障眼法讓鄭臣以爲他殺了妖獸。從而將魂魄依附躲藏在鄭臣身體,埋下一道暗棋在關鍵時候爆發,讓鄭臣來到了這裡。
但是鄭臣又不是無能之輩,他在見到“水”字岔道地洞裡的信仰之靈時就已經猜到這裡是怎麼樣的佈局。
可惜爲時已晚,正如他用其他陰差肉身魂魄當做祭品打開石門一般,他的肉身魂魄被鬼怪當做祭品從而破除封印。並且通過依附在鄭臣身體知道一個與他差不多的存在,甚至是更厲害的存在——執嗔王。
死而復生的閻羅。
執嗔王早年死亡在地府可是陰差皆知,現在忽然出現在這裡並且當上陽司,百分之百是和地府達成某種協定,可是他當初確確實實自我了斷了啊!
那他是怎麼復活的呢?
如果從他口中撬出這個手段,我是不是也可以復活!?
鬼怪抱着這樣的想法,通過手段降低整個地洞玄關的難度,讓我們殺死老者生前佈置下來都信仰之靈,讓信仰之光潛入我體中,因爲信仰之光主要作用就是讓人心生困惑和迷茫。
人在什麼時候會主動尋找一個信仰去依靠?
自然是困惑未來和迷茫前路的時候。
他以爲他勝券在握,關鍵點的失誤則是猴咂把另一道信仰之光給吸收了!並且這個小子居然有忠誠且堅實確鑿無憾的信仰,信仰之光反而增強了猴咂的道行修爲!
造成如今這個場面。
這尼瑪到底是在哪找到的稀世人才?!
他都給自己整成這幅德行了!
居然還問我服嗎?!
鬼怪看着似乎垂死的猴咂,心中憤怒有無數髒話想說卻又覺得難以啓齒:“你……”
“老JB燈!”
猴咂結手印速度慢到不可理喻,手指頭不能靈活掰到一起。強撐心中氣不散乾淨,一個深呼吸拆開清明印,雙手分別以大指壓中指掐子文,四指壓倒大指而結成伏魔印,剛想念出口訣又嘔出一口黑血。
“咳咳咳……”
猴咂身體陽氣被徹底掏空,存在身體裡的全是後天濁氣,內臟器官超負荷運動,血管破碎,丹法道基中的兩顆上中丹田破碎,就算活下去,猴咂這輩子再也無法修行,更嚴重的話容易直接變成植物人。
可是他也不服輸。
他想親耳聽鬼怪說一句,服了,我錯了。
這一口氣執拗着不肯下沉,讓猴咂佛光返照重新煥發死亡前最後的生機,雙手保持伏魔印不動,動用最後一絲元神挑破腹部下丹田“齊心”,喑啞低沉說道:“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氣長……道氣長存!!!”
腹部,下丹田“齊心”,碎。
猴咂額貼的雷電符咒燃燒殆盡,紙灰順着陰風每飄行一寸土地則帶走一寸土地的孤魂野鬼,把事先堆積在猴咂和鬼怪中間的孤魂野鬼一掃而空。
最後融入烏雲。
烏雲在紙灰增幅下,閃耀着洶涌如同蟒蛇的閃電,等到擰成一股繩之後陡然劈落,劈在鬼怪中間這顆頭顱上,劈的這顆頭顱瞬間炸裂稀碎,後天濁氣擴散飄向洞頂那幫還想着下來吃殘羹剩飯的孤魂野鬼,將他們絞殺到魂飛魄散才斷了源泉,堪堪消失。
“噗通!”
鬼怪剩下的身體向後癱倒在地面。
猴咂臉頰浮現一種病態的紅紫色,他笑着向夜空烏雲裡的月亮擺擺手,隨後整個人氣息像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妥妥滴一個將死之人誕生,向前倒在地面。
“咳咳咳……”
猴咂費勁咳嗽兩聲,左手握住自己胸口,似乎是有一息尚存,嘟囔着自己對人世間的留戀:“我可是要成爲海賊王的男人啊……怎麼會死呢?唉?海賊王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應該是女的吧……畢竟我要成爲她的男人……”
“累了……就睡一會吧。”
四面八方而來的孤魂野鬼在洞頂看着兩具似乎是同歸於盡的屍體,沒有鬼再敢進入洞中。
……
我在石頭縫裡能聽見猴咂一言一行,也能聽見他剛開始被鬼怪暴打的動靜,以及後來的雷電聲。同時知道猴咂招來了無數孤魂野鬼當做普遍,並且這些孤魂野鬼有的掉落到石頭縫裡,連看我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這一定是猴咂把他身體吸引力放大到極限了。
怎麼現在忽然沒了動靜呢?
外面要是風聲呼嘯和雷聲震耳,打鬥聲此起彼伏,到是讓我更加心安,現在安靜的出奇讓我害怕。
難道……猴咂已經死了嗎?!
不……不可能……
我拼盡全力想掙脫信仰之光的束縛,心中卻總是差着一口氣,這一口氣足夠讓我萬劫不復。
怎麼辦?!
怎麼辦啊!?
我瘋狂運轉陰差氣息,此時因爲呼入後天濁氣數量太多,導致我陰差氣息裡摻雜些許後天濁氣。陰差氣息在我掌控下宛如永遠不會停息的攻城戰車,一次又一次用木樁撞擊信仰之光的束縛城牆。
沒想到信仰之光真有了鬆動。
快一些……
再快一些……
雖然認識猴咂時間尚短,但是這個人被我納入心中當做同伴,與於香肉絲和方胖子無異的同伴。
是我要求於香肉絲找個靠譜的隊友,於香肉絲才叫來的猴咂,如果猴咂因爲這件事死了,我能從這輩子愧疚到下輩子!我發過誓我要帶他們活着回家!
你不能死!
我彷佛中了夢魘,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衝破信仰之光束縛,陰差氣息瘋狂運轉讓我頸椎乃至全身發涼。
一分鐘時間!
伴隨一聲類似玻璃破碎的聲音,衝破信仰之光束縛。
我四肢終於可以活動,便馬不停蹄起身翻出了石頭縫。站在石頭縫外面,我看見洞頂正在觀察局勢不敢下來的孤魂野鬼,沒了一顆頭顱的鬼怪和滿身血污的猴咂。
“猴咂……”
我雙腿不受使喚,走一步便摔倒,索性連滾帶爬來到猴咂身邊。湊近他之後,纔看見他青春不在滿目瘡痍的臉頰,頭頂傷疤,皮膚皺巴在一起像是身體裡沒了血液,變成死皮,連呼吸與脈搏也微乎甚微藏匿起來。
他此時比死人更像死人。
我把他攬在懷裡,幫他擦拭掉把眼皮粘粘到一塊的血污,在他耳邊喊他魂,不讓魂魄離體:“有事沒事啊……死沒死啊?對對對……我有包治百病的老幹娘辣醬!這個肯定能救你,肯定能特麼的救你!”
“燚哥……”
猴咂說話聲音完全虛弱到聽不清。
我從空間揹包裡掏出老幹娘辣醬,輕輕掰開他嘴想餵給他吃,沒想到他側過頭特意躲避,再用盡全身力氣呢喃一句:“燚哥……我厲害吧……我把這老JB燈乾死了……要是我……我還能活着出去……能活着出去的話……你一定要想着……咳咳咳”
話說到這,猴咂被口中沒吐乾淨的血水嗆到喉嚨,我怕他說不完臨終遺言,便急促問道:“要我想着什麼?!”
“你一定要想着……想着……想着給我介紹對象啊!”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