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博眼見奪不到手槍,乾脆一腳將其踢得遠遠的,一直撞到陽臺的邊緣。
“喝!”
一個殺手持着匕首,捅向陳文博。
陳文博一個後滾翻,滾落到沙發之後。
“噗”
匕首刺入沙發中,殺手沒能挺住力道,重重向下一劃,撕開一道裂口,大片棉花裸露出來,十分難看。
拔出匕首,他和另外兩名殺手一起衝向陳文博。
陳文博推動沙發,直接“咚”的一聲,將三人撞退幾步。
順手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直接在一人臉上砸碎。
“匡”
玻璃杯碎裂,數十片玻璃紮在那名殺手的臉上,刺入皮膚,露出點點鮮紅。
而更有碎片扎進了他的眼球,看起來十分猙獰可怕。
那個殺手疼得慘叫一聲,毫無章法地揮動着手中匕首,只求傷到陳文博。
“咔”
陳文博抓住機會,一把逮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
殺手瞬間脫力,手上的匕首失去了控制。陳文博抓過匕首,擋下了一旁刺來的刀鋒。
兩把匕首重重碰在一起,發出“呲”一聲。
兩人皆是猛地發力,匕首在兩人手中顫抖,而後一擦而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砰”
另一人猛地踹開身前的沙發,兇猛若野獸地撞了過來。
超過七十公斤的體重,加上全身的爆發力量,踩得地板咚咚作響,彷彿要將地板踩穿一般。
“瑪德,樓上的,你瘋了啊?還踏馬要不要人睡了?”樓下傳來憤怒的聲音,顯然很不滿影響了他的睡眠。
陳文博沒有理會,不退反進,腳踏半步。
任憑殺手氣勢如虎,他屹立不倒,若山峰巍峨。
在殺手衝到近前那一瞬,他右臂也是震顫着,轟出炮彈般的一拳。
“咚!”
儘管殺手將雙臂交替護在身前,仍是發出了像打中百斤沙包一般的聲音。他只感覺被一頭重愈一百公斤的瘋牛撞了個正面,直接倒飛出去,“砰”的摔倒在地,遠遠滑出去,撞到牆壁才停了下來。
“殺!”
另外兩名殺手發出一聲整齊的呼喊,整齊一致地撲向了陳文博。
沒有先前那名壯漢的浩大聲勢,卻更加敏捷,更加迅速。
在衝出去的一瞬間,他們就已經揮下了手中匕首,到了陳文博近前,更是已直直插向胸口。
不是他們揮刀的速度慢,而是奔跑過快,以至於到了近前,刀鋒才堪堪落到相應位置!
兩人嘴邊露出殘忍的笑容,奔跑幅度、揮刀動作,甚至連這個笑容都是出奇的一致。
這是風字隊的成員,經歷多次合作,早已有了可怕的默契與配合。
從他們出道一直到如今,失敗率爲——零!
即使眼前的男人很厲害,但他只剩一臂,難不成還能一拳打飛兩人?
陳文博稍微後退了半步,這是與形意拳宗旨很不符的舉動。
然而,他騰出這半步,讓他有了出拳的機會與空間。
左側橫拳!
“咚”
陳文博右臂抖勁爆發,橫在兩名殺手身前,兩名殺手撞了上去,近乎是瞬間被震退幾步!
橫拳抖勁,暗合易筋經勁道。
那一退,也不是形意拳的奧妙,而是易筋經。
兩相結合,爆發出驚人的效果!
陳文博額頭滿是汗珠,這近乎突發奇想的做法,居然湊效了。
在之前那一瞬,如果這個想法根本不對,或者陳文博的勁道稍微掌握失當,那就是命隕刀下的結果。
而在燕淺溪那邊,她獨對紅玫瑰,竟是漸漸處於下風。
“小丫頭,有一手武當太極劍的功夫,取沒有一把劍,很憋屈是吧?”紅玫瑰出手狠辣,嘴上卻是溫柔地調笑。
“妄圖妖言惑我心智,可惜無效。”燕淺溪面色清冷,手中匕首寒光閃耀,抓住機會就是一刀抹向紅玫瑰脖頸。
“當”
紅玫瑰反應極快,橫刀格擋。
“喲,妹妹如此生氣,可是沒有男人喜歡,特來拿姐姐出氣呀?”紅玫瑰嬌笑着,做出一副奴家怕怕的模樣。
“如此在意男人,恐怕是個深閨怨婦。”燕淺溪輕鬆還擊,手中刀光交織,近乎成了一張銀色的死亡之網。
紅玫瑰不再出言挑釁,美眸微眯,迅速揮動匕首格擋。
“噹噹”之聲不絕於耳,兩女身形靈活,在騰挪閃轉中,對拼了不知多少刀。
“呲啦”
刀鋒劃過牆上的海報,直接將其斜切爲兩截,粉刷得雪白的牆壁也被撕裂出一道溝壑,簌簌粉末飄落。
燕淺溪一個擰腰旋身,三千青絲隨之飛揚,白裙微揚,似在暗夜盛開的一朵薔薇。
“砰”
她體態纖瘦,卻有驚人的爆發力。一腳踹在茶壺上,像是世界盃球將射門,將鐵質茶壺踹得像彗星襲月般,直直撞向紅玫瑰的胸前!
紅玫瑰右手持匕,左手輕輕沾上茶壺,在一瞬間纏繞茶壺轉了三次。
三次卸勁,輕鬆將茶壺接在手中。
“哈!”紅玫瑰忽地朗笑一聲,直接將茶壺舉過頭頂,傾倒而下。
她仰着頭,喉間滾動,痛飲了兩口。
一壺茶水,竟是被她喝出了烈酒的豪邁。
“剛纔有機會,你怎麼不乘機偷襲我?難道是爲了所謂光明磊落,古之君子作風?”紅玫瑰嗤笑一聲,譏諷問道。
“不,我只是怕你不要臉,噴我一臉茶水。”燕淺溪面色平靜,聲音清冷。
“妹妹倒是有話直說,是個真女人。但房間躲着那兩位,可有些給我們女子丟臉。”
紅玫瑰冷哼一聲,鬆開茶壺,任其自由落體。
在它落地前那一瞬,“砰”地一腳將其踹還給燕淺溪。
來而無往非禮也。
燕淺溪主動向前一步,探出右手,若捕蝶捉蟬般隨意自然。
抓住茶壺,燕淺溪腰身一擰,在空中一個旋身,將茶壺所攜帶的勁力由手轉腰,再一路傳遞到腳底。
“咚!”
當她腳心落地,便如平地炸開驚雷,九成力道全部引導在地板上爆炸開來。
“臥槽,樓上的,你夠了!”
“奶奶個腿的,再這樣製造大響動,老子要報警啦!”樓下的男生出離了憤怒,聲音極富有穿透力。
而林佳一直貼在門邊,聽到紅玫瑰說,躲在屋子裡真給女人丟臉,氣得直磨牙。
“你給老孃等着,老孃一臺燈砸死你個小婊砸!”她心中暗恨,卻沒有衝動地撲出去,成爲敵人手中的人質。
“老孃是胸大有腦的。”林佳很是得意。
相較於燕淺溪和紅玫瑰的對抗,陳文博這邊顯得直接許多,也暴力許多。
“匡!”
陳文博撈起板凳,劈頭蓋臉一頓亂砸。
臉上有玻璃渣的男子,視線中滿是鮮紅與黑暗,幾乎目不能視。
一頓亂砸下來,其他兩人倒是無礙,他簡直被砸得頭破血流,都快生活不能自理了。
“瑪德!”
那個殺手也來了火氣,草泥馬的,勞資哪次執行任務不是迅速解決?
尼瑪啊,這打勞資的套路,簡直跟街頭鬥毆沒兩樣,全憑一股狠勁啊!
於是,他也不甘示弱,順手抄起一旁的木凳,呼地砸了下去。
他視力受損,乒乒乓乓一陣亂打,倒是呼到了同伴臉上。
那個被砸中的殺手,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個不小心牙齒就狠狠咬到了舌頭。
登時一嘴的血腥味充斥開來,疼得他差點跳腳罵娘。
板凳兄毫不知情,還自認爲打中了陳文博,砸得更起勁了。
“瑪德,瞎其,泥踏嘛炸唔嗷。”那名殺手舌頭受傷,口齒不清,吐字極爲吃力困難,舌頭一陣陣劇痛。
板凳兄聽不清楚,只顧亂砸。
“草泥馬!”唯一一個沒受傷的,也是上竄下跳,躲個不停。
怒了,這尼瑪匕首靠近不了人,咱一起砸吧!
於是,堪稱最不堪的刺殺歷史,在這一刻誕生了。
這是殺手界的恥辱,當記入殺手反面教材。
兩個殺手提着板凳,一個奪了晾衣杆,或砸或戳,場面極度混亂不堪!
那名眼睛受傷的殺手,幾乎是典型地賣起隊友不回頭,也不知道幾次險些砸中隊友。
陳文博瞅準一個機會,右臂奮力輪動板凳,重重砸向受傷男的頭顱。
“砰!”
一聲巨響,木凳直接從中斷爲兩截,木屑飛揚灑落。
這個賣隊友的殺手,當即被破了瓢,鮮血淋漓。
他只覺頭上一陣劇痛,而後溼熱的液體便流淌到了臉上,隨即一陣恍惚,腳步輕浮,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宿醉一般。
而後,他“咚”的一聲,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firstblood!”
陳文博冷笑一聲,拿下一血。
“上!”
兩個殺手齊喝一聲,沒有憤怒,沒有悲哀,更沒有想替誰報仇。
只有一個目標,殺了陳文博。
兩個殺手配合極佳,一左一右對陳文博展開攻擊,避免誤傷隊友,也讓陳文博難以應對。
“匡!”
陳文博手中半截木凳,和右側殺手的凳子撞在一起,震得殺手右臂發麻,腳下退了兩步。
而另一旁的殺手逮到機會,以晾衣杆做槍,有尖銳金屬的那一頭,猛扎陳文博胸口。
之所以沒有扎眼睛這等要害,是他多年累積的經驗,一些高手會做出經典的小範圍躲避——比如極迅速的側頭。
而這一刺,指向陳文博胸膛,在沒有左手的情況,如何能擋?
在可刺範圍如此大的時候,又如何閃躲?
這一瞬,他近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