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陽在那一球踢出去後,直接就雙手揣兜,依靠在了門框邊,甚至好整以暇地點燃了香菸。
這個足球比賽簡直是烏煙瘴氣,又是足球當炮彈對轟,又是連基本的十一人隊都湊不齊。但是卻看得現場觀衆前所未有的暢爽,簡直跟真人版《少林足球》沒什麼區別。
從之前的表現來看,陳文博的逼顯然裝得更好,現場所有人都近乎支持他。而現在,陳文博也覺得劉陽這種“掛上點燃,自信回頭”的氣勢,簡直讓人想給個滿分——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事。
李青這一踹,是陳文博在休息時臨時講授的。李青雖然反應和力量都不錯,但比起劉陽顯然差太多。
劉陽不敢往死裡踹李青,這一點大家都清楚。當真要是踹出了什麼問題,犧牲一個臨時執法官人選,在李家看來看來肯定無足輕重。甚至,搞不好秦洗象都要流幾斤血,割兩斤肉。
於是,這一球的力道並不算強,只想讓李青來個灰頭土臉,掃一下他的面子。
然而李青這一腳,幾乎與盲僧的猛龍擺尾九分神似。球當時砸了回去,雖然不像先前的炮彈轟炸那麼誇張,卻勝在劉陽“自信回頭”的無防備。
“啪”
可憐的秦洗象,臉上的笑容還沒收起來,直接被球砸中了面門,倒在了地上。
如此暴力的一幕,臺上卻是一片歡呼和尖叫。
因爲那顆球在放倒秦洗象之後,直接落入了網中。
“球進了,華夏隊加一分!”看臺上,李武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直接站起來,大聲呼喊。
劉陽愣了半晌,手中的煙直接落在了地上。輸贏不重要,秦洗象這被一砸纔是真的麻煩。
李青先是對着陳文博露出一個微笑,而後朝着劉陽那邊,倒豎起一個大拇指。
“比賽結束!”老師急忙宣告,不能讓這羣b崽子再踢下去了,這纔多久,直接放倒了兩個人了!
陳文博看着秦洗象臉色陰沉,劉陽一臉歉意地說着什麼。秦洗象留着鼻血,狠狠將球踢到一邊,卻沒有說話。
直到劉陽說了一句什麼話,秦洗象才重重點了點頭,扯出一個微笑。
雖然陳文博五感靈敏,但無奈兩人聲音較小又有一定距離,只能聽到幾個詞語。“今晚”,“任務”,“把握”。
串在一起,意思想來也不難。今晚的什麼任務,他很有把握完成。陳文博登時來了興趣,想來這個任務也只能是燕老爺子給的。而他最關心的,還是劉陽那手瞬間控制肌肉,以陳文博秒學的能力,恨不得立即拿到。
陳文博立即打定主意,晚上跟蹤劉陽看看。最早劉陽和自己拼鬥,展示了拳腳功夫。而後想要除掉自己,又展現了殺人劍。之前爲了還擊,又使出了控制肌肉這一能力。這樣想來,根本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其他手段。
哪怕爲了知己知彼,陳文博也願意走上這一遭。
當陳文博走出足球場,紅玫瑰迎面走來,拍掌道:“精彩啊精彩,只是最後被人搶了風光,是不是有些可惜?”
“這位觀衆,你的話真多,要跟我回家嗎?”陳文博也懶得跟她糾纏,直接了當。
中午,陳文博邀了李青一道回家,吃了午飯。
看着屋內四個女生,李青有些感嘆道:“人都是金屋藏嬌,你這小窩更是直接藏了四個。”
不等陳文博迴應,他臉色一肅,問起任務完成的情況。陳文博這纔想起,李青根本不知道自己任務完成得怎麼樣了。
“這麼說吧,荊棘之花死了一半,已經解散了。”陳文博想了想,簡潔明瞭地回答,對於其中爭鬥過程隻字不提。
“那個穿紅衣服,要跟我擠沙發的美女,就是荊棘之花首領紅玫瑰。”陳文博指了指紅玫瑰,語氣中略有得意。
李青沉吟片刻,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陳文博。
陳文博明白他的意思,坦然道:“放心吧,沒事的。”
“那就好。反正平時你看着辦,下個學期我就要進軍營了,也就凡事都得看你自己了。”李青點了點頭,說出一個重磅消息。
陳文博沉默片刻,他也知道作爲首長的兒子,李青是肯定要入軍營的。只是他這一去,那秦家和趙家那邊,出手豈不是再無顧忌?
看到李青眉間也有一些擔憂,陳文博反而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男子漢大丈夫,是當做一些事情。你看你這樣故作女人姿態,看起來不是很好笑?”
李青爽朗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送走了李青,陳文博才嘆息了一聲。恐怕,自己需要在下學期之前站穩腳跟,至少不是秦趙兩家能隨時動手的小角色。
時鐘指向6點,陳文博向幾女解釋了一下晚上的行動,讓她們放心。
柳夢月叮囑一定要小心,遇到危險應該及時逃避。林佳蠢蠢欲動,又想跟着去。
“如果是執行任務的話,我也想去看看,劉陽這個候選人到底如何。”燕淺溪略一思量,也是有了主意。
反倒是紅玫瑰擺了個嫵媚的姿勢,舒服地躺在沙發上道:“去吧去吧,這樣我就有牀位了。”
陳文博搖頭,直接道:“林佳沒有自保能力,燕淺溪也不太適合,要不還是你陪我走一趟?正好讓我們合作一次,也算有些配合與默契。”
紅玫瑰眯起狹長的狐狸眼睛,輕聲道:“小博博,這是不相信我?”
陳文博沉默,他確實有些擔心。如果留紅玫瑰在家裡,哪怕她毫無出手動機,卻一樣讓他不安。唯一能對抗她的燕淺溪,如果跟自己走了,林佳和柳夢月無異於毫不設防。
“反正我不去。你記住,我們是合作,而不是上下級從屬關係。你可以提議,但我也有拒絕的權利。”紅玫瑰態度堅決,絲毫也不讓步。
“那就都不去,避免人多了容易被發現。”陳文博找了個並不算高明的藉口,至少讓燕淺溪留下來制衡她。
“對了,晚上我可能會買一些水果,你看好水果刀。也有可能買點滷肉什麼的,最好把菜刀也看好。”陳文博又看向燕淺溪,顯然意有所指。
你紅玫瑰想體現你的獨立性,那我也告訴你,你一直保持這種態度,我不會對你放心,會防狼一般防着你!
紅玫瑰皺了眉頭,而後閉目假寐,喃喃道:“走吧走吧,走了也好,我至少還能睡個沙發。”
陳文博笑了笑,換了身寬大的風衣出了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陰沉得可怕,彷彿隨時都可能下雨。
到了學校男生寢室樓下,陳文博拿了張報紙,選了個角落的長椅,等着劉陽出沒。寧來早不來遲,務必求穩,這是陳文博的一貫作風。
過了一個小時,陳文博終於看到了劉陽出現在樓底,卻不曾見到秦洗象的身影。想來也是,像執行什麼危險任務,這種大少一般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劉陽肯定也不樂意帶上他,簡直是個累贅嘛。
陳文博一路尾隨,卻謹慎地離得很遠。想來劉陽沒有做賊,也就沒有這般警惕的覺悟。但陳文博還是將風衣的衣領稍微拉高了一些,遮住半邊臉。
嗯,這是計劃失誤,居然沒買一頂紳士帽,再按下帽檐只露出一雙眼睛就好了。
陳文博胡思亂想着,卻見到劉陽出了校門後,直接攔下一輛出租車,隨後鑽了進去。陳文博大急,暗恨自己沒有一輛車可以追上去。
也就在此時,一輛同樣方向的出租車駛了過來,陳文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揮了揮手。計程車停了下來,卻有另外一對情侶也想上這趟車。
“大兄弟,我知道是你先招手的。但是我這躺跑生意沒開車出來,要下雨了,我們急着回家啊。”看着女友焦急的模樣,男生急中生智,一臉訴苦的模樣。
陳文博略一猶豫,心想要不還是算了,讓兩人上車。反正這是燕京的下班時段,路上也十分擁擠,搞不好自己用跑得也能跟上劉陽。
誰知,男人看他臉色猶豫,直接作出大方的模樣道:“這樣吧大兄弟,我們趕時間,我給你一百塊錢意思意思?”
“我是便衣,辦案的!”陳文博一臉嚴肅,直接鑽進了計程車大門,“砰”的關上了車門。
“師傅,追上前面那輛黃色計程車,我懷疑車上有一個嫌疑犯!”不知不覺中,陳文博裝起逼來已是得心應手,煞有介事。
“好!”司機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發了車,跟了上去。管你什麼便衣不便衣的,我只跑我的車,掙我的錢。
看着計程車在身旁飛馳過去,那隊情侶有些發愣。不是之前還有些猶豫嗎,怎麼一提到給他錢反而變卦了?
“你不是說給錢什麼都好辦嗎?”男人咬了咬手指,有些苦惱。這確實也是一個真理,看他這幅尊容,卻戴着金戒指,還有一個高挑的女友就知道了。
“不知道,或許是他自尊心強,不容嗟來之食的骯髒吧。”女人搖了搖頭,認爲這種人“傻不拉幾”的,不能混得很好。
而在計程車上,陳文博看着窗外的街景,心中喃喃自語道:“去尼瑪的,一百元就想跟我搶出租車?”
“至少一千吧!”
不爲五斗米折腰,至少七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