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說有笑地往大馬路上走,剛走到路邊就聽到一陣尖銳的剎車聲,一輛特騷包的車停在她們倆面前。
車上的男子朝她們邪魅狂狷一笑,勾起嘴角:“嗨,美女們~”
驟然而起的哨聲和起鬨打斷了謝冰嵐和楚晴的嬉戲,把她們剛剛醞釀成形的好心情生生掐斷。
這輛招搖過市的敞篷車停在她們身,藍白相間的圓形標誌在夕陽的餘輝下安然地躺在車前蓋上。
身穿米白v領針織薄毛衣的男子笑得十分妖豔:“去哪裡?我送你。”
藍天,火燒雲,路燈旁,紅色的車子,圍觀的衆人,以及這個笑得很妖孽的男子,此刻在謝冰嵐腦裡幻化成四個字——陰!魂!不!散!
他們五班這幫人這是把圍追堵截當人生座右銘了吧,咋感覺遍地都是呢!
謝冰嵐直接回答:“我想去死,你送不送?”幸好這時還不是以後人手一臺智能手機的時代,不然這會兒微博上準有人說了,她感覺自己真丟不起這個人。
她這話一出口,離她比較近的一小美女妹一個九十度扭頭,瞳孔放大到只見黑仁不見白仁地看着她。謝冰嵐覺得吧,這小美女大概是以爲她腦袋被車擠了。
楚晴左閃右避地縮在謝冰嵐旁邊,另一邊手還沒忘用手上的袋子替謝冰嵐擋去人民羣衆熱切的目光。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們去的地方很近。”她就奇怪了,這怎麼那麼巧?
車上的男子酷帥狂霸跩地朝謝冰嵐拋了個小眼神,謝冰嵐頓時虎軀一震菊花一緊,突然有種不祥預感。
果然那貨安全帶一解就下了車,伸手就過來要把謝冰嵐牽上車。
謝冰嵐用力甩開,那貨直接被甩得拍在車門上,震驚地看她。
楚晴趕緊給那可憐的孩子說清楚:“你別看她瘦,她勁兒大!”
那貨見圍觀羣衆越來越多,趕緊說正事:“那個,咱們老大請你去喝東西,讓我來接你。”說完他自己都不太自信地又強作鎮定地問,“你知道是誰。”
謝冰嵐挑眉:“文言文?”
那貨捂着心臟扶着車有氣無力地說:“顏文彥……”
那貨見這招不成,又拽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真不上來?”
謝冰嵐和楚晴再次堅定地搖頭,對看一眼,在楚晴手上購物紙袋的掩護下慢慢地向車尾移動,企圖不動聲色地繞過車子之後然後撒腿狂奔。
那貨笑容加深,謝冰嵐和楚晴同時被這魔怔的表情嚇得抖了抖。
謝冰嵐小聲地說:“此地不宜久留,這貨不知道是沒吃藥還是磕了藥,咱們悄悄閃。”
楚晴也小聲回:“我感覺這傢伙突然出現在這裡有點古怪,本來還想套他話,不過看這情況咱們不能硬碰硬,還是趕緊溜比較安全!”
兩人沒走兩步,他貨跳上車一踩油門,雙手靈活地打着方向盤,黃色的車子在漸漸亮起的街燈照耀下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原地轉了個圈……
他的車子就這麼穩穩地橫在了路中間,又堵住了謝冰嵐和楚晴的去路。
圍觀羣衆忘情地拍手,鼓掌。
這些孩子,都傻了吧,謝冰嵐感覺今兒真是開了眼。
當然也不是所有都只顧着起鬨,因爲這孩子的車擋在了兩車道中間,紅燈又剛好換了綠,這裡又那麼剛好就是個大轉彎往前一點的公車站位置,公車這會子上滿了客,被擋着無法前進。
司機開始瘋狂地按喇叭。
那貨有點兜不住了,狂吼:“快上車!”
楚晴朝他一笑:“你自個玩去吧啊!拜拜~”
謝冰嵐好心提醒:“你駕照拿了沒?我看見警察過來了。”
那貨這下一聽繃不住了,一踩一油門打個方向車子瞬間沒了影。
謝冰嵐和楚晴邊走邊捂着肚子笑。
楚晴說:“就他那樣還學人家整景兒!還敢當街當行的耍流氓,腦子沒長全吧他是!笑死我了!”
謝冰嵐笑完,這才慢慢開始覺得奇怪:“怎麼就這麼巧啊,他剛纔那停車的架勢像是一早就等在那兒似的,難不成他早看到咱們在這兒?那兒可是個大轉彎,沒理由是剛好看到我們在大馬路上出現纔過來。”她想了想,“而且那說話的語氣,請我們去喝東西什麼的,好像一早就知道了咱們會在那兒出現。”
楚晴聽完臉都黑:“你這麼說着我也覺得問題大了去了!我剛纔還只覺得這也太巧了點兒,可現在被你這麼一分析,還真挺像那麼一回事兒!但他的目的是什麼?剛纔也沒怎麼咱們呀!大馬路上呢!他也不能怎麼樣,那圖什麼呀?!”
謝冰嵐搖搖頭:“這個暫時不知道,總之咱們不上車是對的,要真上了車,可能問題就真鬧大發了!”
步行街直通江邊,距離說長不長,你要是兩個人聊着天,不一會兒就能從街頭走到江邊,如果你自個兒走,那感覺真是腿都要斷了才爬到那兒。
偏偏如果你人在步行街,走過去算是比較便捷的方法,如果再坐車,你又得先走出大馬路,坐個七八站的公車才能到那邊,畢竟車道是繞了個大彎,人行道是一條直路。
楚晴甩着手上的袋子:“關月約memory那種逼格那麼高的地兒,我說她肯定是秀優越感來的,哎我說要不你先買瓶救心丹啥的袋着,省得待會兒你心臟承受不了。”
謝冰嵐按着她亂甩的手:“我說少女,這裙子好歹挑了這麼久你也珍惜珍惜行不?這要甩出去弄髒可難洗了啊。”
楚晴嘿嘿一笑:“習慣了習慣了,手上一提着輕點兒的袋子就喜歡甩着走。”
謝冰嵐笑:“救心丹?買了也好,省得關心的玻璃心再被喬逸傷了。”謝冰嵐頓一下,認真地說,“我覺得買瓶502更適合!”
楚晴也學着她認真的樣子說:“對頭!就這個!”說完她演不下去了,笑着說,“太損了這是!我就愛你這麼損!”
眼看着江邊就要到了,楚晴雙開始發牢騷:“去那地兒,我真想帶支礦泉水進去!讓人給個杯子給我喝就成了!”
謝冰嵐也點點頭:“那地兒對於咱們學生黨來說確實是貴了點兒。”
楚晴誇張地張大嘴:“何止貴!一杯普通飲料五十多塊!喝血麼這是!雖然至今我仍然沒有機會現實我帶水進去喝這個願望……因爲每次來這裡都是林昊埋的單。”
謝冰嵐斜她一眼:“喲,有兩下子,學會不着痕跡地秀恩愛了!秀恩愛的都拖去燒燒燒!”
楚晴特損地說:“我這都是跟我師父關月學的!你這話聽着就是在貶我師父!我不准你這麼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燒我師父吧!”
謝冰嵐打她一下,楚晴想了想說:“哎,不對,你是啥時候去這那店的?我記得以前……你別生氣啊,連去趟麥當勞都感覺去了一特高級的地方似地不自然,現在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級別,可我也沒見你提過你來過這兒啊?”
謝冰嵐朝她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ry就在眼前。
謝冰嵐和楚晴推門進雲,玻璃門木框邊摩擦地毯發出粗糙的沙沙聲,給人敦實的厚重感。她倆往裡走了一圈,在最靠江邊的落邊窗大圓沙發那兒看到了關月。
關月擺出一副慵懶的姿態窩在淺藍色的軟沙發中,旁邊的鄭敏雯一如既往地亢奮正坐張望着窗外,那樣子像極了一條瞄準目標準備出擊的蛇,脖子伸得又直又長,目光炯炯有神。
謝冰嵐和楚晴對視一眼,打醒了十二分精神走過去。
關月喝了一口濃稠的液體,眯起眼,隔着她杯子裡升起縷縷的香菸,用類似於吉普賽女郎式的眼神隔空對謝冰嵐上三圍下三圍地打量着,臉上卻露出微笑。
謝冰嵐頓時覺得,這表情難度略大,一般人還真做不出來。
楚晴趁着還沒走到那兒,附謝冰嵐耳邊說:“要是她下一秒就用低沉帶着磁性的聲音說‘你的命運之輪即將逆轉’,我也不覺得怪。”
就是關月一直不說話,目光深沉如海。
謝冰嵐說:“我想她大概是欠個水晶球。”
直到她們兩人坐下,關月才收起那個無從模仿的表情,笑得排出上排的小白牙,說:“來啦?”
謝冰嵐不跟她玩這套,坐下就直接問:“你突然叫我來這裡,有什麼事?”
鄭敏雯適時跳出來打圓場:“放鬆點放鬆點,小月是覺得難得今晚這麼好氣氛,把大家都叫出來聊聊天嘛。”
楚晴直接說:“聊天?我們跟你們又熟。”
關月笑着拉謝冰嵐往沙上坐:“哎呀坐下,坐下來說話。”
謝冰嵐甩開她的手,嚴肅地說:“有話直接,不說我走了。”本來她是覺得關月叫她來真沒啥特別大的動作,但進來之後她看到關月那種表情,沒事兒纔有鬼!
關月愣了愣,笑:“這點兒面子都給麼?大家客客氣氣地說話不成?”
謝冰嵐說:“客氣說話沒問題,你別端着個假臉,我看着鬧心。”
鄭敏雯壓低了聲音吼:“你別太過分!”
楚晴也低吼:“能有你家主子把人騙去小竹林過分?!”
鄭敏雯頓時說不上話來,關月拍拍她,她只好訕訕地坐下去。
“那好吧……你先坐下來我給你看點兒東西。”關月自己先坐下去。
謝冰嵐看着她坐自己書包裡掏出一個信封出來,扯着楚晴也坐下去。
既然都來了,就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