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枝啞都弄掉,搞成一根長長的棍子。
她一手拿棍敲打着楊梅樹枝尖的楊梅,一手拿了一隻空籮筐在下頭接。
一個多小時後,兩個筐裝滿,滿滿當當的楊梅樹也被打得乾淨了。
她扔了敲楊梅的棍子,一屁股坐在樹根下,擡頭仰望着樹株,“也不知道上吊的那位大姐,你當初脖子掛在哪根枝岔上?我前前後後來了這麼多次,也不見你出來跟我打個招呼!我還等着看你掛在樹上蕩啊蕩呢。”
“出來啊。”她友好地道,“楊梅打完了,我可能就不來了。看在之前我常來的份兒上,我們也能做個朋友吧。放心,我蘇輕月人鬼通吃,跟我交朋友、可靠的!”
“呵呵……”一道悶悶的男性嗓音笑聲。
聲音隨着山風飄啊飄的,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蘇輕月瑟縮了下,“鬼大姐,你不是個紅衣女鬼麼,怎麼變成男人了?”
靜。
靜得只有山風吹過樹啞的沙沙聲。
“哎呀,我知道了。”蘇輕月恍然大悟,“其實,當初在樹上上吊的不是個女人,也不是個男人,而是個半人不人的人妖是吧?”
“噗……”忍不住又是一聲輕得幾不可聞的悶笑。
蘇輕月微眯起眼,身影一閃,下一瞬往旁邊的山石的凹處閃過去,一下就掐樹了躲在石頭後的人的喉嚨,定睛一看,竟然是李貴,“是你?”
李貴萬料不到她速度這麼快,被她掐得難受,“快鬆開……”
她非但沒鬆手,手上的力道反而越收越緊,“你跟蹤我?”
“不是……”他反射性地道。
“不是就好。”她這回才放開他,“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村裡的小孩好幾次看到你來吊脖子山,所以,我就來找你了。”他解釋,“我真不是跟蹤,就是來找你而已。”
“是麼。”她可不信,“這裡有鬼,你上來不怕?”
他臉色微變,“你看到了什麼?”
看他警惕的樣子,她微微一笑,忽然道,“我看到了你的老情人。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你跟她在這裡幽會,故意說這座山有鬼。”
他眸中閃過微訝的情緒,立馬道,“我沒有老情人。我也從未說這座山有鬼。”
蘇輕月腦子轉得很快,“這座山……”指了下楊梅樹,“這株樹上是吊死了個女人沒錯。只不過,沒有鬼。你跟你的情人方便幽會,才說有鬼的。當然不會從你的嘴裡說出去,你們會裝鬼,恰巧讓別人看到而已。然後就傳得繪聲繪影了。”
他還想否認,她嗤之以鼻地道,“別特麼不認了,再否認,就矯情了。前天我看到那個紅衣女人了,在靠近山腳下一點,當時還沒下雨,是在下午,陽光普照的時候,別跟我說大太陽的鬼能出來。她肯定是來跟你幽會,然後看到我在山上,匆忙跑走了。很不幸,下起了雨,她又躲雨,正好又被我三哥看到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安心了,當時下雨天,我三哥看不清你的情人是人鬼是鬼。至於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