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忠也是個老實人,在他們的催促下,找出媳婦兒孃家的電話號碼,愣是不敢撥過去,最後還是樑九鼎替他打了電話過去,一時也不敢說得那麼直接,只是含含糊糊地讓他們快些到村裡來。
“樑叔,你看小*平在這兒哭個不停,也不是個辦法,這裡又亂得很,呆久了小孩心中都會有陰影,你看能不能讓他到你家去住一晚?”蘇纓拉過樑九鼎商量着,樑九鼎家房間多寬敞,晚上又有樑嬸照應着,應該會好點兒。
“行,我先帶他過去,這裡你先幫忙看着。”樑九鼎爽快地答應了。
蘇纓讓大家都散了,畢竟大半夜的,不能影響大家明天干活,只有張得寶不放心她一個人,非要留下來陪着。
蘇纓陪着孫國忠他媽,張得寶陪着孫國忠,四人坐在那兒絮絮叨叨。
“你說,誰家婆媳之間沒個口角呢?我也沒安那壞心,就是看她起得遲了,我家國忠每天那麼累死累活的,她也不懂得早起做個飯照顧,說了她幾句,她就頂嘴,我氣不過給了她一耳光,她就哭鬧起來。”孫大娘坐在那兒抹着眼淚。
“誰家媳婦不是這樣過來了.我做媳婦那會兒,哪敢頂半句嘴,使一個臉色?那會兒我婆婆教訓得可兇了,也沒動過這樣的念頭”孫大娘越說越委屈,激動地嚎啕大哭起來。
秋夜的風嗚嗚咽咽的,孫大娘的哭聲被風吹得在空中盤旋直達天際,蘇纓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覺得格外淒冷。
孫大娘的話讓她想起《呼蘭河傳》裡的老胡家的婆婆和小團圓媳婦,那個年紀小小就被折騰死的小媳婦。
老胡家的婆婆申說道,“她來到我家,我沒給她氣受,哪家的團圓媳婦不受氣,一天打八頓,罵三場,可是我也打過她,那是我給她一個下馬威,我只打了她一個多月,雖然說我打得狠了一點,可是不狠哪能夠規矩出一個好人來。我也是不願意狠打她的,打得連喊帶叫的我是爲她着想,不打得狠一點,她是不能夠中用的”
兩位婆婆的想法還真挺相似的,出點都是好的,孫大娘雖然不如書中的婆婆那麼激烈,但是現在的女孩子性子犟,做事難免衝動,也許她只是爲了氣氣丈夫和婆婆,也許在死的那一瞬間,她也是後悔的
蘇纓低聲勸慰了幾句,事已至此,也只能面對了。
“可憐我家平兒哦,才這麼點大就沒了媽他親眼見到他媽吊在這樑上,就哭個沒停,這孩子怕是魂都嚇掉了”孫大娘啜泣着,“他現在也不認我這奶奶了,他知道我今天打了他媽,心裡肯定怪死我了”
“不怪你,能怪誰?!”孫國忠蹭地站起來,衝他老媽吼道,把衆人嚇了一跳。
“國忠,你這是做什麼!”張得寶喝道。
孫國忠把菸屁股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我知道你看阿慧就是不順眼,成天挑她的刺兒,我平日裡都是儘量順着你,數落她,人家說媽只有一個,媳婦兒還可以再找誰曉得現在你去哪兒賠一個媳婦兒給我?”說完孫國忠抱着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孫大娘被兒子這麼一喝斥,氣得抖半晌說不出話來,“我算白生你這個兒子了!”又是一陣呼天搶地的大哭。
糊塗賬啊,糊塗賬,誰是誰非誰又能說得清楚?
一直等到二天凌晨六點鐘,警察才姍姍來遲,例行公事地盤問調查一番後又回去了,初步認定爲自殺。
一大早來看熱鬧的衆人也漸漸散去了,熬了一宿的蘇纓也回去補覺。
孫國忠一家開始着手辦他媳婦兒的喪事了,事情似乎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林達買了一公斤的一年齡的林蛙,空間裡還養着石蛙,平時也沒怎麼操心,石蛙的食物很雜,小魚小蝦小蟹什麼的都能吃。
可是林蛙就不同了,畢竟那是東北特產,兩人都不是很瞭解,只是聽說林蛙都是吃些昆蟲,對昆蟲兩人都是持謹慎的態度,特別是那些害蟲,以空間旺盛的生命力來看,一旦引入害蟲估計就要氾濫成災了。
但是如果養林蛙的話,不喂蟲估計也不行,而且還非得吃的昆蟲,兩人都犯了難口
“還是得養”,蘇纓想了想,堅定地說,“你沒見天宇農莊不是還專門有個養蟲的項目嘛。”
“要不咱們去外面買蟲來餵它們好了。”
“無論是咱們自己養蟲還是買蟲,都不是重點,關鍵就在於怎麼餵它。你看我們都是把這些東西散養在空間裡,是雞鴨一類的還好辦,弄個竹籬笆攔起來就是了,這林蛙生活在水裡,淡水池就這麼大,單獨給它圈一小塊吧,這活動空間也太小、了,而且喂蟲的時候蟲子要是飛走一兩隻,這一大片果木蔬菜都要遭殃了。”
“那我們總不能一直這麼把它們養在塑料盒子裡吧。”兩人坐在那兒商量來商量去,鬱悶得不行。
“關鍵是沒有學好養殖技術啊,把你送去林蛙養殖場學習幾天,說不定就知道該怎麼辦了。”蘇纓開玩笑道。
林達眼睛一亮,“對了,今天他們還送了我們一本書,是講林蛙養殖的,我還沒細看呢。”話還沒說完,就急急跳出空間去找書。
“找到了,找到了”,他興奮地嚷着,“林蛙會吃蚯蚓,我們就用蚯蚓和林蛙套養。””來來,讓我看看”,蘇纓接過書,也是興奮不已,“原來蝌蚪是吃玉米粉、熟蛋黃之類的東西啊,這個例是簡單,蚯蚓不錯,對泥土也好,還能幫忙清理那些禽畜糞便,養一些餵雞鴨也是不錯的。這下好辦了,果然是書中自有黃金屋,不過這些林蛙還小,先圈個地方養上一陣吧,不要一扔到池裡就被大魚吃了。”
現在空間淡水池裡魚蝦蟹螺之類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好在水池的面積在不斷擴大,不然還真裝不下,這吃的度趕不上生長的度啊。
這些水產不僅放在店裡買,張那家“家鄉人”也消耗了大半,過去他們家做限量土雞,現在不僅是土雞土鴨了,就連不少魚蝦都打出限量供應的噱頭,他神秘地對他們說,現在的人吶,越是告訴他們不好買,買不到,越是爭着搶着要買。
蘇纓對此深表贊同,她每次買東西的時候,本來還挺猶豫不決的,一聽到商家說賣完即止,就忍不住了,好像非要買一份,纔算佔了便宜。
何況“家鄉人”走的是高端農家菜路線,蘇纓提供的水產新鮮飽滿,味道更是沒的說,就連張都無法解釋,爲什麼那些水產從那麼遠的地方運來,一路顛簸,還是那麼活蹦亂跳,充滿生命力,而且看那樣子也不像是下了藥的。
蘇纓和林達自然不能說因爲那些水裡加了空間水,弄得張越來越依賴他們的供貨,同時也對他們的貨源好奇不已。
張這幾天突然打了電話過來,問他們能不能弄到跳跳魚,他是個很善於創新的商人,雖然跳跳魚在省城的餐桌裡還未流行起來,但是他總想做點與衆不同的特色,畢竟因爲他的成功,又不少餐館跟風,他的壓力也很大。
其實他很早就想進一些跳跳魚了,也和蘇纓林達講過幾次,如果他們能提供,價格絕對好商量,但這兩個懶人一直都無動於衷,雖然他從天霞市也能進到貨,但不知道爲什麼直覺上就是更信賴這兩個懶人,覺得他們的貨絕對是放心,而且味道絕對比同類產品強上不少。
這次他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他們再不答應,他就決定從天霞市進貨了,這做生意就如逆水行開,不進則退,總是要挖空心思想些點子,像蘇纓林達這樣懶惰散漫的人,他並不是很理解。
出乎意料的是,蘇纓這回爽快地答應了。
之前爲什麼一直不養跳跳魚的原因,蘇纓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因爲這魚長得太醜了,醜得讓他們覺得噁心,雖然娃娃魚也很醜,但人家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兩棲動物啊,就衝着它的名氣,也該養來嚐嚐。
這跳跳魚就那麼點大,沒幾兩肉,長得就和泥鰍差不多,有啥好吃的?這是林達的理由,他不愛吃泥鰍,同樣對跳跳魚也沒了好感,何況空間的水產多了去了,也不差它這種,對張熱情的提議,兩人達成了高度一致,就是置之不理。
這次蘇纓答應得這麼爽快,一來是因爲張提了好幾次了,不好駁了他的面子,畢竟現在“家鄉人”是他們的大客戶;二來也的確想換換口味,聽張把跳跳魚吹得那麼天花亂墜的,說不定味道還真不錯呢,反正現在海水池的那片小灘塗也是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