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至孝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你也知道不會輕易有欺君之罪下來啊,你以爲事情有多大?不過是一塊褪色的布。”
“對啊對啊,按照以往來看,確實是不會的,田公子。”唐雨墨笑眯眯地將那小菜往田至孝面前推了推,彷彿是在告訴他這些菜味道不錯:“但是最近要打仗了哦~你也不是個孩子了,應該知道打仗是最缺銀子的,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一旦大信捲入這場戰爭,究竟會需要多少錢來支撐,這個誰也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這戰事何時會起,但是我們沈家肯定是在戰爭前就把所有的決定都坐下的。不過誰知道田家有沒有下決定拖死我們呢?”
唐雨墨將一隻手伸出去,遠遠地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如果田家還沒有決定,那麼也還是有商量的機會,可是,哎,你說,你們會不會明天決定?還是半個月?一個月?想拖啊?沒問題啊。”唐雨墨收回手,笑盈盈地看着田至孝:“你們大可以這樣拖下去,反正一旦朝廷決定打仗,聖上和文武百官都要想方設法去找錢,你們田家啊,根基這麼大,究竟可以掏出多少銀子啊?嘖嘖嘖,我都猜不出來,你懂的,我不懂做生意。不過我想幾百萬兩總有的吧……這可真是朝廷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田至孝聽得面色發白,牙關緊咬,他緊緊地握住放在桌子上的拳頭,用以抑制不讓自己發抖。
唐雨墨看到他那個樣子,嘆了口氣,語氣變得溫柔很多:“田公子,你可別再想玩什麼花招了,如果事情鬧大,你們田家可就變成那殺雞取卵的雞,抄家滅族招手就來了啊……”
唐雨墨的語氣溫和,猶如和煦的春風拂過這初冬的茶館,田至孝此時已經僵坐在那,臉色發白,嘴脣發抖。他本來也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的不少年月,也不是那種碌碌無爲之輩,平常就算一般人怎麼危言聳聽,他也不至於嚇成這樣。但是這次是個例外,之前他已經通過貢布褪色的事件知道了唐雨墨是個多麼可怕的角色,現在唐雨墨大大方方地講出她的計劃,彷彿一點都不擔心計劃被他知道後受到阻滯,她就這樣自信滿滿又隨意地給他灌輸了一個田家即將被抄家滅族的可怕預想。
如果聽說自己家要被抄家滅族,估計沒多少人會比田至孝鎮定,所以田至孝現在的表現也是可以理解的。之前田至孝雖然知道貢布褪色不是一件小事,但是想着也最多是挨罰上一筆銀子罷了,這雖然聽起來可以勉強扣得上欺君之罪的帽子,但是其實還是有不少餘地,這也是當初他聽說唐雨墨開口讓他把三分之一的田家讓給沈潤山時會怒斥唐雨墨白日做夢的原因。但是唐雨墨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把他之前未曾考慮到的一個關鍵因素點明瞭。
戰事將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