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掉毛果然有恩必報。
曹笑曹被送到枯葉山，茅掉毛對他比親兒子還親。
茅掉毛沒有結婚，當然也沒有兒子，曹笑曹就被當做了他兒子，師傅專心教，徒弟專心學，7年，彈指一揮間。可學習的本領學習完了。曹笑曹真的他媽的聰明，茅掉毛心裡想，這個孩子在我這裡學習，可惜了！
一天，茅掉毛把徒弟叫過來，說：
“師傅教了你7年，沒有辦法再教你了。你小子，如果還想更上一層樓，就得離開枯葉山。”
曹笑曹說：“師傅，天下還有比您老本領大的人？”
茅掉毛說：“傻孩子，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道家分爲四層，第一層：儺舞術，第二層：巫蠱術，第三層：得道術，第四層：修仙術。師傅畢生苦修，也在達到第二層：巫蠱術。就是最低等級的儺舞術也比凡夫俗子的拳腳功夫，厲害的多。普通人的功夫練習的再好也是凡人，我們道家都是半仙之體。你想更上一層樓，就得：得道術。但是，師傅自己都達不到那一層，你得去湖北玄武山青牛鎮。”
“玄武山青牛鎮，什麼人這麼厲害？”曹笑曹說。
茅掉毛說：“青牛鎮有兩家道家門派。”
“什麼派，比師父的枯葉巫蠱術還厲害？”
“天下道術出自老子，當年老子騎牛過函谷關，道法渡令尹，令尹羽化昇天，留下嫡系傳人，就是青牛鎮的令，尹，兩個大家族。尹姓世襲歷代國師，自己稱呼自己一正門，也就是說自己纔是根正苗紅的嫡系傳人。令姓一直和歷朝歷代的朝廷不合作。被視爲庶出子，反而和江湖豪客交際廣泛。現在的掌門人令白狐，師傅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尹姓國師一直不屑於和我們這些旁門左道交際，怕丟了朝廷的臉面。你要去學藝，估計門檻太高－－－－－。令白狐，聽說現在和革命黨有來往，如果你要拜在他的門下，師傅怕以後會誅連到你，你爹就是這麼死的。師傅怕你走你爹的老路，畢竟，和朝廷針鋒相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茅掉毛手捋三根狗油鬍鬚，猶猶豫豫。
“怕個球球，師傅我除了您沒有一個親人，我一個人在玄武山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人不餓。死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還這麼大個。”
曹笑曹身材矮小，脾氣確實暴躁。
“也好，出去闖比老死家裡好，我，寫一封信給九黎上人——令白狐，估計，他會給師傅個面子，你要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了師傅的一片良苦用心。”
茅掉毛想到徒弟要離開了，7年，就是一塊石頭也捂熱了。何況師徒情同父子，老淚縱橫，涕泗滂沱。
曹笑曹給師傅磕了7個頭，謝謝師傅7年的養育之恩。
他其實七個月前就來到青牛鎮。但是他有他的想法，上趕着不是買賣，毛遂自薦，他怕人家會瞧不起自己，尤其自己身材矮小，瘦小枯乾，孫猴子的二哥，江湖上人都勢利眼。自己開口就是湘西土話，人家會不會鄙視自己這個鄉巴佬呢？
他從小就自尊心極強，總感覺人家瞧不起自己矮小和土氣。
他並沒有去令白狐的府邸說，我是誰誰，我來自哪裡，我有什麼什麼人的介紹信。
他一個人在鎮子外的土地廟棲身。一直假裝自己是雲遊道人，四處化緣。
其實他一直暗暗地觀察九黎上人令白狐。曹笑曹有曹笑曹的小算盤，他爹因爲戊戌變法死的，他聽師傅說令白狐暗地裡和革命黨有來往，他想實地看看，是不是真的他交際革命黨，雖然說這個矮小的道人不知道革命黨的綱領和主義，但是自從他爹死在西太后的頑固集團手裡。小小的年紀就已經深深滴埋下推到這個人吃人的社會的思想。
就在半月前，他突然聽說，聚泰元當鋪要收集殭屍，當鋪是開門當東西的。殭屍是死人。兩個，八竿子打不着，風馬牛不相及。他的嗅覺非常靈敏，嗅出了，這其中必有文章。
他在湘西學習過驅趕殭屍符咒，也會開眼符咒，定身符咒，這些都是小兒科，根本難不倒他。
他收買了一個叫錢麻子道人的本地道人。讓錢麻子和聚泰元當鋪聯繫上。說曹笑曹是錢麻子的外地師侄。雲遊路過此地，擅長定身，驅鬼捉妖，驅惡鬼趕殭屍。起初，姬掌櫃的，並沒有瞧得這個矮小的外鄉道人。但是東家令白狐催命鬼一樣，催促收集越來越多的殭屍。最後一道道催促讓人根本無法完成任務。本地道人慵懶好吃懶做，沒辦法，死馬當做活馬醫，將就着吧，既然人家毛遂自薦，說不定，這個矮子有些許本領。
就這樣，曹笑曹爲聚泰元當鋪收集了6批殭屍，總共72具，她妹妹的令白狐要這麼多殭屍幹什麼？又不能吃，又不能喝。這裡必定有天大的秘密。
九黎上人令白狐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聚泰元當鋪出事了。
“姬掌櫃的被人偷襲了。全身浮腫，七竅流黃水，腥氣刺鼻，躺着已經昏迷不醒人事了。”令府邸的大管家李建軍說。
起初，令白狐躺着牀榻上，呼嚕嚕吸着水煙筒，沒有在意，並沒有把這個當個球球事。他派了府邸的專職郎中，劉郎中和李管家一起去聚泰元當鋪再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半個時辰過去了，李管家匆匆忙忙跑回來，人還在院子裡，一路大叫：“老爺，老爺——————出大事了——，老爺——，－－－－－出大事——－－－－了－－－。”
李管家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腿肚子都快要轉筋。進入大廳，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家丁奴僕丫鬟婆子都被他嚇死了。
令白狐，紋絲沒有動，水煙筒，呼嚕嚕，呼嚕嚕。吸着。
良久，李管家喝了兩口水，好不容易，氣喘平穩了些許，說：“老爺，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姬掌櫃的恐怕不是普普通通的發病，擡他上來的兩個夥計也被傳染了，都一樣的症狀，七竅流黃水，全身浮腫，昏迷；就連去看病的劉郎中也倒地起不來了，劉郎中大叫,快報告老爺，有人下巫蠱毒。我已經命令把他們倒地的西跨院封鎖隔離起來了。老爺，事態緊急，快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