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帽子的洋人神父治療槍傷的意見。
令楚楚聽到了,真真切切是打鼓咚咚咚,她經常在自己的閨房裡就可以看見的那個西撒神父,是他嗎?是他,就可以就這個可憐的陌生人嗎?這個貴族少女,從未有過的徘徊彷徨,內心深處五味雜陳,她既高興又緊張。既興奮又忐忑不安。
微妙的情感變幻,只是在昏黃的油燈下一瞬間,小帽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內心的激烈掙扎,彷徨和惴惴不安,那是少女懷春特有的複雜情懷,像敏感的小貓,像含羞草害羞的觸角,夜,黑夜,掩蓋了少女絲絲入扣的脣語微啓的矜持,和貴族少女高貴靈魂與生俱來的高傲。
“是教堂的西撒神父嗎?那個——年輕人,他會治療槍傷嗎?”
“是的,小姐我親眼見過,他給綠營士兵治療過,而且都一個一個治好了,除了前些天淹死在馬蘭溪的牛彎彎,其餘人都生龍活虎地好好活着喱!”
“他可靠嗎?一個陌生人,他憑什麼要幫助我們,而且怎麼保證他不會泄密,出賣我們呢?萬一,他告密給朝廷咱們家會不會有滅頂之災呢?”令楚楚的一系列問題,比機關炮還激烈,小帽子終究是個孩子,個子雖然高大,社會經驗閱歷還是一張白紙,他面對令楚楚一連串的問號,只有瞠目結舌,手足無措,乾巴巴低頭搓手掌。
“我親愛的陌生人,你自己說說,我們該不該去請洋人神父來救你?你說呀?如果可以救你,我們確實也可以請到洋人神父,可是我們害怕了,沒有去請洋人神父,耽擱了害死你的性命,哦,我親愛的,我將會懊惱終身,哦,我應該怎麼辦呢?你說?你說?”貴族少女惴惴不安地在大牀邊來來回回地踱步,又像自言自語,又像在問陌生人怎麼應對,可是陌生人一直是深度昏迷,形同死人。
“你倒是說‘是’還是‘不是’啊?哪怕你動一動,咳嗽一聲,也代表你已經同意了呀!”令楚楚焦急如焚。
“咳咳,咳咳。”陌生人真的咳嗽了兩聲。
令楚楚,如獲至寶,那是代表陌生人自己做出了堅決的選擇,我應該尊重他的決定。哪怕死,也要救他,對,在所不惜。
貴族少女主意打定後,她匆匆跑出了小院,她美麗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雨夜,此時已經是四更了,天正在黎明之前,最早的曙光還遠沒有來到,黑暗卻是無邊無際。
雨,淅淅瀝瀝,飄飄灑灑,夜,黑黢黢。愛情的力量可以讓人克服一切恐懼、羞澀、靦腆與懦弱。
貴族少女一個人匆匆跑到教堂的大門,啪啪啪。砰砰砰。敲門聲在雨夜驚擾醇美的春夢。
不多時,一個黑袍神父來開門,在夜裡,他高大的鼻子,輪廓分明的臉頰,和令楚楚在閨房裡天天看見的那個英俊的西撒神父一樣。
“神父-----,我-------???”令楚楚,一個貴族少女,羞澀是必須的,她深夜雨中淋溼了衣服,就是想救那個陌生人,但是救星就在眼前,她的教養和少女固有的靦腆,讓她欲言又止,斷斷續續,語不成句。
但是時不我待,陌生人時時刻刻,都要死了!我在和死神賽跑。“神父,我——我-----的家裡一個人——病了,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他快要死了!神父你——,你一定要救救他!”令楚楚,貴族的羞澀終於被愛情的魔力壓制住了,可以想象,她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才邁出了這一步啊!!!!
西撒神父比令楚楚想象的要隨和,而且年輕英俊,他的漢語棒極了,甚至有點點湖北的口音,如果只是聽見聲音,多少人都會以爲他是地地道道的土生土長的湖北人。
西撒神父甚至沒有說一個浪費時間的字,拿好了應用的手術器械藥品放在大藥箱子裡,背起藥箱子就和令楚楚走了。
他們到了九黎府邸的後門,令楚楚吩咐小帽子在後門接應,所以一路綠色通道,他們順利地來到小院的大牀前。
令楚楚看見陌生人比剛剛的情況更加糟糕了,呼吸急促,臉色越來越死灰色,死神的召喚,沒有人可以拒絕。
西撒神父打開藥箱子,瓶瓶罐罐,針頭手術刀一一排列整齊,西方人嚴謹嚴肅的生活工作態度,讓人敬佩。
直到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大牀旁邊,西撒神父的手術才結束了,雨下了一夜終於停了。死人,要死的人終於從死神手裡被拉了回來,西撒神父的醫術像他的大鼻子一樣高大,令楚楚內心充滿了感激之情,大恩不言謝,謝字,幼稚麼?又怎麼可以表達愛人再生的感激啊!
第二天的中午,做完手術的陌生人第一次張開了眼睛,這讓守在旁邊幾乎未吃未眠的貴族少女,興奮的眼裡熱淚盈眶。
令楚楚大驚大喜,她往回拉了一把椅子,生活在貴族家庭,吃飯都是靠僕人幫忙的人,此刻事事親力親爲,她不但沒有厭倦的悲傷,反而,精力充沛神采奕奕!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感到愉悅素心。
“是,你——救-----了我嗎?”陌生人依然十分虛弱。他的口音像是奔放的東北人口音。大茬子味十足。
情人眼裡出西施,有緣千里來相會。二百塊錢不算貴,一夜美人相伴彌足醉!!!!
“我------在-----哪裡-----我還---活着------。”
“你現在在我家裡,你還好嗎?”想到昨天雨夜自己掏心掏肺的一番內心真情表白,翅裸裸的不知道,他當時是不是都聽見了,羞死個人哦,哦,我怎麼會如此在一個陌生人的面前袒露心扉啊——。
“我-----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是----是你挽---挽------留了我-------我即將死去的裡的生命!”虛弱的嘴脣,性感而楚楚讓人心生愛憐。
“你不必感謝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賦慶聲,是武漢-------新軍第三鎮-----第十五混成旅的高級副官。朝廷的鷹犬在------在青牛鎮國師府邸誘騙我到----一個茶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突然襲擊我,我怎麼跑到小姐-----小姐的府邸,就全然不知道啊!”沒有誰會比陌生人的嘴巴更會哄人,年輕的令楚楚,第一次知道了陌生人的正式的名字,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優雅的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你爲什麼會被朝廷的鷹犬追殺?你一定有些可怕的敵人!”貴族少女的侃侃深情默默。
“你不知道,其實,我是被冤枉的好人,朝廷要抓的人並不是我?”陌生人的名字是賦慶聲,的的確確,應該慶祝他終於可以還生活生存下去。也不枉費這幾天的流血,差一點就要犧牲。
屋子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漸漸逼近,漸漸逼近,一步一步,逼近,令楚楚大驚失色,人,來了,她無處遁形,無地可躲避——。完了,晚了——,禍滅九族,刨墳掘墓的死罪,來了——!
來的人是誰,大白天,他想幹什麼?
細節下一集接着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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