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謝珍依然準時出現在程遠山的面前,揹着重重的書包,嘴角卻帶着笑意。
程遠山面色如常地爲她批改講評作業,然後佈置新的練習,講解新的內容。
顧挽瀾沒有走近,只是遠遠地看着,畫面依然和諧,只是她的心情卻變得沉重。
程遠山是個冷清的人,對人、對物都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以對冷漠。
顧挽瀾卻從不認爲他真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就像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儘管他會生她的所,但仍會停下匆匆的腳步,爲她的人生解惑;對待只能相處幾日的謝珍,他依然盡己所能,腳踏實地地完成自己力所能及的幫助。程遠山不會因爲謝珍的學習基礎差而輕視她,更不會因爲彼此相聚時光短暫而放棄她。
謝珍擡起頭,抿了抿脣,終於開口:“程老師,明天你們就要離開了……是嗎?”語氣裡帶了濃濃地不捨之情。
程遠山點頭:“回去我會聯繫看看,已經和負責這裡老師工作的領導聯繫過了,新學期就應該會有新老師來的,放心!”
不曾多言,他早已安排好了走後的一切。
顧挽瀾羞愧,只是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同時心裡也生出一陣自豪,我的程老師就是這樣!
她拿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然後緊緊地捧着手機,仔細地欣賞起來,臉上帶着笑意,紅撲撲的。
“這張照片可真好,都可以去參加攝影大賽了!”羅小莉
從身後撲過來,讓正投入地顧挽瀾身子一抖,羅小莉卻很滿意這種效果,用手扶住她想要收起來的手機,目光落在還未來得及關掉的照片上。
這張照片畫面的光線角度取得很好,房間光線昏暗,只有靠窗的書桌有陽光進來,落在書桌前的兩人臉上,謝珍頭髮依然有些零亂,毛絨絨的碎髮落在額前,衣著的顏色略微發舊,最出彩的卻是一雙眼睛,並不大,卻透着一種渴望,望着程遠山的方向。
程遠山修長的手指微曲,指着桌上的一本作業,耐心地爲她講解,柔和的目光也帶着溫度,和照進來的陽光融在一起,溫暖了整個畫面……
“哎,挺好學的小姑娘,可惜生錯了地方,如果我在她這麼大的時候,能有她一半的好學,老爸老媽得高興得滿忘了自己姓什麼。”同組的傅子軒搖了搖頭。
這些天謝珍和他們這一組的人都混熟了,平時都會陪着她聊聊天,做做遊戲什麼的,對於她的情況還算了解。
相對於這裡的衆多同齡孩子而言,謝珍算是很幸福的,她的父母都在身邊,並沒有外出打工。村裡還有很多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孩子,父母都外出打工,只留下目不識丁的老人看顧。只要孩子健康長大就好,對於學習,他們根本不會多想什麼。
幾位象牙塔裡的驕子們,在與謝珍的交談中,或多或少地瞭解了一些這裡孩子的情況,也有些心痛。
衆人聽了這話,剛纔還熱聊的場面也變得冷清起來。
無論衆人懷着怎樣的情緒,普法宣傳活動還是如期圓滿結束了。
這次活動對於的封閉的小山村而言,像打開了一扇窗口,讓這裡的人窺到一點外面的世界。所以在隊伍離開的時候,純樸的老鄉不少都帶了當地的特產來送行。
帶隊領導很滿意這副畫面,指揮着負責攝影的同學拿着相機一通拍照。
就連剛來時抱怨這裡條件太差的同學也有些不捨:
“說來真是奇怪啊,昨天晚上,想把夜夜吵我睡覺的老鼠叫聲錄下來,可是拿着手機等了一晚,它們居然一晚上都沒吱一聲……”
顧挽瀾朝他看去,他掛着大大的眼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想來昨晚的睡眠質量,應該與來這裡的第一晚有得比。
她腦補了一下,這個男生在深夜裡拿着手機,等候老鼠叫聲的場面——畫面美到老鼠都醉了——他不會是因爲擔心睡前再也聽不到吱吱聲纔想錄下來的吧。
正想着,顧挽瀾在嘈雜的人羣中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像還提到自己的名字。
她順着聲音看去,一道挺拔頎長的身材神奇地出現在隊伍裡,徐有終!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徐有終面帶微笑,正滿懷真誠地聆聽着帶隊老師眉飛色舞地講着什麼,似乎感受到顧挽瀾的目光,不經意地轉了一下頭,顧挽瀾好像看到他衝着自己笑了笑,可是速度太快又像剛纔是自己眼花了,他依然一本正經地在同帶隊老師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