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又連着在樑子臣家住了幾天,直至初五,顧頌國攜夫人樑小敏離開。大過年的,還有相關部門的領導要去拜拜、顧氏企業的一些老員工要去見見,諸多雜事必須去忙。
顧挽瀾則心安理得地留下來陪着老人繼續享福。
顧挽瀾覺得日子過得舒心極了,除了偶爾接幾個拜年電話,一天到晚她都宅在家裡享受的生活,再愜意不過了。
只是初六這天午飯剛過,顧挽瀾正偎在姥姥家的一張紅木榻上曬太陽,很久沒有消息的徐有終忽然打來電話。
顧挽瀾舉着電話看着那個名字習慣性的心驚肉跳,不知徐小爺的青春叛逆期過了沒有。她仔細琢磨着自己有沒有做惹他不開心的事。
出於禮貌,過年羣發拜年短信的時候,她也並沒有少發他那一條……
一旁的樑老夫人看到外孫女舉着電話發呆,不由得提醒她先把電話接起來再說。
“怎麼這麼慢才接電話?忙什麼呢?”消失了多日的徐小爺的聲音從手機裡衝了出來,語調慵懶而隨意,像是夏日午後的風,輕輕地指過耳際。
“呵呵,沒什麼,正日三省乎已呢,想着有沒有做什麼錯事惹到您。”顧挽瀾老實地回答。
“想到了嗎?”他的聲音裡似染了幾分笑意。
“沒,我覺得我做得還可以。”
“哼,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啊,爲什麼要給你打電話?”
“拜年啊!”
“我發短信了。”
“不真誠,那短信一看就是羣發的,要打
電話。”
“那你還沒給我電話拜年呢,連短信都沒有!”顧挽瀾嘟着嘴表示不服氣。徐有終都沒有給他回短信,哪怕是羣發的都沒有呢。
“我那是在等你給我打電話,不明白嗎?”過了一年,徐有終的小爺脾氣也跟着漲了不少。
“我爲什麼要給你打電話?”顧挽瀾有點氣了,好久不聯繫,沒想到他是專門打電話來找她吵架的。她腹誹:徐小爺的叛逆期一定沒有結束呢,一會兒得早點掛了電話繼續離他遠點兒。
“最近有長進啊,幾天沒請你吃粟子膽子又肥了吧!速速出來面見小爺,省得我殺到你家去。”徐有終顯然不想和她磨牙了。
“你在哪啊,你怎麼知道我家?”顧挽瀾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不告訴你,我就在你家樓下呢。”徐有終有些得意,話筒裡傳出風聲,他真的站在戶外。
“我沒在家,在西郊姥爺家過年呢。”顧挽瀾輕聲說着,偷偷看了一眼姥姥,正在爲一盆蘭花仔細地擦着葉子。
“姥爺家?……我去找你。”徐有終略一沉吟就繼續追問。陪着家人用過午飯就急着來見她,沒想到居然撲了個空,完全破壞了徐小爺的好心情。
姥爺家?徐有終沒想到還會再次踏上那裡。
一張佈滿歲月痕跡的面容不禁又浮現在徐有終面前。
徐有終眉頭深鎖,目光變得晦澀不明,不過只一瞬間,便重新調整了情緒。
一個多小時後,顧挽瀾已經安靜地坐在徐有終的車裡了。車子開得很快,徐有終一言不發。
兩
人很久沒見,對於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徐有終,顧挽瀾有些琢磨不定,並不敢多言。她一手緊緊抓着胸前的安全帶,另一隻手拉着車頂處的扶手,面色比路邊的殘雪更白。
她出門前和姥姥打了聲招呼,等坐在車裡時,發現原本在書房看書的姥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前的梅樹下。
徐有終彬彬有禮貌地衝他點頭微笑。
想起剛纔他風度翩翩地像位謙謙公子,動作一派從容,顧挽瀾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怎麼開起車來就不會從容些呢?
“如果害怕就閉上眼。”
顧挽瀾覺得他的話裡帶着濃濃的笑意,他總是在捉弄自己中尋找樂趣。她忿忿不平地想着,同時聽話地閉上眼。
正午的陽光照進來,車裡的空調也暖暖的,在午休習慣的作用下,沒多久她真的睡着了。
顧挽瀾是被徐有終的笑聲吵醒的。
她一睜眼,便看到徐有終雙手抱胸,滿眼戲謔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拍了拍被熱風吹紅的雙頰,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讓我睡的嗎?”
徐有終輕哼,“還真聽話!”語氣頓了一下,“說,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顧挽瀾不明白他爲什麼總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不是你帶話給Tong,讓我不要打擾你的‘浪漫約會’嗎?”
徐有終用手指着顧挽瀾氣急敗壞地點了點。她一副理直氣壯地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讓他想起她做過的那些可氣的事情,害他整個新年的心情都不好。
“你還真聽話,那你發個誓,以後永遠聽我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