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樊稠放韓遂 李傕殺羣臣

“剛纔探馬來報。前方李傕、郭汜、張濟、楊奉、董承等各自統領人馬此刻正在前方混戰”。

原來自漢獻帝成功忽悠三位西涼將軍同意回都洛陽後。開始一切都十分順利。大軍前呼後擁浩浩蕩蕩離開長安,向東而去。許多百姓見天子要走好像失去了主心骨般內心恐慌萬分。紛紛主動隨行,跟從者高達數十萬。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驚動四方。首先挑事的便是西涼馬騰與韓遂。他們此前因爲利益分贓不均曾與李傕郭汜樊稠聯軍大打出手。結果這業餘選手(馬騰與韓遂都是造反起家)一遇到職業選手(董卓的軍隊可是戰場廝殺出來的正規軍)。立馬歇菜。二人被殺的抱頭鼠竄滾回了涼州。這次又聽說天子要回歸長安,且李傕郭汜樊稠皆隨行保護,那長安可就沒多少兵了。這人的貪婪心一起可就再也壓不住了。這邊大軍剛離開東門不久,西門那邊就人喊馬嘶衝殺過來。果然守衛望風而逃。長安城裡頓時又成了人間地獄。不過大部分市民百姓和全體官員都以隨同離去。廝殺半天沒搶到多少油水。倆賊略一商議決定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既然來了不搶則已,搶了就幹票大的。隨即向東掩殺而來。李傕郭汜樊稠接到消息後恨的牙癢癢。三人又喊來李蒙王方大家一協商。都是能征慣戰軍中老手,雖然能殺也能搶,但本職技能卻不會忘。打開地圖一搜尋衆人便齊齊盯在了同一個地方。霸陵渡口…隨即衆人議定後各回本部。白天裝作無事晚上紛紛分成小股部隊向後開去。要不說狗改不了吃屎。馬騰在前韓遂在後,倆記吃不記打的玩意。大大咧咧毫無防備的搶劫殺戮着沿途百姓。直奔霸陵渡口而來。

奔騰的江水浪花翻滾。沿途的百姓哭爹喊娘混亂不堪,食物財帛更是丟了一地。一些膽大青壯的地痞混混紛紛私鬥搶劫。後邊更是人喊馬嘶哭聲一片。“賊寇殺來啦”!不知誰一聲嘶吼頓時雞飛狗跳車倒人推。剛纔喊話那位小混混趁機搶了倆包裹,順手還狠狠摸了人羣中一俏麗小娘屁股一把。在其驚叫連連中還狠享受般放到鼻端聞了一下。下一刻刀光一閃仍自得意的表情依然掛在臉上。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已經飛到了天上。表情中還帶着些許迷茫與困惑。馬騰與韓遂殺到了。二人望着延綿數十里不見頭尾的人潮如同見到了一條金河不禁開懷大笑。

“弟兄們仔細搜索,每一塊金銀都別放過。有敢反抗者殺無赦”。一羣餓狼歡叫着衝入人羣之中。又是陣陣哀求與哭嚎,他們不明白的是軟弱只能激發餓狼更大的興奮與狂躁。被殺被搶被踏被辱,許多百姓走投無路紛紛跳入滾滾江中隨波逐流漸漸消失在天際之間。馬騰命人搶奪數條船隻迫不及待的向對岸殺去。

就在他們剛剛登岸之際,箭如雨下殺聲四起。一片陰影鋪天蓋地傾瀉而來。無論男女老少,不管土匪百姓紛紛中箭倒地。哀嚎一片。一名抱着數月大小嬰兒的孕婦,身中數箭活活被釘死在推車上絕氣身亡。臨死前還緊緊握住一支射向腹部的箭矢,死不瞑目。只一輪打擊便減員三分之一。馬騰急忙喊着‘風緊扯呼’的黑話。拉着馬休、馬鐵回身就走,馬超斷後緊緊跟隨。一通廝殺身邊護衛越來越少。馬騰緊緊抱住兩兒子仰天大哭“天欲亡吾乎”!馬超狠厲性起他大叫一聲一槍挑飛一名校尉。大槍橫掃撂倒一片。槍交左手右手拔出佩劍一通砍殺。血花飛濺數人頃刻斃命。馬超馬不停蹄一個衝刺奔向江邊。大槍插地再接一個撐杆跳便越上一葉小舟。二話不說揮劍在手將船上所有人統統砍死踢入江中。雙腿緊緊夾住船舵,單臂划槳向父親呼喊着漸漸游來。馬騰此刻也打起精神,與馬休馬鐵合力砍死數人。推着倆兒子向馬超小舟奔去。剛上小舟就被人發現,一陣箭雨襲來。衆人紛紛撥打鵰翎。馬騰見勢不妙一下撲倒在三個孩子身上。背中數箭便昏了過去。一家人連滾帶爬狼狽不堪逃過江去。

李傕郭汜樊稠等人大獲全勝。這高興之餘望着一地金銀財帛老毛病又犯了。紛紛放棄追趕搶奪財物起來。樊稠貪心更盛,看中了韓遂的數百匹高頭駿馬緊追不捨。本來這次損失他並不大,誰成想卻因福遭禍惹上了個捨命不捨財的主。這一路追得韓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後實在跑不動了韓遂認栽般下馬便問道:“樊將軍你我本就同根同源,亂世開兵見仗本是常事何必逼人太甚乎”。樊能見狀也跳下戰馬走上前來回曰:“你若早棄馬而走,吾才懶得理你”。‘我靠你大爺,合着如此不要命就爲這百十匹戰馬’?俺服了由。隨即命人紛紛下馬。打聲招呼奪路而去。看着這數百匹好馬樊稠滿意的點齊人馬返轉而回。

馬騰韓遂終於死裡逃生,如喪家之犬滾回涼州舔舐傷口去了。再說獲勝一方。開始還是爭搶遺棄財物進而便把手又伸向四周百姓,當然他們唯一底線尚未崩斷。只奪財你只要不反抗便饒你一命。當然劫色除外。要知道這幫人可比馬騰韓遂多多了。狼多肉少勢必會有矛盾衝突。開始還是小範圍個別現象,隨着吃虧人的不斷增多,爭強好勝之心頓起。衆人紛紛呼朋喚友前來找場子。大規模衝突爆發了。此時就漸漸分成兩個陣營。李傕、郭汜二人曾同在董卓女婿牛輔手下當差,所以結成一派。樊稠、李蒙、王方曾同屬董卓帳下部曲又與李儒交好。故而結成聯盟。董卓這倆女婿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董卓當初算計的巴巴的。可惜就像自古漢匈不兩立一樣,自古文武不同乘,話不投機半句多。倆人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董卓在時尚能壓制,董卓一死二人便分道揚鑣。連累着手下衆人也互不對付。

本來些許摩擦只要高層幾人鎮壓着事後說開都不算事。壞就壞在樊稠身上。別人最多就是視財如命,他卻是寧可捨命絕不捨財。望着滿地金銀財帛項鍊首飾玉器寶石這傢伙倆眼就有些不夠用了。大手一揮“搶他孃的”。誰敢上前立馬剁手剁腳無需廢話愛誰誰…此事漸漸傳到了李傕耳中。若是過去二話不說他早拔刀斬人了。要不說這做官也能養氣。官越大脾氣越小反之亦然。當然準確來說應該是官越大自我控制能力就會增強。你總和一羣省長市長在一起,談得都是國際形勢,基建民生那就和一羣村長秘書插科打諢講黃段子不是一個檔次。李傕這幾年天天陪在天子身邊周圍不是三公九卿便是紫袍綬帶。你再混不吝也能在氣質上增加不少涵養與貴氣。李傕思索再三決定先忍了。畢竟現在同殿爲臣又護駕路途中大事爲重。然而樊稠卻不肯罷休,他對李傕郭汜聯合起來對抗自己和李蒙王方大爲忌憚。藉着醉酒隨便找個理由便將在自己帳下聽差的李傕侄子李利吊起來打了一頓。目的當然是殺雞給猴看。當初李傕將自己侄子推薦到自己帳下並美其名曰‘自己骨肉不忍管教,唯有樊老弟最會帶兵請替吾教之’。那時起樊稠身邊便多了個眼線。自己隨心知肚明然鑑於當時實力弱小卻也敢怒不敢言。今天新賬舊賬一起算。打得李利皮開肉綻不斷告饒。最終活活打斷了一條腿方纔罷休。(所以說這人可以傻但絕不可以笨)這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卻最終讓樊稠丟了性命。

第二天李傕向天子奏本對此次勝利大書特書了一番。天子龍顏大悅在鴻門設宴款待全體功臣。(這地方選的真好第二次鴻門宴開席了)。酒席宴中李傕特意安排樊稠李蒙王方在一席。稱‘諸公素有來往,便於溝通交流’。衆人不以爲意只是開懷暢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天子不勝酒力告退離席。大批文官公卿亦醉醺醺離去。唯有最喜飲酒的武將酒精考驗不下火線。李傕帶着外甥騎都尉胡封及十幾個侍衛挨個敬酒。賓主盡歡酒宴氣氛達到了高潮。當衆人來到樊稠這一席時,雙方更是親情友佳開懷暢飲。突然李傕一個不注意酒杯意外掉地摔得粉碎。身後胡封與衆武士瞬間動了。一把把匕首寒光森森冷氣逼人。在衆人詫異地目光中每人身上卻綻開出了朵朵豔麗的紅霧。當一個人習慣了用暴力解決問題時他便失去了講理的耐性。

李傕大擺鴻門宴,用刺殺這種極端暴力的手段一舉幹掉了樊稠、李蒙、王方三人。吞併了其部從。一時間權勢滔天,無人能出其右。連郭汜見之亦畢恭畢敬掃榻相迎。小皇帝聽說後也吃驚不小。然而此刻最聰明的倆人賈詡與董昭皆不在身邊。一時間也不知所措起來。正在此時內侍來報鎮東將軍,平陽縣侯張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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