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馬騰金盆洗手 賈詡喜收義子

自從上次在永安(壽春)面見完天子後,韓遂便馬不停蹄返回了金城。之所以如此着急就是想趕在馬騰之前,將西涼東部五郡內自己所扶持的勢力與掠奪的財寶錢糧通通運回金城。爲將來的地域切割做好準備。而馬騰此刻卻與二子馬休與馬鐵悠哉悠哉的在永安住了整整三天。老爺子不是遊山逛水,走街串巷就是在新府邸內欣賞歌舞、飲酒享樂。自己在西涼風沙撲面、刀口舔血的生活了半輩子,如今初識江南繁華與美酒佳麗,馬騰漸漸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他越來越對西北的荒涼與貧瘠厭倦不已。天天絲竹悅耳美人相伴,美酒佳餚任意享用。這纔是他孃的真正想要的生活。自己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之心更加堅定起來。第四天一早馬騰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壽春。二子馬休與幼子馬鐵既然已有官身,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樣隨隨便便離京而去。否則人質一說豈不成爲笑柄。於是馬騰便將這次所帶來地金銀珠寶全部留給了二人。囑咐二子要多買美婢廣置田宅,爲此後家人的舉族搬遷做好準備。望着諄諄教導嘮嘮叨叨的父親,馬休翻了翻白眼兒道:

“父親大人!以大哥的脾氣秉性,恐怕不會如你所願的”。

“爲父對此早有計較,此番回去若你大哥願意則一同到此。若不願意,我便將西涼事物一併託付於他,由他折騰去吧。”馬騰不以爲意道。 “父親大人,如此合適嗎?”幼子馬鐵略帶不安道。

“你大哥與你二人不同,他自幼便爭強好勝功利心極重。再加上他勇武過人罕有對手,此生若無些許挫折恐難改本性。爾等皆已長大成人,爲父如何能照顧一輩子。今後之路需各自選擇纔是”。說到此馬騰不禁一聲長嘆。

“此次回去咱們將舉族東遷,到時會聽取他們的意見,願意來的一併帶走,願意留下的託付給你大哥便是”。馬騰叮嚀再三後父子三人才灑淚而別。

一路無話,這一日到達長安。剛到任不久的賈詡得知消息後也親自來城門口迎接。賈詡在整個西涼那可是赫赫威名,遠播久矣。從最初的董卓進京到李傕郭氾作亂。賈詡都是天天上頭條般的活躍人物。對馬騰韓遂等造反起家的人來說,賈詡就屬於那種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別看馬騰韓遂說起來也是地方豪傑般的人物。可在真正的士人官宦眼中,再牛的土匪還是土匪。二人當初也是官吏出身,造反實屬身不由己。對此自然心知肚明。今日賈栩的表現即讓馬騰倍感意外又有些受寵若驚。長子馬超、護衛龐德;兄長馬翼、侄兒馬岱、馬抗也都紛紛從槐裡趕來迎接自己。(槐裡縣屬於右扶風管轄,馬騰由於長期與韓遂不和,出於安全考慮便將家族人都搬遷到了這裡。這裡距長安直線不過六十多裡)。馬騰急忙爲賈詡一一引薦。首先是自己兄長馬翼,侄兒馬岱、馬抗一家三口。當介紹到長子馬超時,賈詡不禁仔細審視了一番。只見眼前這位‘高富帥’。身高八尺有八(約一米八八),肩寬背闊虎步蜂腰。上短下長黃金比例般的身材健碩而勻稱,高挑而瀟灑。尤其是那一對大長腿,這要擱在現在鐵定男模中的Number one沒跑。往臉上看:面如冠玉棱角分明,劍眉斜飛虎目微含,鷹鉤高挺鼻直口方。渾身一派英武之氣極度個性張揚。果然少年之英傑,稱霸西涼之虎將。賈詡心中不禁暗自讚歎。緊接着便是龐德龐令明。只見這員大將身高八尺有二,生的人高馬大虎背熊腰。臂長如猿手寬似簸。四肢粗壯體毛髮達。黃燦燦的一張大餅臉上幾乎全是毛。黑渣渣的絡腮鬍如鋼絲般迎風不動。一對短粗眉烏黑髮亮,一雙豹環眼爍爍放光。此人生性穩重沉默寡言,剛毅果決不動如山。賈詡一見頓生好感。對二人和顏悅色大加讚賞。賈詡的大名在西涼可以說是婦孺皆知。馬超與龐德自然並不陌生。只不過因爲身份落差太大,無緣相見罷了。今日見賈詡如此平易近人,禮賢下士。二人皆心中大悅,不僅對其好感大增。

進城後賈詡設私宴親自款待馬家衆人。酒席宴上賈詡對衆人讚許有加,親切備至。似馬騰這種多年的老狐狸心裡自然清楚‘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因此和意氣風發的長子馬超等人相比,馬騰則顯得更加淡定從容。連賈詡都不僅暗自感嘆‘薑還是老的辣啊’。原來當初關羽曾私下針對馬超這位西蜀五虎上將以及白馬將軍龐德,特意和賈詡做了一次長談。他把能說的方方面面據實相告,相信賈詡聽完後能對此二人拿出有力策略來。果不其然,聽完關羽的闡述賈詡不禁兩眼放光。在賈詡看來對付洪水猛獸堵永遠不如疏。針對西涼馬騰與韓遂等人與其拒而防之,不如納而用之。防之日久則其心必異,納之慣用則掌控自如。當然這也與賈詡對自己有着強大的自信有關。酒酣之際,賈詡與馬騰似聊家常般東拉西扯,有意無意中問起了馬超的年齡。

“不知孟起庚年幾許?可曾婚配”?

“回太傅,犬子今年二十有一,已有一女”。馬騰拱手施禮道。

“唉…馬將軍有所不知。賈某已是知天命之人。現如今膝下卻無半子,實在是不孝之人心中有愧那!今日見馬將軍福壽雙全,兒孫滿堂好不羨煞旁人爾”。馬騰聽聞喜上眉梢,好聽的話誰不愛聽?可又不知該如何迴應,只得尷尬一笑。賈詡不以爲意接着又道:

“馬將軍賈某有一事相請,不知肯應否”?馬騰心中暗道‘呵呵…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他連忙起身施禮道:

“太傅但有驅使,壽成敢不盡心竭力”。賈詡微微擺手笑道:

“將軍言重了。賈某隻是想收孟起爲義子。不知馬將軍可願割愛否”?

“啊”?馬騰做夢都沒想到賈詡竟然是這種要求。以當前賈詡的身份與地位,自己應該算高攀了。馬騰到沒啥不同意的,只是擔心長子馬超對此有看法。畢竟知子莫若父,自己的這位長子自幼便自尊心極強,且逆反心理特重。此事如果馬超本人不點頭誰也做不了主。正胡思亂想時令所有人跌破眼球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馬超似乎有些激動般砰的站了起來,他大步來到賈詡席前撩衣襟雙膝跪倒“義父在上,受孩兒馬超一拜”。說完便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賈詡急忙雙手相攙。

“吾兒不必如此,快快請起。哈哈…”。臉上一副釋懷錶情。

席上衆人除了賈詡、龐德外都差點驚掉下巴。(賈詡是通過關羽介紹對馬超的脾氣秉性可以說是瞭如指掌,故而對此幕不覺新鮮。而龐德則是對自己的主人太瞭解了。每每以‘小溫候’自居的他私下總是對呂布羨慕不已,揚言如果自己能有個丁建陽、董卓般的義父,拜將封侯封妻廕子定不在呂布之下。當然馬超也很鄙視呂布的人品。(幹嘛要弒父?多幾個乾爹不好嘛?)。

馬騰坐在那裡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要多彆扭有多彆扭。這生父尚在一旁端坐,你個臭小子不先打個招呼走走過場,就直接磕頭認爹?這可讓自己老臉往哪擱。正心中鬱悶之時卻聽見賈詡又言道:

“吾兒今後須當謹記:‘萬惡淫爲首,百善孝當先’。汝生父尚在席間,於情於理爾都應前往叩謝再生之恩。纔是”。馬超頓時俊臉一紅,趕忙起身快步來到馬騰席前同樣大禮參拜,叩謝父親養育之恩。此刻馬騰方纔轉怒爲喜,舔犢之情躍然心中。雙手扶起馬超仔細端詳着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感嘆道:“吾兒已然成人,可喜可賀。爲父老了,照顧不了汝多時。今後之路何去何從須當謹慎待之。”。此言一出馬超擡頭觀瞧。赫然發現父親鬢髮已然灰白,不知不覺間蒼老無數。禁不住淚如雨下:“父親,孩兒不孝!整日醉心於功名利祿。忽視了父親大人護佑提攜之恩!還請父親大人恕罪”。說完放聲大哭扣頭不止。席間衆人五味雜陳紛紛落淚。賈詡暗暗點頭。‘馬超雖然市儈,然本性不壞。璞玉雖然有瑕,然瑕不掩瑜。尚可調教爾。’馬騰始料未及有些不知所措。

“好!呵呵…羊羔跪乳烏鴉反哺。禽獸尚有報恩之情,何況人乎?今孟起之舉,合乎天道人倫,理當如此。可見壽成賢弟,平日教導有方。來來來…諸公吾等共飲此杯。一者恭喜壽成家中有此佳駒,二者祝賀吾今日喜得義子”。衆人聞言紛紛起身,舉杯同賀。

既然成爲了一家人。大家彼此間疏離與隔閡盡去。酒宴氣氛更加祥和親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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