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衆人商議了半天終究沒有得出一個結論,在情況萬分緊急之下,他們只能派這兒的一個人先去見見劉琦,看看這位長公子究竟有沒有什麼企圖。
很快的,張允來到了劉琦的府邸,到達了劉琦的下榻之處。面對着全身披掛上陣,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劉琦,張允幾乎有些不敢相認起來。雖然面容還是那副面容,但在外幾個月卻讓劉琦的氣勢有了那麼一些改變。他變得更像一員將軍了,言行舉止間隱約的都有了一種從容不迫的壓感,這讓張允驚愕不已。
不過,驚愕歸驚愕,同樣也是領兵大將的張允還不會就此害怕於他。他在劉琦的面前稍稍的定了定心情之後,一場勸說開始了:“主公派公子您去江夏,是因爲那個地方屬於要衝之地,對我們荊州來說很是重要。如今公子要見主公,恐怕主公會因爲公子放棄職責而動氣,從而令主公的病情惡化。這點請公子爲孝道而三思啊。只有立即返回江夏,纔是人子之道。”說罷,張允還是有幾分硬氣的拂袖而起,只留劉琦一個人在那邊思考。
雖然劉琦的兵力已經讓襄陽的這些人動容而有了些許畏懼,但在一切都還沒攤開來說的情況下,襄陽這邊自以爲還是處於上風的,因此他們顯得比較強勢。
“可惡……”劉琦看着張允離去的聲音,頓時惱火起來,他重重將身邊的東西摔在地上:“居然不讓我見父親。蔡瑁、張允這兩個小人,既然你們這樣,那也不要怪我客氣了。對於這件事情,你們有你們的手段,我有我的辦法,哼……”
他站起身來找來心腹,輕聲的吩咐他們:“你們悄悄的把伊籍先生給我請來,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議。記住這一點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明白!”心腹點着頭迅速的去了,半個時辰之後就把伊籍帶到了劉琦的面前。
“機伯先生,這次多虧你了。若非你將襄陽變故的消息告訴於我,恐怕我根本就曉得這些小人在此幹得行當,也就不曉得父親竟是病重的如此厲害。”
劉琦一看到伊籍連忙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伊籍的手哭泣着說道:“爲人之者,不能侍奉於父母的牀前,此乃大不小矣。蔡瑁,張允二人以重兵把守州牧府,不讓我入府與父親相見,是要逼我做這不孝之人。我此刻方寸以亂,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請先生教我。”
大廳之內只有伊籍和劉琦兩人,大廳之外把守的都是劉琦到江夏之後所收的心腹之士,他知道自己原來的門客中有蔡瑁張允派來的奸細存在,此刻竟是全然將他們留在了江夏一個不帶,以防來襄陽的事情受着什麼變故。
看着劉琦臉上那還算是真切的表現,伊籍不禁暗歎一口氣過來,他一邊扶着劉琦的手,把他讓到作爲上去,一邊着開口爲劉琦出謀劃策了:“公子千里迢迢趕到襄陽,這份孝心是足以感動天地的。蔡瑁,張允他們不讓公子與主公江面那是他們過錯,無論如何也不能怪到公子頭上。”
“公子眼下要做的就是在這一兩天的時間裡把公子是回荊州來看望主公,而蔡瑁張允十分不許的事情鬧大,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並不是公子不孝,而是因爲蔡張二人的阻攔。這樣便削去公子頭上的罪過。一旦完成了這一點,公子便可以安心返回江夏了。”
“北邊的曹操已經南下,其目的便在於荊州,蔡瑁、張允這些人算盤是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會作出怎樣的決定,我想公子應該是知道德。在襄陽,公子即使有這五千士兵保護也不足以與他們抗爭,倒不如先返回江夏,整頓好兵馬,爲以後收復失地做準備。蔡瑁張允他們意見並不是荊州所有人的意見,在曹操到來之後,一切都會有一個結果的。”
伊籍按照李晟交代給他的話語,直接幫劉琦找了一條出路。這不但是爲了劉琦而說,更是爲了李晟自己而言,對於荊州能夠利用的勢力,李晟抱着是一種能保留多少就保留多少的態度。對於李晟來說,先打敗曹操纔是最關鍵的事情。
“我明白了。”劉琦嘆息着,眼裡的淚水卻止不住的落下。他瞪視了前方良久,重重的一咬牙齒,說出了最後的決定:“我過幾天就返回漢津。”劉琦哽咽的說着。
雖然他平素裡喜歡飲酒作樂,喜歡美女珍玩,爲人處事總是有幾分懦弱,但他心中對於自己父親的感情卻不是假的。在如今,父親重病的情況下,自己卻要如此的離開,即便是因爲形勢相逼得緣故,也確實讓他很有些難受。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以他的現在的實力根本就無法改變這一切。
襄陽城一下子陷入了混亂之中,劉琦的士兵橫行於街市之上,大聲的吆喝着說是要蔡瑁張允等人放開州牧府,讓長公子劉琦進去見劉表一面,將原本屬於高層官員們之間的事情鬧得全程百姓都知曉。
這一切他們都很明顯得是在劉琦的示意作出的,雖然劉琦沒有命令他的手下作出衝擊州牧府的事情,但劉琦手下的五百騎兵不斷的在州牧府門前晃悠着卻也讓奉命把守府邸蔡張二人的親兵感受到了一股子沉重的壓力。
“劉琦這小子……就竟想做什麼?”蔡瑁、張允他們擔心着,但又沒有任何辦法。面對在城中的五千屬於劉琦的精兵,他們即使手裡有一萬人也不敢輕易動彈。今年的形勢變得太厲害了,突然發生的變故總讓人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年初江東軍的進攻,使得劉表盡將襄陽的五萬守軍派往江陵,而到現在也沒有調回來。由於有文聘的存在,蔡瑁、張允本以爲用一萬的兵馬就可以保襄陽以安定的,卻不想遇上這樣的變故。
“氣死我……這樣的日子究竟怎樣纔算一個到頭哦。”張允忍受不了這幾天來的煩躁不由得再一次的向蔡瑁抱怨起來。雖然到現在爲止劉琦手下的鬧騰都只是在州牧府的外頭搗鼓着,並沒有觸及到蔡瑁張允他們原本定下的底線,但對於蔡瑁、張允他們來說劉琦的存在就像是一隻一直繞在你周圍的蒼蠅始終嗡嗡的叫喚個不停,令人難受的緊。
不要說還算是年輕的張允受不了這種氣,就連一向自詡謹慎的蔡瑁對此也是日日皺眉不已。他之所以沒有動作,其想得無非是裡面的人沒有徹底的離去,一切還沒完全到自己說得算了的地步罷了。
“再忍一下吧。只要能堅持到曹丞相的大軍到來,一切還不都好說?”蔡瑁只能這樣勸慰道,雖然此刻他的心中也是窩着一團火。
“唉……”張允嘆着氣卻沒有任何辦法。
突然手下的人來報:“長公子劉琦今早帶兵出東門而去了。”
“什麼?他們走了?”蔡瑁、張允兩人聞之一愣,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輕鬆的笑容:“那就好了,我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他們如是說道。
然而事情總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美好。這邊他們纔剛剛認爲可以鬆卻一口氣,那邊便馬上接到了消息:劉表大人去了。
“什麼……?”兩人瞪着血紅的眼睛,驚問起來。
在確定了這個情況屬實之後,他們迅速的拉着手邊的幾個荊州衆臣忙碌起來。他們按照事先的約定,僞造了劉表的遺囑,立劉琮爲荊州牧,算是接替了劉表的職位,同時派遣了原本在數天前就該出發的宋忠往曹操那邊投遞文書。
當然由於劉表已經去了,投遞文書的內容不再是有關劉備的種種解釋,而是一份徹頭徹尾的降表。荊州已經決定投降曹操,這是所有的重臣在將劉琮扶上州牧之位後作出的決定。他們在曹操大兵的強勢壓臨之下感到恐懼,從來都沒有想要抵抗的念頭。
對於衆人的懦弱,新任的荊州牧雖然也有些不爽,但只有十四歲的他又能做什麼呢?沒奈何之下,他也是被衆人說服了,同意了他們這不約而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