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建立在潺潺的河水邊方圓幾近三裡小城。它十分的殘破,三丈多高的城牆上到處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殘缺的跺口和前面以上一個又一個坑窪無不默默的訴說着它眼下的虛弱。黑色的木製城門顯然是承受過了劇烈的撞擊,那扭曲的早已不成一條直線,即使關上也很難合攏。
小城這座沒有護城河的。可能以前有又早已被填平。一條坑坑窪窪的黃泥路從城門的這一邊延伸出去,穿越整座城池到達城門的另一邊。經由開啓的城門可以看到這裡並不怎麼繁華,位於大道兩邊的商鋪很少很少。
“這是哪裡?”站立在離西陽縣城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上的李晟翻了翻白眼詢問跟在自己身旁的石廣元道。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裡……這裡應該是西陽縣城吧。”眼見如此破落的城池,石廣元吞了吞口水,一臉失望而沮喪的回答。
“……沒錯!”李晟一臉無法置信的望着前方的城門。那上城門上方頭確實寫着西陽兩個字。可是,“爲什麼我的地方竟是如此的殘破?”李晟惱怒的有些抓狂了:“這還算是有着四萬人口的城池嗎?也許不可能是所有人都居住在城裡,但城外的人口絕對不可能超過一萬,也就是所這縣城至少需要有三萬人居住纔是,但眼下,怎麼看這縣城裡的人都不足一萬。”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晟叫過自己的情報分析員羅照問道。
“嗯,我想這是因爲我們所得到的情報太舊的緣故。”羅照聞言一愣,隨即便苦笑着說道。
“情報太舊?你把具體的情況說說看。”李晟想得道更加詳細的解釋。
“是這樣的。”羅照頓了頓,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說道:“其實我們手裡那些關於西陽的介紹,包括人口的數量實際上都是三年以前的資料了。由於西陽縣令換得勤快,往往新的縣令在西陽呆上還不到幾個月便死去,根本沒有時間調查整個西陽的情況,以至於我們所得到的一些都是錯誤的。”
“混蛋!”對於出現這樣的一件烏龍事件,李晟有的也只有言語上的咒罵了。然而咒罵是無濟於事的,李晟也只能忍氣吞聲的暫時接受眼下的情況。但他還是面色不善的盯着羅照:“沒有合適的情報,我們怎麼對這兒進行管理?”
“我在江夏的時候就已經派人來這裡調查了。估計這幾天就會有新的情報過來。”羅照平靜的說道。
“原來如此。”李晟瞭解的點了點頭:“幾天麼?那還是可以忍受的。”他狠狠的看了看那殘破的西陽城一眼,悠悠然的下令:“全軍準備進城。”
“嗚!”悠揚而雄壯的號角聲在李晟的隊伍中響起。他們邁着大步伐步下了這個光禿禿的小山丘。他們朝西陽開去。
此刻的西城盡是一片緊張的氣氛。那氣氛很怪,在隱隱的沉悶中又包涵了一種金鐵交鳴的肅殺,讓人很容易就將之聯想鮮血飄揚的戰場。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這西陽城中早已有一支五千人隊伍存在着。
他們或是西陽周圍豪強武裝,或是翻越大別山而來的黃巾殘黨,或是聚集在西陽郊外的各種大大小小的盜賊羣體,反正是各種各樣的身份都有。他聚集在這裡躲在這西陽城的各個角落,所想的目標只有一個——擊敗有軍隊護送的西陽縣令,保證江北四縣不受他人的控制。
黃祖久不管理北部四縣,使得四縣行政混亂,全然處於各種大大小小的武裝勢力割據之中。對人而言得道權利並享受權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要讓他們放棄權利卻是很不容易的事。雖然平時他們互相之間多有爭鬥,但在每每遇上由荊州的劉表政權派來的縣令到任的時候,他們卻往往偕同一志共同對付劉表系人馬。
畢竟劉表的人在這荊州,在這江夏郡就代表這法統的存在,他們很有可能是要收回這些人手中的特權。爲了讓自己的特權不曾流失,這些大大小小的勢力代表少不得要聯合一番。對於他們來說這北部四縣是他們樂園,是萬萬容許他人指染的。
他們很早就知道了李晟將要來西陽擔任縣令的消息。這消息是從東邊的盟友那兒傳來的。作爲一個和荊州劉表很有仇恨的勢力,他們在荊州自然不會沒有“報密者”的存在。
出於對劉表的失望,荊州有的人才就北上投靠曹操,如孔明的好友孟建,有的則在暗地裡與江東溝通,私下裡傳給他們有關荊州的情報,比如這次李晟要去西陽的消息。
他們知道李晟這次是帶有重兵護衛的,也從荊州這出乎意料的舉動中判斷出來:劉表和黃祖顯然是有了打算,要用武力徹底清楚自己這些在江夏北部四縣的勢力。
“他們打算跟我們動武哦。”這個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一般迅速的擴散開來。
動武,就意味着戰爭,意味着流血,就意味着兩邊的爭鬥是以另一番的完全失敗而結束。對於這樣生死存亡之間的威脅,北部四縣的大大小小勢力便再一次集合起來,商討對策。其中有一部分跟江東有所聯繫的人就提出了“聚集我們自己兵力和對方打上一場”的想法。
“可是我們的兵力並不足夠。”衆勢力中也有人謹慎地提出這樣的問題:“這如何能與對方交手呢?”
這可是一個難題。在北部四縣盤踞的大大小小勢力一共有幾十個,其兵力都不算很多,大的有三十百人,小的只有十幾二十人,將這邊所有的兵力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是兩千出頭。就兵力而言較李晟所帶來的部隊並不存在什麼優勢。
而比較戰力,兩者更是天差地別。畢竟李晟帶來的都是正規軍,其中還有兩千的江夏精銳,而他們這些人卻只是爲了各自的利益而聯合起來的烏合之衆罷了,與李晟的軍隊根本就沒得比。
讓他們和李晟打,憑藉他們自身的一腔熱血還是可以答應下來的,但那卻是要在他們的兵力佔據優勢的情況下。如果是像現在這樣一點優勢也沒有的,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
於是,在那個謹慎之人的提點下,他們頓時猶豫起來。
“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各位中的許多人只怕都和北邊有所聯繫吧。只要我們給北邊一些好處,想必他們也會出兵幫助我們的。”提議出兵的人微笑着說道。他似乎老早就想到有人會提出這一點。
北邊的人,指得是江夏以北屬於豫州大別山中的潛藏的黃巾軍殘黨。這些人雖然大本營一直都在豫州境內,但有時爲了增加收入也會翻越山脈來到這江夏境內肆虐一番。他們與北部四縣的某些實力者都有一定的關係。
誠然黃巾軍一開始是爲了打倒富人而建立的,然而在打倒富人的過程中讓自己富起來的他們卻逐漸地變質了,眼下與黃巾殘黨有聯繫的反而就是那些在地方上屬於豪強的那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