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尖對槍尖,亮麗的火花在彼此的交錯中迸發出來,發出尖銳的聲音。這聲音鼓動着人們的耳膜,和四散的氣勁一樣,讓人們真切的感受到兩個強者之間戰鬥的激烈。金鐵之鳴不斷的響起,在黑暗中爲觀的衆人看不清曹仁與劉封之間交手的具體情形,沒有火把的他們只能依靠自己對聲音的判斷來感知這一切。
“他們可真是勢均力敵啊。”曹仁感嘆着,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的注視這交手的兩人。
“是勢均力敵。不過將軍,眼下可不是我們觀看這些的時候了。這邊的騎兵是停了下來任由,他們的將軍和曹洪將軍鬥將,可是那邊的步兵卻從來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雖然他們都沒有發出喊殺聲,可從他們行進的速度來看,他們確實是在衝鋒。很顯然,他們會衝上來把我們全都湮滅的。”
與曹仁始終關注着場上的鬥局不同,那邊的程昱可是更多的在觀察四周的情況,即使他沒有曹仁那麼好的眼神,可他還是一下子就發現了李晟軍步兵那並沒有停止的腳步。
“這是一個危險!”程昱如此想道,他覺得自己這些人應該利用曹洪與對方的拼比迅速的撤退纔是,而不應該像眼下這樣傻呆呆的站在這兒等對方趕過來合圍自己。“那可是會沒有命的。”於是,他出聲提醒曹仁。
“敵人?”曹仁這才驚醒過來詫異的看着西邊的黑暗。在他眼中展現的情況,確實像程昱所說的那樣,敵人的步兵並沒有因爲這邊的鬥將而停止,他們確實在沉沉的朝自己這兒壓來。“該死的,若不是仲德先生提醒我,可真要等到他們離我們極近才發現——那可就糟糕了。”曹仁發現了這一點,頓時緊張起來。他果斷的下令:“全軍注意了,我們突圍……!”
“突圍?”這個命令讓超收手下的親衛們覺得古怪,“爲什麼要突圍?”他們詫異着,可是在看到曹仁都開始拼命的縱馬衝刺的時候,他們也不得不加速度起來了。不管怎麼說曹仁都是他們的將軍,他們可是要完全聽從曹仁吩咐的。因爲他們都是曹仁的親兵。
“衝……!”跟隨着曹仁的一聲吶喊,他們也衝了起來。這一衝刺頓時引起了那邊劉封的注意。儘管還在和曹洪進行個人武勇的比鬥中,可是知道自己眼下的任務究竟是什麼的劉封還是牢記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要求,隨時隨地用餘光來把握整個戰場的局勢。
在這邊的曹仁露出瞭如此大的動靜之後,劉封便意識到他自己當初定下來的計劃已經被對方給看破了。如果自己不迅速的想辦法,拖延住他們的突圍之舉的話,那麼自己今夜的阻擊將全然變成一場沒有多少用處的追擊,最終的戰果將完全達不到自己的要求。這是劉封所不願意見到的。“必須要想出辦法才行啊。”劉封這樣想道,腦袋瓜子飛快的轉動起來。
想要阻止對方的突圍,那就只有出兵對他們進行阻擊纔可以。可是在眼下自己的衆多步兵還沒有壓上來的情況下,自己能夠動用的兵力就只有自己這邊的幾百騎而已。要用這幾百騎去對付曹仁那邊的上千人嗎?
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要知道曹仁那邊可不是速度慢吞吞的步兵,他們和自己這邊一樣都是強大的騎兵啊。騎兵對騎兵,在數量上的差距竟是如此大的情況下,自己這樣的出擊很有可能就成爲一種送死。“我還要送死嗎?”劉封對此稍稍有些猶豫。
不過,這猶豫也只是一霎間的事情。曹洪的攻擊依舊連綿不絕的涌來,令劉封根本就沒有多少分心的時間,而曹仁那不斷加速的衝刺,也讓劉封意識到自己必須馬上做出決定才行。沒有辦法,劉封只得連用幾分狠招逼退曹洪,爾後大聲的喝道:“全軍衝鋒,我們要拖住曹仁的隊伍。”
“拖住?哪有那麼容易啊。”曹洪不屑一顧的說道。他從劉封的吶喊聲中得知了劉封的算盤,自然也因此而想出了對付劉封的辦法:“攔住他。”曹洪吼道,卻見曹仁的那羣人中卻是分出一部分騎兵狠狠的撞上了劉封的突騎。
劉封的騎兵都是劉封自己的親衛隊,其戰力自然驚人,而曹洪的騎兵也是曹洪的親衛隊,這戰力自也是不弱。隨着喊殺聲的驚起,兩邊的人迅速的展開了隊形,卻是迅速的交匯在一起展開了廝殺。
長劍與長劍在空中交擊,巨大的衝擊力,在彼此的撞擊之間迸發。鮮血的熱度與血腥的氣味同時散發出來,連帶而起的則是勝者的笑聲和慘敗者的哀嚎。騎兵之間的戰鬥是很少有受傷的說法,因爲着這樣的戰鬥中,受傷的結果基本上都是難以把持從馬背上掉下去。而從馬背上掉下,最終的歸宿便是死亡。在彼此的踐踏之中,落地的人都是不能活命的。
曹洪帶着他的親衛隊攔住劉封的攻擊,這令劉封惱火不已。儘管他知道這只是曹洪最爲正確而且自然的決定,但他依舊憤怒的狂舞起自己手中的長槍來:“哼,你真是不想活了。”劉封咬牙切齒着,手中舞動長槍的氣力卻是越來越大了。
他簡直就是把手中的長槍當作狼牙棒之類的重型武器乃用,每一擊下去都讓專門負責抵擋他的曹洪不由自主的連人帶馬後退幾步。
“該死的?這劉封發什麼瘋啊?他能有多少氣力?能堅持多久這樣的打法?我又不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對我這麼狠做什麼?”曹洪先是這樣不解着,隨即卻被劉封那一通亂打給鬧出真正的火氣來了。
他也惱火起來,手中的長槍也和劉封那邊一樣用盡了全力,一時間乒乒乓乓的打了一個硬碰硬的十足。在不斷的交擊之間,他們兩人之間的戰局依舊是勢均力敵的平手之局。
又拼了十幾記,雙方依舊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眼下,無論是曹洪還是劉封都不自然的有些氣喘起來。顯然在這幾十下的硬拼之後,兩人都很有寫受不了,之所以還在硬拼着,不過就是爲了心下那一口不願服輸的任性而已。
說起來,曹洪和劉封在脾氣上還是很有些相似之處的,且不說兩人的喜好各有什麼不同,就說這對作戰的看法,兩人卻都是一般好強,一般的不肯服軟,一般的暴躁易怒。
“鏘……”一聲長鳴之後,兩人卻是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幾步,曹洪固然是狠狠的瞪視着劉封,而劉封也是毫不退讓的注視着曹洪。此刻,他們都沒有立刻動手的打算,而是就這麼相距十幾長空間互相對視,手中的兵刃緊緊的攥握着,氣力不斷的在其上凝聚,卻是一幅凝神準備發絕招的模樣。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是在準備用絕招畢竟,長久下來的平手已經不僅讓他們彼此間都覺得疲憊了,更是讓他們的心都煩躁不已。一直就這麼打下去實在沒有什麼意思不如,就這麼放鬆準備一下,來一個一招定勝負吧。他們當時便是這麼不約而同的想着,然後對視了一眼,迅速的達成了如此的共識。
氣勢在彼此之間對峙着,銳利的眼神早已化成猶若實質的光芒在旁人不曾察覺的到的地方交錯起來。平手,又是一個平手。如此的結果讓劉封與曹洪這兩個互相敵對的人不由自主凝重起神情來。他們都曉得接下來的那一擊將是如何的“驚天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