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帶得什麼軍,就在李晟和徐庶議論着馬岱他們的涼州軍團的時候,馬岱和龐德匯合起來的二十萬軍已在鳥鼠山和高城嶺一線對上了:牽招引兵屯於渭源城,據於高城嶺,把守住洮水的源頭;馬岱領着自己的大軍居於亭南谷將大軍沿河邊下寨,聯營十餘里,清除營地周邊的雜草,將一片偌大的平地給清除出來,徑自堵住高城嶺四下的通道,擺出一副要將牽招困死在渭源城中的架勢。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事情,事實上,馬岱和龐德清楚的知道作爲遠征到此的一方自己實是利於速戰,而拙於圍攻的。雖然從涼州方面派出的運輸隊源源不斷的將糧草送至軍前,使自己沒有物資匱乏的苦惱,但要通過圍困來使上面的傢伙投降,卻也怕是要花上兩三年的功夫。
根據情報,作爲首陽縣前最大的一個門戶,渭源城中的糧草已是足夠支付城中牽招的五萬大軍三年所需,而渭源城邊的洮水,則讓渭源城根本就不虞缺水之苦——既不缺糧,又不少水,且還有大軍駐守,這就使得圍困成了一個近乎笑話的事情。
馬岱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就這樣白白的待下去呢?要知道在他們這些涼州人心裡,所惦記得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儘快打到洛陽去,把曹家的人抓來給咔嚓了,以此來報昔年老主人馬騰被曹操所殺的仇恨。
“我想我們是不是想個辦法繞過高城嶺直接攻擊首陽城呢?”馬岱小聲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儘管他是大軍之中的主將,但在這件大事上,他卻是不敢獨斷專行的,好在作爲副將的龐德曾經是自己軍中的老人,他當然要和他商量着來辦了。
“繞過高城嶺?那豈不是把我們後面的人就這樣丟在那邊?且不說首陽那兒還有牽招的兒子牽嘉領三萬大軍防守,只是把後面的這一陀人放在那兒不理會,就已經很讓人擔心了,誰也不知道我們這邊一撤,他們那邊會不會迅速的跟上,直接從我們後邊殺來呢。就算我們以此去了首陽又如何?難道還能就這樣繼續攻下去,只怕這也是不行的。至少,要打也要等着把這個該死的釘子拔掉再說啊。”
龐德想了想開口說道,他的經驗放在那兒,又曾經隨同馬超到成都的武院裡學習過一段時間,再謀略上卻是比馬岱要強上一些了。他卻是不想急進,只想着一點一點來的。雖然眼下的戰略要求是涼州的一方兵馬和漢中的一方兵馬儘快匯合,但他卻知道這時候還是不能“快”的:“必須穩住,欲速則不達嘛!”面對馬岱的焦急,龐德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那麼對於敵人的固守……你的意見是?”馬岱詫異的看着龐德,眼中卻有不少不捨。長期的外放,卻是讓他和他的手下們產生了不少山頭主義的思想,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手中的軍隊,是自己地位的保證,他卻是不想隨隨便便就犧牲自己的軍隊。“……不會是要進行強攻吧?那太傻了!”馬岱如是說道。
“強攻是肯定的,但卻和你想得不太一樣。”眼見馬岱一說到強攻就苦起了一張臉,龐德自然曉得那是怎麼回事,他當下輕笑着擺了擺手,卻是開口笑道:“仲嶽,一路攻來想必甚少動用後營的裝備吧——那也確實,從涼州過來一路都是一馬平川的,沒遇上幾個塢堡,總也沒有用的必要。不過正是因爲這樣,你纔會對後營的那些東西不太明白。事實上,我們眼下的強攻,卻是要用上後邊的那些裝備來實現。只要那大炮響起來,無論他們有多麼堅固的城防,都會在炮聲中化爲廢墟。”
“真的能這樣?”馬岱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他雖然作戰勇猛,又一直出於“化外”之地,但本身的個性還是內斂的,對於那些新發明的東西,新的武裝本身就有幾分看不上的模樣在裡頭。對於劃撥到自己軍中的火炮營,他完全是將之與輜重部隊同列,根本也就顧看不到他們。一路來所遇到的諸如關卡城塞之類的據點,他卻是用火雷之類的投射武器給解決了,倒是一次也沒用上大炮。自然,也就像龐德所說的那樣,並不曉得火炮的威力了。
“放心吧。這件事如果你願意,不如就讓我來搞定。我保證讓你再十天之內上到那渭源城中。”龐德拍了拍馬岱的肩膀微笑而自信的說道。此刻,他已是李晟麾下正式的將軍,卻不是馬家的部將了,這開口說話的氣勢,較之原來自然也少卻許多卑微。聽在本就不怎麼把這事情放在心上的馬岱耳中,卻是更加的悅耳起來。
“那敢情好!”馬岱微笑起來,熱情的拍了拍龐德的肩膀,“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了。儘快的滅掉敵人,儘快的東進,這纔是我們要做的事情。需要什麼,你直接下令就可以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整個大軍的統帥。”
“多謝將軍!”龐德拱手感激道。他可不是一個會弄玄虛的人,當下他便迅速的從馬岱手中接過了將領,對整個軍隊的佈防進行了調整:兩側的部隊不變,俱以大軍緊密防守勿要令敵人逃脫;至於正面則以火炮營爲中間,以各兵種掩護火炮部隊而上,於敵方之城下佈置,之後將兩百斤轉輪跑列前,一千斤野戰炮居中,擺開野戰炮防陣列,同時將兩千斤攻城炮列於野戰炮之後,各俱調好,以那黑色的炮口冷冷的對着對面的方向。
一切的佈置在午時之前完成。在對面那些對此不知所謂士兵註釋之下,在左右大軍的拱護之中,龐德在完成了這些之後,倒是很大度讓所有士兵輪流飽餐了一頓。隨即開始了炮轟渭源城的行動。
時間是午時末刻,地點是在涼州軍火炮陣地的後營,主角則是火炮後營之中的那幾十門看上去就很厚實很有威嚴感的兩千斤攻城炮。隨着掌令官手中的紅旗重重的揮下,早就校調好方位的炮手用手中的火把點燃了火炮後方的引信。哧溜溜一繩火花閃過,大炮開始轟鳴起來,在沉悶的炮聲中,點點耀眼的碎花迸射出來,一團團青煙在炮口中冒出,卻已是火炮發射之後的景象了。
至於對面的渭源城,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沉悶的炮聲之後決定——當幾十髮夾帶着驚天威勢的炮彈狠狠的砸在渭源的黃土城牆之上而騰起的一團團煙塵散去之後,所有的守軍都驚訝的發現在那原本該是平整的地方,一個足足有臉盆大小的坑赫然顯現在其中,其深居然有三寸,端的是是駭人的緊。
“……如果被這種東西砸到的花,怕是你一整個人都要被砸矮上許多吧。當真是恐怖的緊。”一擊之下,牽招手下的士兵們便很有些膽寒了。他們並不怕那面對面的廝殺,卻對這不明不白就死於遠處的手法很是諱忌。一如所有第一次看見火炮攢射的人一般,他們俱是不約而同的將這驚人的手段視爲神鬼之技。
第一次炮擊只是試射,並沒有真的炸死多少人。泰半的炮彈不是正中城牆本身,就是直接越過了城頭,砸到了城中,並沒有多少發砸到城頭,至於直接砸死城上守軍的那就更沒有多少了。可以說這第一次炮擊的效果絕對是不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