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害怕再次失利，而失去羽靈。果不其然，考試的時候我雙手顫抖，腦中混亂，我只能作弊。
再次週考的時候，班長爲了我的前途，死活不給我答案，結果可想而知，我班級第二十名，羽靈第十九名。
我倆是苦命鴛鴦，連考試分數都一樣，排名都在一起。！
我心亂如麻，想着怎麼向羽靈交代。好像考試的分數，已經成爲我和羽靈關係的救命符一般！
然而羽靈卻什麼都沒有說，她似乎已經不再關心我的成績一樣。
三月末重慶市高考“二診”，我在班級第十九名，羽靈二十一名。按照成績劃分的模擬高考分數線，我和羽靈剛好掉到二本線下，處在三本線。重點線上我班七人。
四月初羽靈要求和我散步，這是高三下學期我們第二次散步，第一次是羽靈朦朧地提出我們要“分開”的時候。
此時已經是春暖花開，離高考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如果在這兩個月裡，我奮起直追的話，以我的基礎，重點我還是“苗子”。
羽靈看着我，無奈地笑了笑，問：“輕言，你說我們之間的角度是多少？”
我不知道羽靈問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看看她，又看了看自己，兩點確定一條直線，所以我和羽靈之間的角度，是以直線確定的，就是零度或者一百八十度。
我說：“零度或者一百八十度。”
羽靈點了點頭，接着說：“那你看看能不能改變，看我們之間的角度能不能形成別的度數？”
我想了想，搖頭說：“不能，理論上兩點之間的角度只能是零度和一百八十度。”
羽靈點頭，不再說話，繼續往前走。我跟着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羽靈頓住，又問：“輕言，你說，兩個人之間的愛情是怎麼分的？”
我不明白羽靈的
話，問：“什麼愛是怎麼分的，愛不就是有與沒有嗎？”我不知道羽靈正在爲我下一個套，讓我自己往裡鑽。
羽靈笑了笑，說：“沒錯，你說的很對，愛就分爲有與沒有。”忽而她的眼神變爲憂傷，轉過頭看向我，“有是1，沒有就是0。”
我饒有興致地看着羽靈，看着她美麗的臉頰，閃閃地眼睛，略帶憂傷的神情。愛情分爲有與沒有，有是1，沒有就是0。不存在百分之多少的愛！
羽靈呼出一大口氣，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說道：“根據兩點確定一條直線，直線的正切值爲0，所以，你我之間沒有愛情。”
聽到羽靈的這句話，我如遭雷劈，動彈不得，根本沒有想到羽靈這個時候找我出來，就是要說我倆之間沒有愛情。換一句話說，就是“我們分手吧”。
而用一個公式計算，特別是我自己也參與了推導的公式來說明“我們之間沒有愛情”，要比直接說出“我們分手吧”更加有說服力。
我愣愣地望着羽靈，不相信這句話出自羽靈之口，吃吃地說：“我們，我們之間沒有愛情？”
羽靈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稍縱即逝，堅定而又快速地說：“是的，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所以，我們分手吧，在最後兩個月裡，希望你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的大學。”
羽靈說完，轉過身，背對我，輕聲：“那個時候，愛情公式是會變的。”
我卻沒有聽到羽靈最後的一句話，只是一直吃吃地說：“兩點確定一條直線，我們之間沒有愛情。”
此後，羽靈被老師調了位置，坐在了第一排的角落。我要求老師給我也調了位置，要求調到最後一排的角落，和羽靈的位置，成對角線。
不過對角線在我兩個之間，還是直線。直線，永遠的直線！
兩點確定一條直線，誰也改變不了。我沒想到，我和羽靈，因爲應試教育的考試，而這樣“分手”！
上課的時候我長期在本子上畫點，兩個點
，然後用線將它們連接起來，並且刻意不用直線連接，而是用折線，這樣它們之間的角度看上去就不是零度或者是一百八十度了。
每天我只是睡覺，然後轉頭看窗外，希望在夏天炎熱的時候，葉子會像秋天一樣飄落。
我的成績始終保持在了班級二十名左右，不上，也不再下。真正的成了高不成低不就。我已經不再關心考試的成績，我的，羽靈的，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兩點之間的角度，怎麼才能變成四十五度？這時候我就會想，學習，有用嗎？學習了，就能把兩點之間確定的角度改變嗎？還是不能吧！
成績不提升的問題，不是我沒有能力提升，而是我已經不想提升，我不再學習，爲這種應試而學習。
這一切，老師在開始的時候還找我談過兩次話，可是我一直這樣，他們就再也不管了。老師除了不管好學生，屢教不改的學生他們也是不管的。
羽靈看着我的自甘墮落，心裡着急，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她以爲和我分開是對我好，卻沒有想到我會變得如此吧。
高考在炎炎六月結束，結束後我就回家了，什麼也都有留下，也什麼都沒有帶走。
分數下來，不出所料的三本，匆匆趕到學校填了志願，然後跟着六月的汽車，一個人跑到了我爸媽工作的地方，獨自徘徊在城市之間。
爸媽並不氣惱我考得不好，只是關心地問：“爲什麼沒考好呢？”
“怯場。”我如此回答，爸媽也不再問我。他們都是關心我的，我也不想讓他們傷心。
北京奧運會結束後，我回到家，拿了C大錄取通知書，看了，在牀上睡了一整天，想是聽爸媽的話復讀，還是依自己的主意，不管考到哪兒都去讀？
我在開學前最後一次到我們高中學校，低頭轉着，生怕被教過自己的老師看到。
學校正在軍訓，綠色的迷彩服穿在那些平日裡打扮時尚的學生身上，總讓人感覺特別地彆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