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着軍訓的學生,想起了我高一進校的時侯,那時候軍訓都是沒有迷彩服的,軍訓的學生穿得花花綠綠。一晃眼,三年已經過去。
一晃眼,某些人就再也不見了。
最後我決定,依自己的想法,考到哪兒就上哪兒。
我上了C大的建築系。
“呼。”我大大地出了一口氣,彷彿壓在我心裡的石頭突然沒了,說不出的輕鬆,“我的故事講完了,這就是我全部的高中生活了。”
蝶衣正看着我,聽我講完,神往道:“好浪漫的故事,那高考以後你就沒有和羽靈見面了嗎,也許她有話對你說啊。”
我搖了搖頭,嘆道:“有沒有話都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有話,你想我們能重新走到一起嗎?別忘了她的離開並沒有喚醒我,她的離開並沒有把我這顆‘苗子’培養成棟樑。”
蝶衣點點頭,略有所思,說:“也是啊,有些事情並沒有誰對誰錯,但是做了以後就難以再回頭。不過,你爲什麼願意將你的過去告訴我呢?”
我嘻嘻一笑,說:“因爲我想忘掉過去,放下曾經,展望未來啊。生活在過去,總會讓人痛苦,抓住現在,展望未來,纔是真正的生命!”
蝶衣也是一笑,說:“像你這樣癡情的男孩未來一定能找到一個好女孩的,羽靈就是一個不錯的女孩,沒準以後你們還能破鏡重圓呢,嘿嘿。”
我以爲蝶衣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想再說點什麼,卻聽到蝶衣拍手道:“看,太陽落山了。血色夕陽!”
我順着蝶衣的目光看去,看到遠處山尖的太陽,正在緩慢地往山後隱去,此時已經隱掉了三分之一。
我轉過頭看向蝶衣,此時她籠罩在夕陽灑下的紅光中,血紅色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是一種別樣的美。看慣了她白得飄渺的美,再看她臉紅紅的美,感覺是那樣的不真實。
此時的太陽已經只剩下一點尾巴,夕陽的餘暉灑在蝶衣的身上,就像是聖潔的天使,在耀眼的
光輝中,舞蹈。
蝶衣站起身,站在夕陽的餘暉中,閉上了眼睛,像是在許願。
我覺得她此時就像是一隻美麗的蝴蝶,在自由的飛翔。
我感覺,此時,蝶衣的身影,彷彿會隨着夕陽的落下,一起消失一般!
睜開眼,蝶衣轉過頭,對我說:“夕陽真美。”
我點了點頭,說:“嗯,是很美。”
蝶衣眼神略轉憂傷,說:“不過,夕陽雖然美麗,卻是要快落山了。”
我呵呵一笑,說:“任何美麗的事物,都是要逝去的嘛。夕陽今天逝去了,明天又會有啊,有什麼好傷心的。”
蝶衣嘆道:“太陽落山,明天還可以再次升起,可是人若離去,那便是一去再也不復返了。”
我笑了,說:“哇,你的人生還有這麼長呢,就想着死了啊。”
蝶衣笑了:“嘻嘻,是啊,人生的路還長呢,怎麼就想到死了呢。不過夕陽真的很美啊。”說着,蝶衣戀戀不捨地再看了山邊一眼。
“誒。”我起身拍拍屁股,說,“夕陽美的話,我們就再來看啊,明天我們又來啊。”
“NO、NO、NO,本小姐明天就要回家了。”蝶衣拒絕道,把手放在我的眼前,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動。
“啊,這麼早啊。”我沒想到蝶衣一考試完了就要回家,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嗯。”蝶衣低頭應了一聲,又擡起頭問,“你呢,離子,你什麼時候回家?”
我回答:“十三、四號吧,我還想在重慶多玩兩天。”
蝶衣看着太陽落下的山頭,夕陽的餘暉把山的輪廓勾勒成一條金黃色的線條,看上去如夢如幻。
蝶衣轉過身,對我說:“走吧,回去了,我明天就回家了。”說完就往停車的地方走去,突感,她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
我看到蝶衣身子一偏,像是要倒下,就趕緊跑上去扶住她,問:“怎麼了?”手抓住她的手,感覺有
一些發熱,在冬天裡,這樣的溫度不是正常的,“感冒了嗎?”
蝶衣搖了搖頭,閉着眼緩了緩,隨即曲腿坐了下來,說:“沒事,就是有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了!”
“什麼頭暈,你好像是發燒了,是不是感冒了啊?”我再次問她,感到口氣有些焦急。
蝶衣努力地笑了笑,搖頭:“我沒事,我長期犯頭暈的,而且身體發寒。”
“這就是感冒的症狀,回去了得買點感冒藥喝了,睡個好覺。”我聲音略帶責怪,“怎麼這麼大了還這麼不小心點,要根據天氣增減衣服嘛。”
蝶衣看着我,眼裡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情,輕聲問:“離子,你相信命運嗎?”
我扶着她的手一頓,想了想,然後說:“我相信我的命運取決於我,不取決於天。”
蝶衣搖了搖頭,憂鬱地說:“那都是那些沒有成功或者沒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人自己安慰自己而說的話罷了。我倒是相信命運。”
“哦?怎麼說?”我驚訝地看着蝶衣,不想這樣的時尚俏皮的女孩,會說出這樣憂鬱的話來。
“我認爲,蒼生都是諸神手中的一粒棋子,或進或退,或生或死,都掌握在諸神的手裡。”蝶衣緩緩地解釋說。
我不知道這是迷信還是不同的人對人生的不同看法。也許生命不同,對待生命的方法就不同,看待人生的方式也就不同了。
“可是就算有神,神的數量也絕對少於人,就算一個人是一粒棋子,諸神都下棋也不可能每個人都做棋子啊。那樣沒有做棋子的人不是沒有神管了?”我不以爲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是啊,所以有些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命運,一出生,就註定是死亡。就像是烤乳豬一樣,剛出生,還沒有睜眼看一看這個世界,就已經成爲了人們桌上的美味了。”蝶衣眼看前方,有些迷茫,接着說,“烤乳豬還好,它的生命可以說沒有存在過,不看這個世界也好,看了這個世界,是不是還有留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