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我戀愛了,和童欣。
我和他在一起,卻沒有做過一件戀人之間應該做的事情,比如牽手,比如接吻。
臨笑着對我說:“恭喜啊,這下我就不必擔心你會自尋短見了。”
我說:你是放心了你口袋裡面的那幾塊錢吧,不必給我買花圈了!
臨“嘿嘿”直笑。
琳拍着手:我就說我能辦到吧,是不是,童欣學長比左旋好上一百倍吧?
我不說話,心裡卻是波瀾起伏,聽到你的名字,你的面孔還是會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裡面。我忘不了你,左旋,始終忘不了!
臨用手指戳了琳的後背一下:“就你野丫頭多事,哪壺不開提哪壺!”
琳問:哪壺開了?
“廚房裡面的水開了。”
臨轉身走進廚房,過了一會兒提着水壺走了出來,然後開始泡方便麪。
琳對臨說:我覺得你不該再吃泡麪了,垃圾食品,很不健康。
“那我該吃什麼?”
“肯德基!”
臨繼續自己的泡麪工作。
琳問:水真的開了嗎?
“廢話。”
我和童欣一起復習,一起吃飯,一起逛街,就好像一對真正的情侶一樣,唯一的區別是我和他走在一起的時候,要麼並排,要麼我跟在他的身後。不管我們之間的距離多麼的近,卻始終沒有碰過彼此的手。
心的距離,要麼毫釐之間,要麼光年之外。
童欣喜歡對我說“做我女朋友吧”,然後在我回答了“好啊”之後,獨自哼着小曲走在前面,好像這是一件很讓他樂此不疲的事情。
他在我面前,總是像小孩子一樣對一件事樂此不疲,偶爾不經意之間說一次。
十、
很快的,我迎來了大學裡面的第三次考試,雖然我並不喜歡它的到來,但是它卻並不會隨着我的意願而不到來。
生活在很多事情都是不遂人願的,比如我並不想左旋離開我,但是左旋卻離開了我。
琳拉着我的手飛快地往學校的方向奔去,距離考試開考的時間只有十五分鐘了。
琳責備
道:容蓉,都怪你都怪你,都快遲到了!
我問:怎麼怪我?這不還沒遲到嗎?
琳說:你爲什麼還將鬧鐘設置成早上八點?你不知道今早八點三十就要開考嗎?
“我知道啊,這不預留了三十分鐘嗎?足夠走到教室了!”
“可是我的小抄還沒做。”
坐在考場上,周圍都是自己班上的同學,只有最後面兩排有兩個不相識的陌生面孔,大概是高年級重修補考的學生。
快速地做好自己的試卷,然後用手支撐着腦袋,看着窗外的大樹發呆。光禿禿的樹幹上,寫滿了歲月的斑駁與年華的滄桑。也許樹葉最終是要離開樹幹的,並且一別,就是永遠。
左旋,你今天也在考試嗎?我們一別,是否會是永遠?
坐在電腦前,看着msn上那憨憨的小熊頭像,想說點什麼。
臨,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
“已經提前完成上級下達的命令!”
這麼說,你下學期就要去實習了?
“容蓉真聰明,猜測很合理。”
你爲什麼要改用msn,卻不再用國人最爲熟知的騰訊扣扣?
“不是‘不再用’,而是我的殺毒軟件是終身免費的三百六十。”
那是什麼?
“騎虎難下!”
十一、
考試周在繁忙與無措的慌亂中結束,琳大大地舒了一口氣,拖着我去K歌。
以前去KTV,我們會有三個女生:琳,悠和我。還有兩個男生:左旋和言。
這一次,少了悠和左旋,多了臨和童欣。
悠在考試周之前回家了,左旋和我分手,離我而去。臨和童欣加入了我們的隊伍,原來的三女兩男,變成了如今的三男兩女。
言說:“好久不見了。”
臨說:“是挺久的,你和靈怎麼樣了?”
言說:“還是老樣子吧,你也知道女孩子的心裡是容不下她喜歡的男孩子心裡有別的女孩子的。”
“那你小子還腳踏兩隻船?”
言解釋道:“我哪兒‘腳踏兩隻船’了?我可是比竇娥還冤啊,那都是過去了大半年的事
情了,而且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一直都沒有明白臨和言所談論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臨和言是同一個地方的人,而他倆的專業也是相輔,臨學的建築裝潢,言學的建築學。我在以前零星地知道了言和靈的關係,可以說是在冷戰,其原因就是那個叫做“蝶”的女孩,但是蝶是誰,我不知道。
言以前對我們說過,他也不知道蝶是誰。
琳揪着臨的耳朵,惡狠狠地說:你還好意思說別人,先把你自己管好了再說。
“啊,疼,饒命!”臨大叫。
童欣拿着話筒唱歌,聲音異常動聽。
童欣是校學生會會長,是校文學社社長,還有陽光而又天真的面孔。所以他有指點江山的氣質,有詩情畫意的神情,還有童心未泯的舉止。
多重氣質,爲什麼能在他一個人身上體現?
而我,爲什麼覺得離他那麼遠?
一口灌下一杯啤酒,然後,眼淚在不經意之間,落進酒杯。
十二、
我拒絕他們送我回住所,因爲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在夜風中,在夜幕下。
沉澱一個人心情的最好時刻,是在夜晚,寂靜而又安詳的夜晚。
我知道我並不會愛上童欣,所以我會那麼容易地答應他,在他開玩笑的口吻中,以開玩笑的形式答應他。
我知道他並不會當真,就像我並不會當真一樣。
他讓我做他的女朋友,原因是我失戀了,他想讓我從失戀的痛苦之中走出來。而他之所以以這種形式來做,是因爲琳說我失戀了。
琳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不忍心我這樣傷心下去吧。
找一個地方坐下,擡頭看着夜空,閉上眼睛讓冬日夜晚的涼風灑在臉上,有刀割般的疼痛,但是卻讓我心裡感到一股別樣的舒暢。原來身體的疼痛,可以減輕心裡的疼痛。
如果身上的傷口可以癒合心裡的傷口的話,我願意遍體鱗傷。
一股強風吹過,馬路旁樹上還沒有掉落的葉子隨風飄落,在路燈的照耀下,翩翩起舞。
昏黃的路燈,照在飛舞的葉子身上,在馬路上,灑下斑駁的影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