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不要緊吧?昨天我瞧着你們在浣沙溪抓魚,還都好好的,難道是什麼急症?縱然你媳婦兒也是郎中,但是總歸有句老話,醫者難自醫。”楊思成面帶擔心的說道。
“楊,沒關係,我——已經去拿過藥了,她只是因爲下雨着涼,你不要惦記了。”阿衡急忙的編了一個理由出來,不然,他這擔心楊思成會接着建議,並且,楊思成很有可能回家之後,讓他媳婦兒梅子,帶着東西過來看望。
“哦哦,這樣啊,那你讓她好生的將養,這兩天也要收水稻了,你就別讓她幹活了,阿衡啊,哥哥說句話,你可不要多想。”楊思成面帶嚴肅的說道。
“請說。”阿衡以爲對方要說什麼要緊的事情,便一臉嚴肅的盯着楊思成,等着對方開口。
“你媳婦兒跟咱們村裡這些平常的女人不同,你看她長得細皮的,還那麼清瘦,咱們做男人的,照顧好自己的女人也是本分。”楊思成說完,便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阿衡的肩膀。
“哦。”阿衡應了聲。
“行,有什麼事,你吱聲,我能幫忙的自然會幫忙,這樣,你先忙着,我回家了,梅子還有孩子都等我吃飯呢。”楊思成說完,便轉身推起推車,朝着前街走去了。
阿衡站在菜畦裡,看着楊思成的背影,不禁的蹙了一下眉頭。
那婆娘有楊思成說的那麼與衆不同麼?
畢竟,阿衡當真是沒注意過村子裡的女人們到底長什麼樣子,多半,他也只是見過巧姑,或者陳青蓮,或者楊思成媳婦兒?或者曹桂香?更或者楊嬌蘭。
阿衡不禁的搖了搖頭,那些人長得能算是女人麼?和書上寫的相差甚遠,和宮裡的宮女比,也相差甚遠。
至於那婆娘清瘦,他不得不承認,初次見到她的時候,阿衡曾經覺得她也只有十三四歲的光景,但是說來也奇怪,自從那婆娘來到了他身邊,這身子就像是發麪團一般,該鼓起來的地方就像是吹氣,而該瘦的地方,依舊像初見的時候那麼纖瘦。
阿衡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那婆娘的笑容和嬌嗔模樣,更有她整蠱搗鬼時候的樣子。
“嘶嘶——”
阿衡的手竟然被茄子把上的硬刺給刺痛了,真是見鬼了,這紫茄子的硬刺還能扎疼他?
就在阿衡擡頭的空隙,他的餘光突然見到陶夭夭正坐在窗前,並且朝着外面張望。
阿衡急忙的從菜畦裡起身,大步的朝着北上房走去了。
然而,當阿衡走到了門前的時候,他竟然有點遲疑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婆娘,該怎麼跟她開口呢?
陶夭夭也納悶呢,明明見着他走進屋裡,怎麼這麼一會兒了卻不見人影呢?
“額,夭夭,我——”
當陶夭夭覺得有些疑惑,並在此的朝着窗外張望的時候,她的背後傳來一道低沉的帶着平涼的聲音。
陶夭夭被驚了一下,她馬上轉過身,然而,還是扯動了她的下面,不禁的嘶嘶一陣劇痛,陶夭夭急忙的咬着嘴脣,臉色蒼白的很。
阿衡見狀,馬上一步上前,彎腰過來,一臉的認真問道,“還是很疼?你,打我吧。”
阿衡說完,便將自己的那張俊臉湊了過去,他劍眉微微蹙起,臉上帶着冰冷的嚴肅。
陶夭夭擡起的眼皮,那細長卷翹的睫毛忽閃了一下,她不忍,更捨不得下手,她在他蒸米飯的時候,已經睡醒,她試圖起牀,只是,他沒吭聲的不叫醒她,而自己去做他最不喜歡做的煮飯,她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做得好一點,能讓她歇歇,索性,她就一直躺着了。
反正,她這次真的是稍稍動一子,就會覺得自己像是被四分五裂了一樣的劇痛。
她原本是怨恨的,可是當她看到他那滿身的泥濘,光着的腳,聽到他的啜泣,又聽到了他後來的那句話,她知道了,他是因爲怕失去,纔會的,所以,她覺得,自己或許該原諒他。
“打了你,我還是疼。”陶夭夭那雙水晶般的大眸子,緊緊的盯着言衡。
阿衡緩緩地睜開眼睛,也那樣認真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小臉,恩,確實,她最近白淨的有些讓人覺得害怕,難道是他這幾天折騰的太厲害了?
“額,我蒸了米飯,但是小菜——”阿衡說到這裡,不禁的垂下了眼皮。
他臉上有些尷尬,他自詡聰明,可是跟陶夭夭在一起這麼久了,不知道是因爲習慣了她的好,還是因爲注意力全在吃上,沒有觀察人家怎麼做的,更或者,他壓根兒就不想學,所以,他現在連個簡單的小菜都不會做。
“門口西邊的陶瓷罐子裡,我醃了嫩黃瓜,還有酸豆角,哦,還有點小辣椒,你撈上來,用清水洗洗,就可以吃了。”陶夭夭語速平和,雙眼平靜。
阿衡不敢去看陶夭夭的眼睛,他覺得自己對她太過殘忍了。
“哦。”阿衡說完,便站起身來,準備去撈一些小鹹菜,但是他走了兩步,便又停下來,然後轉身看了看陶夭夭。
而陶夭夭迎着阿衡的目光看過去,卻不知道他爲什麼又返回來,難道還有什麼事情?
“你坐好,不要動了,這兩天,也不要下牀了,我把尿壺放在了牀下,想要的時候,叫我一聲,我幫你拿。”阿衡說完,便轉身去了門外。
陶夭夭楞了一下,這個傢伙做這些,難道是因爲昨晚上的事情?
不過,不等陶夭夭把事情想好,外面便傳來了一道低聲的捶門聲。
陶夭夭透過窗子,朝着小廚房看去,見阿衡竟然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門上,一臉的惱怒。
“阿衡哥?”陶夭夭略帶疑惑的喊了一聲。
然而,不等陶夭夭喊完,更等不到阿衡回覆,她的下面又開始般的痛了起來。
“哦——我——”阿衡聽到陶夭夭的喊聲,又見她低着頭,便急忙的從小廚房趕了回來,輕輕地咬了咬牙,說道,“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