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一個骨碌翻身,就到了牀邊,連鞋子都沒穿,眼睛盯着飯桌就赤着腳的走了過去。
而正在洗毛巾的阿衡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便急忙轉身去看,這才發現,那個衣衫不整,赤腳,蓬頭的小女人,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着早飯,她極有可能在吞口水。
“夭夭,整理衣物,洗漱,吃飯。”阿衡勾着嘴角的笑意,溫和說道。
陶夭夭迅速應聲,格外迅速的整理好,小跑着去洗漱了。
豆腐花,韭菜花小菜,還有炸的紅豆包!還有醃製的芥菜絲!
雖說這都是些廉價的普通吃食,可是卻是陶夭夭的情有獨鍾啊,她一邊洗臉不忘一邊叮囑阿衡,“阿衡哥啊,你這豆腐花放了什麼料兒啊?還有啊,裡面放點香菜沫沫,裡面有幹黃花麼?哦,其實有肉末的湯料纔是最好吃的。”
阿衡哪裡懂那麼多,他能叫得出名字就不錯了,以往的時候,他也是因爲和隨從出來逛街,見了那些下人們吃飯,覺得有趣便跟着一起吃了,他才發現,並不是越貴的東西越好吃,有些街頭巷尾的小吃店的特色還是很好吃的。
“你自己來嚐嚐吧,味道還不錯。”阿衡說話的功夫已經走到了飯桌旁。
以往,都是下人奴才們守着伺候着他,可是自從和那小婆娘在一起之後,他似乎喜歡上了等她一起吃飯,那樣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孤單一人,那種感覺讓他覺得有人需要他的守護。
陶夭夭見阿衡已經坐在了木桌旁,隨便的用毛巾抹了一把臉,不顧溼淋淋的雙手,就跑過來了,一邊說一邊跑,“哎呀,不要先吃,等我。”
阿衡見了她那吃貨的滑稽樣子,就覺得格外的好笑。
陶夭夭屁股還沒坐在木凳上,已經舀了一勺豆腐花送到嘴裡了。
阿衡見狀,無奈的苦笑着搖頭,他確實見過那些因爲飢餓而狼吞虎嚥的人,因爲他本身曾經就是那樣的人,可是,他卻沒有見過因爲貪吃而這樣狼吞虎嚥的人呢,更沒有見過爲了吃霸王餐,而將自己撐的上吐下瀉躺在牀上動不了的人。
更確切的說,那樣厚臉皮的滑稽的人,還是個女人。
當陶夭夭吃了一勺之後,突然停住了,她蹙了蹙淺淺的眉心,咂摸一下味道,說道,“還是少點味道。”
阿衡聽聞不禁的盯着陶夭夭,問道,“少什麼?”
“阿衡哥,你從哪裡買的?”陶夭夭眨着大眼睛的認真問道。
阿衡直接站起身,朝着窗外的底下,路對面說道,“喏,樓下路對面那家。”
陶夭夭聽聞,直接站起身來,噠噠的跑着下樓了。
阿衡一怔,不知道這個小婆娘又要找什麼麻煩,該不會是因爲她覺得人家的豆腐花不好吃,要去找茬吧?
阿衡有些擔心,但是屋裡不能沒人,索性,他站在了窗前,有些擔心的盯着窗外,很快,那個小婆娘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內,卻見小婆娘跟人家店老闆一頓的笑靨如花,又是點頭哈腰。
阿衡更加的詫異了,當他正要喊一嗓子的時候,突然間那小婆娘手裡拿着個特小的調料碗兒,急匆匆的往客棧跑回來,索性,阿衡又回到了座位上。
很快,阿衡就聽到了噔噔噔的上樓聲,那小婆娘的身影很快出現,她一邊跑一邊保護着手裡的小調料碗兒,說道,“來來來,加點這個,保準好吃。”
阿衡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陶夭夭已經倒進了豆腐花裡。
“這是——”
“醬豆腐和辣椒油攪合在一起了。”
陶夭夭一臉的美滋滋,說完,便朝着阿衡說道,“來,嚐嚐看。”
阿衡帶着些許的疑惑,擡頭看了看陶夭夭,然後試着嚐了一口,畢竟,他之前和人來吃這東西,都是按照人家小店裡給的那樣的湯料吃,如今這小婆娘竟然,一沒問他這東西叫什麼,二直接就給這東西加料。
因爲在阿衡的認知裡,這東西似乎在京城附近,只有京城這個芙蓉區有,畢竟,這東西也算得上是差不多的人家才吃得起,再者,這東西是從別的地方傳進京城的,做這東西的小老闆都是外地人,而陶夭夭怎麼會知道這東西?
並且,在雲暖村的時候,那小婆娘也沒有做過這種吃食啊。
不過,這些思緒只是在阿衡的腦子裡過了一遍,並沒有佔據太長的時間,因爲他在嚐了陶夭夭加了料之後的豆腐花之後,不禁的要豎起大拇指誇讚了。
“怎麼樣?”陶夭夭十分期待的盯着阿衡問道。
阿衡溫和一笑,點頭說道,“絕美,甚好。”
“那是自然,以前——”然而,當陶夭夭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突然就住了嘴,因爲她想說的是穿越之前的事情,可是穿越這件事恐怕是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的,所以,陶夭夭只能閉口不言,然後用那雙大眼睛盯着阿衡看了看。
阿衡不禁的笑了笑說道,“趕緊的坐下吃,不然涼了不好吃,待會兒我帶你去逛街。”
“好!”陶夭夭急忙的坐下身,毫無吃相的一頓風捲殘雲。
阿衡也吃的很舒服,他突然覺得,陶夭夭在廚藝方面的造詣,好像是天生的無法超越的,不管是多麼平凡普通的街頭小吃,還是高端大氣的饕餮大餐,每次經過那小婆娘的手稍作調校,就能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吃完之後,陶夭夭收拾一下,便準備隨着阿衡出門,但是她很快的想到,“阿衡哥,我們帶着的東西——”
阿衡很清楚,陶夭夭指的自然是那些玉米麪。
“沒關係,我已經藏好了。”阿衡微笑着說道。
陶夭夭狡黠的眨了眨大眼睛,說道,“阿衡哥,我發現你現在比以前愛笑了啊,你知道麼?你那種冷冰冰的樣子,格外的酷啊,而溫和的樣子又格外的暖,雖然兩種都很美,但是我還是喜歡你微笑的樣子。”
“請你注意措辭,美這個字,是不應該給我一個男人用的。”阿衡說完,便颳了一下陶夭夭的鼻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