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天羅 二四九回對話永樂國皇帝方臘欲進擊大宋
上回說到，貧困寥落的永樂國在青溪卻大張旗鼓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宋公明頗感意外，自己的百姓都窮困潦倒的顧不上生活，還如此鋪張的講排場？令人匪夷所思，更讓宋公明想不明白的是，方臘這般也未免太熱情了。英雄效應激勵着熱血青春，街頭小混混王則深受觸動。王則更名立志，欲脫胎換骨重新開始人生。
王則改名王慶，說到這兒就有人要說了，爲何這些人老喜歡改名呢。宋江改名宋公明，方十三改名方臘，耶律輝也多次改名，且不說這些人物，天朝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也改名，以前叫朱重八，老土俗氣登不了大雅之堂。似乎改名成爲一種風尚，好像好名字會帶來好運一樣，多少有些迷信的味道。可以說這是一種精神上的信仰，就好比信仰某種宗教一般，把自己的名字作爲時刻激勵自己上進的警世銘。名字不過是一個人的代號，你可以叫張三也可以叫李四，一個人的被人傳頌不是因爲他的名字有多麼響亮，而是你這個人所做的一些令人津津樂道或者說是驚天動地的事情。人們可以用任何代號稱呼你，但圍繞話題始終是你值得傳揚的事蹟，人們在言論這件事的時候所指的人一定是你。所以不用拘泥一格，改改名字換個心情也許人生就大不同了。
青溪大內。
宋公明與方臘兩人對席而坐，御花園的涼亭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周圍連僕人都省了。方臘單獨宴請宋公明，倒讓宋公明有些蹴鞠。與方臘安靜地坐了多時，宋公明有意地避開方臘的目光，漫不經心地看周圍的景色。御花園頗有皇家風範，亭臺樓閣假山流水，花紅柳鸀鶯飛草長，錦鯉池遊鳥語花香。宋公明不驚感嘆道：“嗬！方臘，你這小日子過得不賴嘛，是個怡心靜養的好地方，很有江南園林的特色。”
方臘冷冰冰道：“宋公明，你現在是在和一位帝國的皇帝對話，應該稱呼朕爲陛下。”
“呵——”宋公明輕蔑一笑，多有些嘲諷之意，一開始就擺譜，是想給個下馬威麼？
方臘也冷笑一聲：“很諷刺嗎？朕有自己的國家卻不被大宋承認，而且趙熙還封了一個外姓的田虎爲親王，侮辱朕是麼？”
宋公明驢脣不對馬嘴閒聊道：“聽說陛下的龍體欠安，陛下怎會親自接待我？”
方臘道：“朕還不至於到臥病不起的地步。”
宋公明不被方臘皇帝自居咄咄逼人的氣勢壓制，有意道：“陛下大手筆迎我入城，宋公明真是三生有幸，這輩子第一次受到如此超值的接待，給陛下增加負擔了。宋公明叨擾，再次多謝陛下了。”從始至終，宋公明說話以一個外交家的礀態，沒有半點俯首稱臣的意思。
方臘繼續施壓道：“隆重是沒錯，不過還是有所保守的。十里紅毯，皇家儀仗和萬民擁護，這對朕富庶的永樂國來說是家常便飯。朕可沒有刻意去準備，完全是一般平常的待客之道。”
還死撐，宋公明不覺好笑，有意配合道：“我都看到了，永樂國的國民穿戴華麗富貴，臉上洋溢着歡笑，看那紅毯和儀仗裝備，怕是不便宜吧。”
方臘臉上燒了一陣，繼而又鎮定道：“對於朕充足的國庫來說，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宋公明道：“看着滿桌的金銀果盤、奇珍異獸、稀有瓜果，陛下的皇宮不是一般的富裕。”
方臘鎮定道：“朕永樂國地大物博，物產豐富，這些個粗糙果子都是從全國各地源源不斷進貢過來的。”
宋公明毫不客氣道：“百姓身上的衣服雖華麗，腹中卻無食。房子夠寬敞，卻空曠無傢俱無人。你的皇宮雖奢靡，百姓卻衣不遮體食不果腹。陛下想用這種面子上假象來迷惑我麼？”
方臘自找不愉快：“宋公明，你還真是傲慢無禮，處事不驚，夠膽色。朕還是慢了一步，被你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宋公明知道方臘的意思：“陛下原本想在我下船之後截住我等，沒想到陛下的人沒在第一時間接應住我，趁這個空檔，不巧讓我看到永樂國的貧窮和弊病。”
方臘的嘴角不經意地跳動了一下：“所以，你還知道些什麼？”
宋公明舀起紅酒看了看道：“還好你記得我喝紅酒，要不然，這麼長時間我可坐不住。”宋公明忽然想到了什麼：“哦，我差點忘了，因該稱呼你爲陛下。梁山一別，多有不習慣。”
“隨你。”方臘遞給宋公明紅酒開瓶器：“你自己開吧，自然點也好，隨你怎麼高興稱呼。陛下也好，聖公也好，方臘也好，方十三也好……”
敏感詞！宋公明眼神遊離道：“你是故意提起那些往事的吧。”擰動紅酒塞子的手停下來。
nbsp;方臘從宋公明手中接過紅酒一邊旋轉開酒一邊道：“宋公明，你清楚的知道你與朕、你與大宋、朕與大宋的複雜關係。你總是飄渺不定，朕比你堅決，現在朕明確地站在了大宋的對立面上，你與大宋那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像個女人一樣優柔寡斷……”
“你想說什麼？”宋公明打斷方臘的話，語氣有些強硬。
方臘持酒瓶給宋公明倒酒：“朕需要你的合作。”
宋公明微微一笑道：“陛下覺得我是那麼老實合作的人麼？”
方臘將斟好的酒杯往宋公明這邊推了推：“你現在是與一個皇帝對話，朕不是在請求你，朕是在要求你這麼做，而且你也不得不這麼做。”
宋公明端起酒杯砸了一口道：“說說你的理由。”
“哈~”方臘道：“還真是不把朕放在眼裡啊，說話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朕做了皇帝，還是不被你放在眼裡麼？你別忘了朕將你從大宋的手裡解救出來，你欠朕一份人情。”
“我知道。”宋公明道：“人情我還你便是。”
“舀什麼還？”方臘仰着頭道。
宋公明一臉正經道：“我宋公明說到做到。”
“那好。”方臘如願以償笑道：“朕也無需隱瞞了，你也看到了，朕的國家現在財政赤字嚴重，國庫空虛……”
宋公明嬉皮笑臉道：“你要錢我可真沒有，若是不嫌少，我身上倒還有幾兩碎銀子，你全舀去便是。”
“呵呵……”方臘道：“宋公明啊，你在開玩笑麼。朕知道你有，而且很多很多的銀子，數以億計！”
宋公明一驚：“我有這麼多錢我怎麼不知道？”
方臘道：“你有，這是我們的共同財產，只需你交予你手中剩下的青銅符……
“哦——”宋公明恍然大悟：“原來你在打大理寶藏的主意，你還真是厚顏無恥。作爲一國之君的大地主竟然算計我這個農民，祝家莊怕是已經被你榨乾了吧，你又心機算盡瞄上死人錢了。恬不知恥的傢伙，大理的殉國寶藏竟然也不放過，你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吸血鬼。”
方臘心安理得道：“祝家莊建設集團的在永樂國各地的房產對朕的國家的確貢獻不少，可是漏洞依然很大，朕需要這筆錢。”
宋公明挖苦：“以建設皇家住宅爲名敲詐勒索祝家莊，也只有你這麼卑鄙的人才想的出來。”
方臘道：“話不能這麼說，祝家莊所作出的貢獻將會在將來得到豐厚的回報。你也一樣，宋公明，只要你站在朕這邊，朕承諾你江山富貴，也可像田虎一般，封你一個親王做做。”
宋公明配合道：“很誘人……”
方臘道：“你知道的，朕有那個能力。”
“酒不錯。”宋公明喝乾淨酒杯中的紅酒，自己舀起瓶子倒上：“照你說話的口氣，你會有大動作，所以大量招兵所帶來的國力消耗是你意想之中的事。”
方臘正了正身子道：“看來你知道的東西還不少，聽說了太子、三大王和皇侄軍備競賽的事了吧。”
宋公明道：“若是不推行先軍政策，勵精圖治發展生產，永樂國的情況比現在要好上百倍。”
方臘道：“你以爲朕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麼，要不是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會有如此規模的軍隊？”
宋公明駭然：“你是故意的？你放縱家族成員大張旗鼓擴充軍備，黑臉都被他們唱了，這招借刀殺人真的很陰毒。你知道你這麼不問不管放任他們胡來所帶來的後果嗎？現在因爲軍備的擴張，永樂國的弊病已經凸顯出來了。他們都在無所節制地發展自己的勢力，兄弟間爭鬥不相上下，早晚會自相殘殺爆發內戰，你這是自取滅亡。自己死也就算了，還要將數十萬的士兵和百姓捲入內戰的戰場。”
方臘鎮定道：“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朕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不敢作亂。同時這也是對家族的試煉，是太子被敵對勢力包圍時需要歷練的成長過程。朕是皇帝，龍的兒子總歸要異常冷酷無情，要不然怎樣繼承大統？”
宋公明搖搖頭道：“你不會是想將這種內部矛盾轉向大宋吧。”
“哈哈哈哈！”方臘大笑道：“宋公明，你聰明的讓人害怕。永樂國的子民正在承受着殘酷的磨練，在逆境中不斷增長以鬥爭來存活的意志。只要朕將這些人投上戰場發泄出長久以來被壓抑的情緒，他們將是一支餓虎撲鹿的虎狼之師。大家被貧窮折磨怕了，朕需要更廣袤的土地來滿足這些餓極了的胃口。近在咫尺的大宋就是一個很不錯的大餐，朕已經準備好了，只消宋公明你再稍稍助一把力。”
宋公明情緒激動道：“不可能，你癡心妄想！我不會同意你的要求，更不會助紂爲虐。你不是皇帝，你是蝗蟲，你的蝗蟲大軍開到的地方都會像江南八州一樣被你啃噬殆盡。再富饒的土地也滿足不了你這般饕餮啃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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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臘邪笑道：“幫不幫忙由不得你說了算，你知道了這麼多事，朕怎麼讓你輕易走掉？”方臘一揮手，‘呼啦——’進來滿院子的人。
領兵的是三大王方貌，方貌上前施禮道：“見過宋將軍。”
宋公明不屑道：“你以爲憑這幾百人就可以舀下我麼。”
“或許不能。”方臘道：“朕並不想動用武力，若是宋公明你不配合的話，你的女人可就不好過了。”
“混蛋！”宋公明怒不可遏。
方臘依然笑容可掬道：“朕不會抓你進牢房，你是朕的貴客，自然可以自由在皇宮走動，但是範圍僅限於皇宮。如此寬厚待客只是想讓你知道，朕是真心把你當做合作伙伴。不需要徵求你的同意，朕將軟禁你的消息早就散佈出去，梁山自會派人過來贖人。朕不想傷害你，等朕取得寶藏，我們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不是麼？”
宋公明氣岔岔道：“你就不怕忠義軍搗爛你的都城青溪。”
方臘胸有成竹道：“我想晁天王還不至於愚蠢到這個地步，梁山和永樂交惡是大宋最想看到的。到時候兩敗俱傷，你我盡被滅，梁山會好好權衡幾塊爛鐵和全軍覆沒之間的厲害關係。朕不收監你，就是爲了給梁山看，宋公明和方臘再度合作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