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02 文婧有了
可惜謝承舉那個孩子曾經太過傷害文婧兩房,如今他們一房流放在荒涼之地,雖然自己心裡時有愧疚,不曾好好教導,才導致他一房如此結局。
不過一想到自己原配之妻,謝老爺還是喟然一嘆,都是命,就由着二房流放別處吧,省的叫文婧心裡不痛快,文婧爲謝家做的太多,別拿她二叔的事,給她添堵了。
謝老爺這些話也只是想想而已,在面對文婧跟徐寅敬禮的時候,面上一點不曾顯露,倒是曼兒看到文婧滿臉緋紅,不由得爲文婧感到高興,文婧臉上的顏色,正是女人幸福的顏色,想來徐狀元對文婧是真正的好,才能讓老成穩重的文婧,露出少女般的嬌羞之態。
文婧跟徐寅兩人幸福的享受了一個月的二人甜蜜世界的好時光之後,不得不按照太上皇前面吩咐的,回到皇宮入住半個月。至於徐大娘,還是跟着彩兒去了昌平。
彩兒有孕,但卻執着想打理昌平的生意,文婧娘跟三嬸不忍阻止彩兒,但她們也無法跟着前往昌平,便安排了下人嬤嬤伺候,不過徐大娘依舊不放心,既然文婧跟兒子兩人有一段時日不在家,自己不如跟着彩兒,也好看着彩兒,不然總歸不放心下人嬤嬤伺候。
而從徐寅跟文婧入住皇宮榮華殿之後,徐寅便被皇上徹底的使用了,這一用起來,轉眼便是兩個月,連說好的每個月回家半個月都沒有做到。不過文婧跟徐寅想到娘跟着彩兒,倒也住的並非着急,不過皇上時常冷臉對待徐寅而已。
好在世安善於調和,更是因爲世安心疼母妃,在多些時候,世安還是維護徐寅的,倒是叫皇上多瞪了他不少白眼,恨自己生了一個吃裡扒外的兒子,淨護着奸臣。
“母妃,徐大人今日晚些回來,那邊不少摺子都要看,雖然劉首輔已經票擬過了,但我還想請徐大人幫我多看看,這些天父皇抓我武功抓的緊,我都沒時間看奏摺了。”
世安歉意的粘在謝文婧身邊,解釋徐寅過了申時還不能回來,實在是自己現在的時間大多被父皇用來練武了。然而政務父皇根本不看,從前是自己看,如今也不得不將地方上的庶務全扔給徐寅了,自己只需要看京城大事以及軍務。
這些天徐寅每每累得很晚才能回到榮華殿,叫世安很是感到歉意。不僅僅是對母妃的歉意,也是對徐寅的歉意,世安看的出來,徐寅對自己的維護猶如母妃,這才更叫自己感到羞愧。
“無礙,太子的武功確實不能綴棄,如今太子還年少,不僅僅有你父皇爲你坐鎮,還有你皇爺爺爲你護航,你自然更要練好你的武功,將來你才能正好的治理大周。
至於你的朝臣,自當應該爲你效力,你徐老師也不例外,若是需要,母妃也不例外,只要有利江山社稷,大周的子民,你皆可用。”
謝文婧明白皇上如此做法,不僅僅有故意累着徐大哥的意思,恐怕皇上也想着有一天,太子可以真正以他的武力征服他的部屬,成爲太子將來忠誠的將士,而不是看在自己面上,忠誠於太子。
武人的眼裡,自然是以武爲尊,太子如今政務不差,差的是在軍中的威望,還有他將來未知的情感歷練。對此,謝文婧也不得不配合彆扭的皇上,每晚好好安撫徐大哥。免得他們兩人每天見面都瞪眼。
“皇爺爺,父皇來啦!”就在此時,皇上如期而至,每天皇上把徐寅綁在摺子上,他卻偏偏每晚帶上太上皇過來跟謝文婧,世安一起用晚餐,而徐寅不得不在值班房用簡餐。
“父皇,兒臣想過段時日,讓司馬將軍帶上世安前往邊疆,世安也是時候收服軍中將士的心了。”
皇上雖然登基爲皇上,但在他心裡,一直知道,自己並不適合當皇上,可惜太子究竟沒有大婚,也缺乏軍中歷練。
如此儘早安排人帶着太子前往邊疆,歷練軍務,也提升他在軍中威望,收服自己的部下。
“恩,讓世安放心去吧,至於世安平時處理的政務,你還是要接手過來的,劉雲超處理過的政務一般都中規中矩,再說有徐寅看着,朕也不會袖手旁觀,你儘可放心處理,世安你到了邊疆,可要用心學習。以收服人心爲主。”
太上皇最近很是悠閒,尤其是在徐寅過目摺子之後,太上皇幾乎不再過問政務,時常無事,拉着文婧陪他畫畫,釣魚,享受父女般的天倫之樂。
而朝中大臣忽然聽聞太子批閱的摺子,很多都是徐寅代筆,頓時各種彈劾潮涌而來,卻被皇上鐵腕駁斥回去,並封徐寅爲太子少傅,面對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皇上,衆臣竟然無一人膽敢死諫,只能各自收兵,靜靜等待太子登基。
相比如今皇上的強勢暴虐,朝臣們十分期待溫潤如玉的太子。不過叫衆臣暗自慶幸的是,內閣票擬過的摺子,太子那邊很少提出異議,這讓衆臣鬆了不少氣,就怕徐寅奸臣利用太子年幼,大肆擡舉他的奸黨,好在太子雖然年幼,但也是甚有帝心,徐寅此奸臣倒也不能爲所欲爲。
“父皇,我們大周如今兵強馬壯,不然讓司馬將軍帶着我去琉球將軒轅家的餘孽全部剷除,也將靼子趕出漠北,讓大周江山再無後顧之憂,可好?”
太子對邊疆很是期待,得到皇爺爺批准,頓時也豪氣沖天起來。
“世安,你道父皇爲何留着軒轅餘孽在琉球麼?那是因爲父皇留有餘孽,便可以時刻提醒自己,大周依舊有人虎視眈眈,如此大周的將士纔不會因爲沒有敵人而鬆懈。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大週四邊有憂患,才能逼得大周兒郎,奮發強國,若是真如你所說,傾大周兵力,屠盡四周敵人,只怕外敵沒有之後,內患必然浮現。
所謂馬放南山,不過是文人墨客不切實際的理想,若真是沒有外敵,馬放南山了的話,國必將內亂。
在有外敵的時候,大周子民還能一心殺敵,保家衛國。若沒了外敵,加上馬放南山,內部的世家貴族,將相王侯恐怕都不能安生了,若是忽然又遇外敵,必定雪上加霜,大周滅亡則不遠了。
留下少些外敵,既可以時刻提醒大周兒郎不忘保家衛國,也可以用這些外敵歷練大周將士,更可以讓帝王明白,憂患一直都在,切莫以爲江山穩固,可以高枕無憂,繼而沉迷享樂。”
皇上鄭重的教導世安,卻叫文婧瞠目結舌,從來沒有想到皇上會想的如此之深,若是一般人還真的想着能一鼓作氣,將敵人全部殺了,也好還天下一個太平,但自己今天聽到皇上教導世安的話,才叫自己徹底個改變了自己這一般的想法。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果然不假。
謝文婧看向皇上如刀刻的蕭殺俊顏,有種忽然剛剛認識皇上的錯覺,原來自己從來不曾瞭解過皇上,可惜皇上如此睿智,卻被情感所累,若不然皇上必定更加超脫非凡。
“嗯,說的好,世安,等你繼位,不僅僅你要牢牢記住,還要讓你的兒孫們都牢牢記住,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大週四周的敵人,不許全部屠殺殆盡,留下部分歷練大周兒郎,同時也警示自己,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太上皇也鄭重點頭,贊成皇上的觀點。世安看向自己的父皇和皇爺爺,深深思慮之後,才鄭重的跪下答應:“兒臣謹記,必不相忘皇爺爺跟父皇之教導。”
謝文婧深深感動了,如此祖孫三人,其實是大周之福啊。
太上皇原本就是睿智自制的帝王,更是在強盛之年禪位給現在的皇上,避免皇權更替時候的例行洗牌,而現在的皇上對皇位從來不曾貪念,對他自己的強項弱項分明清楚,纔會任由徐大哥跟太子處理政務。
對於世安的缺陷,便是軍務了,如今皇上親自帶着世安前往邊疆歷練,等世安被太上皇跟皇上培養出來,想必大周必定足以富強百年,這自然是大周百姓之福啊!
皇上,太上皇,世安及文婧一起吃晚飯之後,誰也沒有想到,文婧站起來的時候,忽然暈倒,嚇得世安跟皇上一臉的煞白。
太上皇也沒有想到文婧忽然如此脆弱,文婧的身體雖然曾經被武兒傷過,但也不曾如此贏弱過啊?難道是有孕?
兩個當值的御醫火速趕到,看着太上皇,皇上,太子三人一臉緊張的看向自己,頓時趕到亞歷山大,千萬千萬公主不能有大事,不然盛怒之下的皇上,可是誰也承受不起的啊!
兩個御醫小心翼翼的各自把着一個脈,而後兩人交換手腕再次各自把脈,最後兩人眼神交流之後,才帶上喜悅的心情回稟:“啓稟太上皇,啓稟皇上,啓稟太子,公主有喜了!”
太上皇第一眼便看向自己的兒子,果然見到他臉色微微一沉,看來兒子對文婧依舊沒有真正放開,好在文婧很快懷孕,希望能讓兒子因此真正放手吧。
世安卻是極爲高興,母妃有喜了,徐老師若是知道,必定高興的很吧!
“通知你們掌院,從現在起安排人住在榮華殿,確保公主無礙,快去!”
皇上沉着臉,吩咐其中一個御醫,儘快讓掌院安排人十二個時辰貼身伺候文婧,確保文婧安然無恙。
御醫走後,皇上依舊坐立不安,看着文婧悠悠轉醒後的眼神,分明在找徐寅,頓時感到一陣心痛,罷了,還是去將徐寅叫回來,陪着文婧吧!
“父皇,我去將徐寅叫回來!”皇上跟太上皇招呼一聲,便快速離開,都沒有心情跟文婧道喜,一想到文婧爲徐寅懷孕,皇上的心情如何能好。
徐寅此時正在埋頭批覆太子東宮的摺子,這些摺子都是從內閣轉過來的,內閣的閣老,在每個摺子反面,已經做了批覆,到了東宮這,只要加上太子的“已閱”兩字同意,或者提出更改批示,加上皇上的“已閱”兩字,便可以交還給內閣,再發發到六部,再由六部各自安排下去。
太上皇之所以甩手,也是因爲這些摺子還在他的監管之內,如此放手不放眼,才能最大限度的鍛鍊世安父子,甚至是徐寅也在皇上鍛鍊之內。
徐寅忽然看到皇上來臨,心裡微動,自從自己幫着太子批覆摺子以來,皇上從來不曾當獨召見自己,而今日皇上一反常態的親自過來見自己,有大事逼的他不得不來?
“金陵成國公世子妃前幾年在嘉興診斷出有孕之後,爲了讓世子妃安心養胎,成國公另外安排了兩個通房丫鬟伺候世子成琨,結果半個月之後,世子妃流產,事隔幾年,如今世子妃再次懷孕,已經有五個月,但成國公再也不敢安排人伺候世子成琨。”
皇上儘管不待見徐寅,但卻極爲心疼文婧,如今文婧一心在徐寅身上,可女人一旦懷孕,必定不能伺候男人。
一般情況下,男人多數找侍妾,或者通房丫鬟,儘管徐寅到現在不曾寵幸文婧身邊的丫鬟,但大周的男人,都有這樣的慣例,妻子懷孕之後,必定安排侍妾或者丫鬟伺候自己男人。
就連芷若曾經懷孕的時候,也曾做過如此安排,那個時候自己侍妾算是多的,自己也不曾想過芷若是違心的給自己做的安排,直到自己從世子妃那邊才知道,女人若是真愛自己男人,必定不願別的女人染指自己男人。
芷若自己已經辜負了,但文婧一定不能被辜負,哪怕她顧及名聲,自己也不會允許徐寅寵幸通房侍妾,以免文婧暗自傷心,傷了身體。
徐寅忽然聽到皇上說的成國公世子的隱秘家事,有些猜測,皇上這是叫自己無論何時也不能辜負文婧?才借世子妃流產一事警告自己?
“回稟皇上,微臣從十五歲的時候,便知道此生除了文婧,微臣願意終生不娶,只因爲這個世上,除了文婧,我的心裡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哪怕別的女人傾國傾城,也不及文婧一根頭髮在我心裡的地位。”
徐寅如今早已知道皇上對待自己的態度,冷淡是一定的,但傷害卻不會,不得不讓自己承認的是,皇上如此對待自己,其實是對文婧愛屋及烏之故。
不過既然皇上跟自己攤牌,自己也無需顧忌,索性闡明自己對文婧的感情,絕不是皇上你多愛文婧就能改變的。
皇上聽到徐寅說文婧在她心裡,連一根頭髮都比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更重,突兀的就想起了這句話自己曾經對文婧說過。
那時候自己並不明白自己愛上文婧,還曾奚落文婧,奚落她不及芷若一根頭髮,現在報應便來了,讓自己從此只能眼睜睜看着旁人珍惜文婧,哪怕是她的一根頭髮。
“記得你自己說的話,文婧懷孕了,別叫我聽到你寵幸旁人的消息,否則哼!”皇上的話還不曾警告結束,徐寅便被如此喜訊刺激到嚴重失態。
“謝皇上,微臣這就回去看文婧。這些摺子皇上自己看了吧!”徐寅幾乎是一邊轉身跑着一邊扭頭跟皇上說的。
皇上看着如此失態的徐寅,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看到他能爲了文婧失態,心裡的擔憂也少了不少,可心裡還是發苦發悶,若是文婧如今還是自己妻子,如此失態的本該是自己啊!
重重嘆了口氣,穩穩坐在剛剛徐寅坐的位置上,拿起摺子,皺着眉頭看着各地送來的摺子。
有彈劾官員貪污瀆職,或者是酷吏冒功的,也有各地官員陳述地方庶務,還有官員罷免任命的,甚至還有各地糧倉賦稅等各種摺子,堆起來就有滿滿一桌子,若是一本一本仔細過目,恐怕一個人一天也看不完。
丟下沒有看過的摺子,撿起幾份徐寅批示過的摺子,不得不承認,徐寅在處理政務上面,比自己這個皇帝更圓潤。
其中一份劉雲超首輔批覆的賈商賦稅的摺子,徐寅不願同意,卻沒有直接反駁,而是一一例證其中利弊,再打回內閣,交由內閣重新批覆,如此做法,比直接反駁,顧全了內閣大臣的臉面,也容易取得他們全力的配合。
若是自己,怕是一生氣,直接反駁了事,或許煩躁過甚的時候,還能砸了摺子。
誒,自己果真不適合政務,缺乏水磨工夫這般耐心,徐寅能有如此大用,這也是父皇願意將文婧嫁給他的緣故吧,畢竟徐寅只要娶了文婧,就是大周駙馬,任憑他做了多少,隨時隨地,都可以將他打回賦閒。
不過,自己卻相信文婧,她看上的人,絕不會傷害世安,否則文婧也不會答應,文婧爲了世安可以做任何事,徐寅既然如此深愛文婧,必定要跟文婧一樣,深深維護世安,這恐怕也是徐寅無論被自己如何冷淡,卻一直能兢兢業業幫襯世安處理政務的原因。
嗯?這個奸臣,竟然還剩下這麼多給自己,皇上恨恨的盯着剩下的摺子,不得不逼着自己,耐心批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