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辣妻 057 分家 無憂中文網
這些個百姓,有幾人會想到,大周這安定的生活,是誰用生命換來的?不都是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
自家已經踏上大皇子的陣營,其實真不想把女婿一家拖下這奪嫡之爭來。
好在他們並不知道這些內情,他們如此要幫忙,那是爲的親情。
自己肯定能還的上那些債務,既然如此,他們要擔保就由他們去了,能借此機會,跟謝家分家也好。
“也好,你們堅決要替我們擔保,我也給你們吃個定心丸,我們要不了兩三年,一定可以還的上那五萬兩的債務。
至於你們自己手裡的銀子,還是留着備用吧!
對了,那秦家也不是蠢人,要是知道你們分家了,怕是不肯讓你們擔保了!”
想通了這些之後,謝文婧的外祖父也不糾結了,痛快答應了讓女婿擔保的事。
“這個不要緊,秦家好好的怎麼會知道我們分家了?再說就是秦家知道我們分家了,我一個謝家嫡長子給他擔保,應該還是夠的。”
謝承玉微微笑着,自信的很。
謝承玉這是故意的,免得岳父後悔,其實自己心裡也沒有把握,自己這個分了家的謝家嫡長子到底能不能被秦家信任?
謝文婧很高興,這件事能這麼順利定奪下來。只要願意爲外祖父家擔保,謝文婧都敢擔保,那個祖母會氣得一腳踹了自家。
至於外祖父家的那些債務,其實她一直是有把握的,只不過不敢過於說的駭人。
誰能想到,這些原本只是一文錢一斤的豆子,將來會在四個月後賣到一兩一斤?堪比金豆子。自家一百畝豆子,最少能收割七萬斤豆子。
七萬斤的豆子,就是七萬兩銀子,足夠償還外祖父一家的債務。
但這些話,謝文婧不敢跟任何人說,怕嚇着家人。等四個月之後,一家人自然不會着急這些債務問題。
原本謝文婧種這些豆子,並非想在未來做大生意,不過是已經知道大豆的值錢,又離揚州遠,想掙幾萬兩銀子,備着的。
謝文婧知道,一旦揚州謝家敗落,自家跟三叔一家,一定會被那個老女人一腳踹的乾乾淨淨。
這些銀子,便是將來自家跟三叔家備用的銀子,現在既然外祖父家需要,自然是先給外祖父家。
至於將來自己要不要接着跟前世一樣掙錢,就要看自家能不能跟謝家分家了。
三叔三嬸留下自家兩個孩子在杭州,自從知道繼母的狠毒之後,他們對繼母也有了提防之心。
這次不得已回揚州,自然是不能把孩子帶回來。
至於錢的是,謝承進還是忐忑不安的,沒有一點把握,但事先請示還是必要的,不然給你按上一個不孝之名,不就更乘了繼母的心意?
然而三叔此時還不知道,揚州的謝家,此時已經鬧翻了天。
“你這個蠢婦,竟然敢私下變賣我們謝家祖傳,不要臉面的去買賣大米?現在好了,太子過來後,大米如今再不值錢,你看看,那些倒閉的米鋪,如今都被人戳着脊樑骨在罵着!
現在兒子又得罪了知府大人,知府已經暗示兒子,想看看祖先傳下的字帖,你倒好,竟然給當了?
你拿錢去贖回來啊?啊?”
謝文婧的祖父要氣瘋了,到了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揹着自己私下典當了祖傳,買了這麼多大米存在米鋪。
結果米鋪倒了,那些存着的大米也沒了,那些大米要都要不回來!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實在是氣死自己!啊!
謝文婧的祖父很想吐血。眼裡冒着的全是赤紅的火星。恨不得掐死這個害死謝家的女人。
“這不怪我啊!我也是爲了我們那苦命的兒子着想,承玉身體不好,一年藥材最少也要花幾萬兩。
這兩三年下來,我們謝家已經負擔不起這麼高額的藥錢,正好這次杜家來人,說大米會漲價,還勸我們買米存着。
杜家說,等大米漲的厲害了,他們家會替我們家賣的,我哪會想到這些,一心只想着承玉那孩子的藥錢,不怪我啊!我也是爲了我們謝家啊!嗚嗚嗚!”
謝文婧的祖母纔不會承認,她自己貪心,在大米漲了幾倍的時候,因爲貪圖更多的銀子,錯失機會,導致損失極爲嚴重。
那些大米隨着米鋪倒閉,算是沒了。而那些被自己典當的資產,也算是沒銀子贖回來了。
“爹,娘也是爲了病重的大哥着想,如今再怪娘也無濟於事了。
知府提出了那個字帖,我們家就是變賣家產,也要把那字帖贖回來,不然,兒子就死地了啊!”
謝承舉哭喪着臉,這一次被那個媚娘害死了,這個婊子竟然敢在太子來的時候,大唱揚州好風光。
知府被太子瞥了一眼,便怪罪在自己身上,提出要自家拿出祖先的字帖去活動活動,彌補這一次的過失,不然就等着被太子秋後算賬吧!
這一次的科舉,眼看就到了,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揹負任何的罪名,不然一輩子就被毀了啊!
這時候,別說是要自家的一副字帖,就是要自家的全部家產,也得給啊,沒了家產,還有機會再掙,要是沒了命,就什麼都沒了啊!
那些功名利祿,更是想都不要想了。而自己如今已經是舉人功名了,就是考不中進士,去偏遠地方,做個縣老爺,也足夠的啊!
“你!你聽到了嗎?要是你兒子被你害了,你就是死也彌補不了你乾的蠢事!你到現在還拎不清,我們謝家將來要靠誰頂起來?
指望那個要死不活的?他就是死不了,也撐不起我們謝家!
還有那個杜家,一個唯利是圖的商家,不坑你就算好了,還有好心帶着你掙錢?
我們家現在手裡連個活錢都沒有,也只能變賣家產,才能度過眼下的危機,你自己看看,應該變賣我們家的什麼家產?”
謝文婧的祖父火冒冒的。丟人丟大了,竟然要堂堂謝家變賣家產?被人知道,還不笑死?
可偏偏只能被人嘲笑了,不然兒子的一輩子就沒了,謝家也沒了支撐的頂樑柱。將來謝家要想恢復往日的輝煌,怕是沒有指望了。
還有讓謝文婧祖父上火的事呢,原本典當出來的錢,現在要贖回來,說起碼要兩倍的價格才能贖回來,說是最近揚州物價已經飛漲了三四倍,典當的贖金,最少得是原先的兩倍。
謝文婧祖父看看,典當的單據上還真有一句,贖金隨當地物價漲跌。
要想等揚州物價降到以前的水平,不知道還有多長時間,但兒子的事,已經是迫在眉睫,若火了上面,謝家破家都是上面一句話的事啊!
於是,謝家顧不得臉面,變賣廣陵農莊,賣了三萬兩。還不夠,只能接着變賣家產,而接下來能變賣的也就是揚州的祖宅了。
看着滿眼的揚州謝府,謝文婧祖父祖母,二叔二嬸,不約而同的就想到了謝承玉的竹園。
結果竹園賣了也不夠,還差兩萬。
“承進的院子裡還有些物事,加上他們的院子也靠着后街,連院子跟物事,應該能賣出兩萬,爹,現在三弟他們一家又不住在這,先救急吧!
等三弟他們回來,我們再擠一擠,給他們一家住的地方,還是有的。”
謝承舉陰鬱的提議,這些天,他的心情糟糕的很,原本自己哪會有這些遭遇,全怪那個媚娘,更怪那個要死不活的大哥,還害了娘爲了他受了爹一頓打。
“也只能這麼賣了吧!”
謝文婧的祖父頹廢的很,臉已經丟盡了,好在這件事還有轉寰的餘地。謝家還有幾乎發展壯大。
結果買了謝承進的院子,還差三千兩銀子。
“把文婧的院子賣了,她的院子雖然不靠街,但也算大,佈置還算精巧,要是他們回來,就讓他們全住文寶的院子去!”
謝文婧祖父淡淡的,變賣家產已經變賣到麻木不仁了。在他的潛意識裡,謝家有今天,全是因爲那個敗家的嫡長子。
若果不是他,謝家這兩年多怎麼會花大幾萬兩銀子給他續命?如果不是他,那個糊塗的妻子怎麼會爲了他,還偷偷買賣大米?
全是因爲他!這個孽畜!怎麼就不死的?活着害人!害了謝家一家的人!
要是這一次,他就這麼死在杭州,倒是給謝家做了件好事!
謝文婧的院子,是她親祖母活着的時候,給安置的,不僅精巧,還寬敞,給足了謝家嫡長孫女的面子。
但今天這個早去的祖母留下的院子,如今被變賣成了七千兩銀子。
一直關心謝文婧何時回來的徐寅發現謝家在變賣謝文婧的院子後,大吃一驚,心裡惶恐不安。
一種不好的念頭不斷浮現,是什麼原因,讓謝家變賣謝文婧的院子?
是謝文婧出事了嗎?謝文婧離開揚州去杭州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她到底怎麼了?謝家竟然會變賣她的院子?
徐寅很想去謝家問問清楚,可徐寅也怕這樣會毀了謝文婧的名聲。
要是自己可以去杭州看看就好了。
徐寅的手情不自禁的撫摸着謝文婧無意中遺失在自己手裡的白玉珠花,思緒飛分,連讀書都沒了心思。
“大哥,你怎麼了?你這幾天天天心不在焉的,要是被娘看到,一定着急了,眼看就要科舉考試了啊?”
忍了兩天的徐寅妹妹,徐彩實在看不下去了,恨鐵不成鋼的瞪着自己哥哥,全家人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他倒好,這幾天,天天魂不守舍的,這麼下去,怎麼能對得起爹孃的囑咐?
徐寅看着妹妹,想到自己的心事。
這件事必須要問清楚,不然自己真的無法安心讀書備考。
也許妹妹可以幫我。
“小妹,哥哥想託你幫我一個忙。我們家院牆隔壁住的是謝家的嫡長女,謝文婧,她一個多月前離開揚州去杭州了。
可現在謝家卻將她住的院子賣了,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謝文婧到底怎麼了?你就悄悄向謝家出來的嬤嬤丫鬟打聽打聽。可以嗎?”
徐寅如今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求助自己的妹妹,謝文婧原本是他心裡最甜蜜的秘密,如今只能透露出來,只爲了早點知道謝文婧現在還好嗎?
“大哥?你?你竟然敢喜歡那個大小姐?要是被娘知道了,娘會哭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她跟我們家根本不可能的,大哥,你醒醒!”
徐彩雖然也纔是一個未及笄的少女,但過早的承擔家庭的重擔,也讓這個少女心智早熟,聽了大哥的話,自然會想到大哥這幾天六神無主的,一定是喜歡上對面的謝家大小姐。
那樣的人家豈是自家可以高攀的?人家怎麼可能會看上我們這麼窮苦的家?這不是自己逼死自己嗎?
“噓,小聲說話,別被娘聽到。你過來坐下,小妹,先不急,聽我慢慢說。
謝文婧在她們家院子時常會看到我,自然認識我,她覺得我讀書刻苦,欣賞我。
她很善良,看到我們家條件艱苦,又瞭解到今年雪災嚴重,米麪價格上漲,怕耽誤我讀書,便暗地裡借了我兩百兩銀子。
我們說好了,等我考中之後,會還她借給我的銀子,要不然,我哪可能給人寫書信掙那麼多銀子回來買米麪?
其實那些都是謝文婧借給我的銀子。要不是有她的好心,這一次的揚州米麪價格漲成這樣,我們家卻沒有多受影響。
這些都是她給我們家的恩惠啊!現在她可能出事了,我自然擔心。我恨不得親自去謝家問問清楚,她到底怎麼了?
但你也知道,她一個閨閣小姐,私下幫我的事,自然是不能被人知道的,要是我去謝家打聽,一定會毀了她的清譽。
小妹,你現在知道了,能替我打聽打聽她,現在在哪,還好嗎?”
徐寅被逼無奈,只能泄露一部分關於自己跟謝文婧的事,更深的徐寅就不願說了。那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歡喜。
徐彩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
這怎麼可能?她一個閨閣大小姐,竟然爲了大哥讀書,私下藉助了大哥兩百兩銀子?
兩百兩銀子啊?有這麼多銀子,省吃儉用的話,足夠一家吃喝用度十年。有了這個,大哥讀書考試,就再沒了後顧之憂。娘也不要那麼辛苦。
難怪這一段時間,大哥逼着娘休息,娘看到大哥讀書之餘,只花一點點時間,就靠着給人寫字,掙來這麼多銀子,買了這麼多米麪,這才肯放下刺繡,好好休息一陣子。
原來這一切全是對面的謝家大小姐恩賜的?
“好,我這就去打聽,但是,大哥,你還是要安心讀書,不要多想,她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
還有,大哥,她的恩情是恩情,你可不能胡亂多想,免得毀了她的名譽,也害了你自己!
像她這樣的大戶人家,說不定早早就定好了門當戶對的親事,這一次,我一樣給你問清楚了,免得你胡思亂想。”
徐彩在知道謝文婧是自家恩人之後,自然也願意關心她的,但是,大哥這兩天六神無主的樣子,表露出來的絕不僅僅是報恩,就怕大哥糊塗,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害人害己!
這一次,一定打聽清楚,謝文婧有沒有定親?也好叫大哥趁早死了心!
徐寅看到妹妹痛快答應,心裡輕鬆不少,但聽出妹妹話語間的意思,明顯反對自己跟謝文婧,徐寅心裡還是無限的煩躁。
其實,自己只是從那次跟謝文婧的交往,便看到她心裡有自己的,自己也很想她,很想。
可正如妹妹說的那樣,自己跟她之間的距離太遠,她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月,而自己不過是擡頭仰望星月的凡人,如何配得上美麗出塵的她?
而她身在世家,婚事應該是由不得她自己的,除非自己高中狀元,哪怕自己考中舉人,考中進士,也不可能娶到這樣的她。
只有高中狀元,纔有可能讓謝家對自己另眼相看,讓自己娶到她!高中狀元?這是多麼難以實現的事?
想到這,徐寅內心焦躁不已,一種難言的鬱悶,鬱積在心頭。
徐彩還真打聽出來了,原來這個謝文婧是個孝女,在她爹重病兩年多,吃藥也無濟於事的時候,帶着爹孃一家人去了杭州的法淨寺爲她爹祈福了。
聽說這麼祈福一段時間下來,那謝文婧的爹,竟然不用吃藥也好些了。
而謝家變賣家產的事,徐彩也打聽了一些,具體內幕不知道,但只知道,謝家遇到大麻煩,不得不變賣家產。
謝文婧的院子,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變賣的。
另外,謝文婧早就定了夫家,正是揚州大名鼎鼎的趙家。
打聽到這些,徐彩即刻回去,一一跟自己大哥說了出來。
“大哥,你這下可以放心了,謝文婧沒有事,只是去杭州法淨寺給她爹祈福了,現在有麻煩的是謝家,謝家纔會變賣家產。
還有,我這次也打聽出來了,謝文婧從小就定了親事,她婆家就是趙家。他們趙家,謝家,都是揚州的世家,跟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大哥,等將來,我們家要是掙錢了,早點還了謝文婧的恩情吧!免得將來被她婆家知道,反而是害了她。”
徐彩語重心長了。
徐寅默默無語,很想說,我一定會高中狀元,一定有機會娶了她,但看到妹妹一個還不到及笄的少女,卻爲了一家人操持的格外老成。
不必再讓妹妹爲自己擔心了,自己要是有本事,就一定可以考中狀元。爭取一絲機會娶到謝文婧,如果沒那個本事,也只能默默看着她嫁做他人婦了。
一想到謝文婧會嫁給他人,徐寅的心,沒來由的就抽疼起來。
徐彩狠狠的瞪了大哥一眼,大哥這樣的神情,明擺着就是放不下那個大小姐。
想到那位大小姐,雖然出錢幫着全家人度過這次艱難的危機,但卻將大哥的魂勾引走了,心裡對謝文婧實在是感激不起來,只想早點跟她劃清界限,也好讓大哥回覆正常。
“小妹,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的!我會好好讀書,考中狀元,等我考中狀元,也許能娶到她!”
現在的徐寅猶如純情的少年書生,對忽如其來的懵懂感情,歡喜並固執的執着着。
徐彩氣急:“等你考中狀元,她早就嫁人生孩子了!”
“不會的,只要有希望,我就會努力爭取!”徐寅堅定的語氣。
“大哥!你別這樣,我跟娘盼着你考試,也只盼着你先考中秀才,接着考中舉人,能考中舉人,我們一家人就有了盼頭,那時候,你還可以做一個縣老爺,我們爹在九泉之下,也能笑了。
或者你考得十分好,能考中進士,那樣的話,我們家就更是出人頭地了,但狀元的事,你別想太多,想多了,就會逼的自己太狠,反而不是好事啊!”
徐彩實在是又急又氣,這個大哥根本不懂外面的人情世故,那科舉是這麼好考的嗎?
自己甚至聽說過,有的學子想考中想的入魔,生生把自己逼瘋了!大哥要是這麼苦逼自己,真怕他失望之極的時候,會出事的啊!
秀才還算容易一點,舉人就已經非常難考中了,進士更是不敢想象的功名,而大哥竟敢想像狀元?徐彩恨不得撬開大哥的腦袋。
“好了,大哥知道了,大哥心裡有分寸的!你暫時不要跟娘說這些,要是娘知道,哭壞了眼睛,就害了娘了。”
徐寅心裡依舊想的是,只要自己考中狀元,一定有機會的,不爭取的話,自己心裡會十分的疼痛。只要有了這樣的期盼,自己的心纔會好受。
徐彩氣得一甩衣袖,不管了!只要那個大小姐早點嫁人,大哥也自然歇了那個心思。
再說此時,謝承進夫妻回到家之後,才發覺,自己住的院子,連同院子裡值錢的擺設,竟然全被變賣了。
連同一起被變賣的還有大哥大嫂住的竹園,還有大侄女的院子。
“承進,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你大哥害的,你大哥這些年身體極差,全靠你母親花大價錢買那些貴重藥材給他續命。
這幾年下來,我們謝家消耗太多,你母親爲了這個家,也爲了你大哥日後的藥材有着落,聽信了杜家蠱惑,私下買了不少大米。也想多掙錢給你大哥治病。
你母親又不懂買賣,錯過了大米值錢的時候,現在虧的十分嚴重,而你二弟又遇上貪財的上司。
看上我們祖訓的字帖,可惜那個字帖被你母親當了銀子買了大米,現在大米沒了,字帖也在典當行。
現在揚州物價上漲的厲害,典當行要求我們拿當初雙倍的銀子,才能贖回那個字帖。
你也知道,我們謝家將來能指望的就是你二弟了,你二弟已經是舉人功名,這才全揚州也是屈指可數的。
這一次科舉就在眼前,我們全家人一定要全力支持你二弟,助他度過難關,只有你二弟好了,我們謝家才能跟着好,這一點你們都要清楚的知道。”
謝文婧的祖父面對忽然回來的兒子兒媳,只得解釋他們院子沒了的前因後果,但是,謝文婧祖父的解釋,卻讓謝承進心裡冷透了。
這就是自己的親爹?
他見到自己的第一件事,並沒開口問一下大哥身體。
而當自己連住的院子都沒了的時候,事情的根本原因在爹的眼裡,竟然是那個被繼母毒害幾年的大哥?
大哥何其不幸?
被繼母毒害兩年多,爹卻絲毫沒有察覺,還自以爲繼母什麼都爲了大哥?繼母毒害大哥,還博得了美名。
如今繼母投資大米損失慘重,爹跟繼母依舊拿無辜的大哥做藉口,大哥可是連人都不在樣子,然而在爹跟繼母眼裡,卻是這次家族危機的禍源?
真正的禍源,其實是狠毒貪心的繼母,也是惹了禍事,連累全家的二弟,可偏偏在爹眼裡,繼母錯的根源還是爲了大哥。
二弟不會有錯,有錯的竟然是他的上司?
爹要我們全家人全力支持二弟,可變賣院子的時候,怎麼不見變賣二弟,祖母,甚至是寄住在謝家四妹母女的院子?
偏偏變賣的全是我們的院子,大侄女的院子,我們的院子,還全是連着院子裡值錢的擺設一起變賣的,連通知都不通知一聲的。
而自己呢?不過是想給杜家作保,卻還當心背上不孝之名,會被驅逐出謝家。
看看他們做的,哪有一點點想到自己跟大哥?但凡有一點想到,也會派人去杭州說一聲的,不就兩天的水路?就是賣院子,也不會買賣這麼快,幾天的時間還是有的。
他們沒有這麼做,只能說他們誰的心裡都沒有想到我們而已。
再想到自己來的時候,文婧侄女一心想脫離謝家,如今看看,這個謝家卻是不是自己一房,還有大哥一房的謝家。
“你們的院子雖然變賣了,但也不是沒有住的,你們一房,不是還有文峰跟文婷的院子嗎?這麼大的兩個院子,收拾一下,還是能住的寬鬆的。
謝家養了你們,你們跟那些沒吃沒喝的老百姓相比,已經好太多了,要懂得知足。”
謝文婧的祖父很不滿意這個兒子眼裡露出的不滿,頓時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靠着家族養到現在,連個舉人都考不中,還敢質疑長輩的決定?
“爹,如果大哥回來呢?大哥還需要一個單獨的院子休養呢?”
謝承進不死心的試探一句。
“他?他能回來?他就是回來了,不是還有文寶的院子?又不是讓你們露宿街頭,一個一個的這是幹什麼?”
謝文婧的祖父忽然暴怒似的。謝文婧的祖父根本不會覺得自己這麼安排是不妥的,全家最壞就是被那個要死不活的大兒子給拖累了,如今能給他住的吃的,已經對得起他了。還敢如此質問自己?
謝承進心灰意冷,這個謝家,真的不是自己的謝家,沒有事的時候,繼母處心積慮,悄無聲息的毒害大哥。
而謝家出了事,第一個被拋棄的就是大哥,還有自己,爹的兒子似乎只有他的舉人二弟一個人。
如此,便不值得自己再留念什麼了?這個連自己院子都被變賣的謝家,自己還在留念什麼?
爹眼裡要是有一點點護犢之情,怎麼會到現在都不問一句大哥死活的話?甚至他言語間根本沒指望大哥回來的意思。
“爹,娘,其實我們在杭州也遇到大事了,杜家這一次大米沉船,損失慘重,變賣了杭州的祖宅,還欠了秦家五萬兩銀子。
秦家需要擔保的人,我們當時正好在場,當時我們還不知道家裡的情況,以爲五萬兩,對我們謝家來說,不妨事,便給杜家做了擔保。”
“你!你這個孽畜!你是要害死我們全家啊!”
謝文婧的祖父忽然聽到小兒子說的五萬兩擔保,氣急敗壞的揮着巴掌就招呼這個孽畜!
“爹,你聽我說完啊,我們謝家一貫是積善之家,娘爲了大哥,甚至一年都能花幾萬兩買藥材,我們當時想的是,大哥身體漸漸好轉,連一文錢的藥錢都不要花的。
娘一直愛護大哥,手裡一定會存着給大哥備用的銀子,起碼也得幾萬兩,不如先給杜家擔保,不但是給大哥寬心,也算給大哥積德,有利於大哥的身體恢復。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跟家裡先借五萬兩交給秦家,這樣不是省了杜家利滾利的利息,而杜家將來掙錢了,只要還我們家五萬兩銀子就夠了,我哪兒知道我們家會出事?
要是不出事,我們謝家拿出五萬兩又不是什麼難事?難道要我們堂堂謝家眼睜睜看着親家敗落,都不伸一把手的嗎?這會被人恥笑死的!”
謝承進跟着侄女一段時日,也有了不少的心計,他回來之後,發現這個家早已不是自己的謝家,便故意這麼說,爲的就是刺激的爹跟繼母分家。
“我打死你這個敗家子!”
謝文婧的祖父要瘋了一樣打着這個敗家的兒子。
他妻子敗家,他還能氣得想到辦法補救,他心愛的二兒子敗家,他能爲二兒子想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當他聽到這個平時不太說話的小兒子,忽然大筆敗家,便覺得不可饒恕。
“爹,媳婦求你別打了,您就是打死他,那擔保的人還是謝家,杜家還不出錢的時候,還是我們謝家還的,不如想想辦法,看看我們家還有什麼可變賣的?”
三嬸也不傻了,隨着這一趟杭州之行,她也看清了很多曾經看不透的。
現在自己相公故意這麼說,自然是想分家了,自己也不能光給相公一個人扛,陪着他狠狠刺激這個偏心無情的爹,狠毒虛僞的娘!
此時的謝文婧祖父真的要被氣死過去,而謝承舉一看爹的苗頭,就怕爹氣昏了,有什麼不測,不死還好,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氣死,最倒黴的還是自己。
守孝兩年,就又得讓自己白等兩年,前面那個嫡母死的時候,也害的自己守孝兩年,這一次絕不能讓爹在自己科舉之前被氣死了。
“爹,不要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再說了,擔保的簽名又不是您親自籤的,只要不是你籤的名,就連累不到我們謝家。”
謝承舉電石火光之間,就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分家,分了家,擔保的事,該誰的事就誰的事。
謝文婧的祖父忽然有些轉不過彎來,但這個兒子一向是聰明的,絕不會胡說。
“不孝子!”祖母跟自己兒子自然是心有靈犀,聽到兒子的話,自然是理解兒子的意思。兒子意思是分家。但分家對自己來說,不夠!
“老爺,以他們這樣不孝子的行爲,是應該將他們逐出家族,竟然敢私自給人擔保,眼裡還有沒有我們父母?他們若果不是謝家人,他們擔保的鉅額欠債,則是跟我們謝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祖母的話,字字誅心。
原本謝家家大財大的時候,祖母想的是一個一個折磨死大房跟三房的人,但現在謝家忽然敗落,眼看還要揹負秦家的五萬債務,還有可能是利滾利的高利貸,這樣的禍害,自己就是想慢慢折磨死他們也沒時間了。
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孝之名,將他們逐出謝家,讓他們一輩子擡不起頭,不給他們一文錢,讓他們做一輩子人下人。再幾年,還不上債,給秦家人做一輩子奴僕,永世不得翻身!
如此,自己的那個好姐姐,在地下應該是心痛的吧?
“爹,娘,我跟大哥自問沒有不孝,我們一直敬重爹孃長輩,恰巧遇到親家落難,自然是要伸一把手,不然全揚州的人都會戳我們謝家脊樑骨,說我們謝家無情無義。
更何況,我在事發之後,當即趕回家,向爹稟告實情,我跟大哥何來不孝?
到是我們的院子,連同裡面的物事,忽然被變賣,杭州就這麼一點點遠,竟然無人通知我們。
還有,賣了我們的院子,賣了大哥的竹園,也就罷了,我們是兒子,該爲謝家做的。
但文婧呢?文婧還是一個大家閨秀,你們怎麼能賣了她的閨閣?怎麼能?不是讓文婧在人前擡不起頭?
不是讓揚州的人說侄女的是非?更何況,侄女還跟趙家有婚約?這是存心害侄女的行爲,你們爲何不賣二弟院子?
如果母親要給我們安置不孝之名,那我就不要名聲了,我就去跟世人一一說說,我們的不孝是怎麼來的?
只因爲我們對親家施以援手,就揹負了不孝之名?讓天下人說說,這樣的不孝之名,是不是應該讓我們承擔?”
謝承進忽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讓謝文婧的祖母氣得手直抖,這個平時悶屁沒有一個的孽畜,今天怎麼這麼尖酸刻薄?
“爹,我們分家!他們怨恨我們賣了他們的院子,我們怨恨他們私下給人擔保,這麼下去,家宅不寧。
不如早點分家,分了家,誰也不會怨恨誰,各人過各人的日子,他們簽字給人做的擔保,就給他們自己擔保去!跟我們沒關係。”
謝承舉並沒有他母親那樣狠毒的心思,但也不會對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有如何的兄弟之情。
家財全是自己的,債務就給他們自己背去,這是謝承舉提出要分家的理由。剛剛母親的話確實不妥,一旦事情鬧大,對自己絕無好處,分家是對自己最好的結果。
“老爺,應該逐出謝家!”祖母不死心的攛掇着。
“你給我閉嘴!”
祖父恨恨的瞪了妻子一眼,怪她私下揹着自己虧損了謝家這麼多家產。雖然是爲了自己的嫡長子,但他一個人拖累全家,自然是不可取的,這個蠢婦,拎不清輕重。
到現在還看不清,這個三兒子雖然氣人,但也不至於不孝,鬧大了,對二兒子絕對沒有好處,還在鬧!
“既然如此,我也贊成你們分家!你跟你大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也代表他一起分家吧!你可願意?不然的話,你們如此做法,我親自逐出你們也是應得的!”
謝文婧的祖父,想通了二兒子的話,分家纔是對謝家最好的,將來謝家的崛起只能靠二兒子,自然不能讓二兒子揹負不應該揹負的債務。
至於這個兒子,太過孽畜,自己對他也仁至義盡了,白養了他這麼大,如今竟然敢頂撞威脅自己?難道自己就不能威脅你分家了?
而大兒子,更是敗家子,這個謝家能有今天,全是他!祖父想到那個敗家的長子,一臉氣憤。
謝承進慘然一笑,這就是名聲響亮的繼母?一心要給自己跟大哥背上不孝之名,還一心要攛掇爹逐出自己跟大哥?
而自己親爹,一心爲了二弟,甚至威脅要自己答應分家?殊不知文婧他們早就恨透了這個謝家,既然能如願分家,隨便怎麼分吧!只要能堂堂正正離開這個家,即便是不從這個謝家帶走一塊磚,也願意。
“好,分家就分家吧!大哥的主,我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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