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着急,現在纔是下午,這個地區沒那麼快日落的,我們有大把的時間慢慢找。”陸慈貼心的安慰道。
“我曉得,應該是這邊沒錯,再找不到路就去問人吧,我有些着急想見見老朋友。”雲離心裡有數,選定了一個方向繼續前進,其實他們今天很早就出發了,預留出了充足的時間,只要不迷路,就一定能趕上喜慶婚宴的。
越是焦急,事情就越往不如意的方向發展,好在他們的運氣還不錯,最後是順着鞭炮的聲音找準了方向,並順利抵達目的地。
他們來的這個地方叫做西崗,這裡是梅里雪山山腳下的一處牧民集聚地,這裡還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牧區,雖然每戶人家或多或少都養有些牛羊羣,但他們是定居在此,不會進行遊牧,除了牧畜,大夥還有其它的謀生渠道。
西崗這片區域裡的人家並不多,是一塊很小的聚居地,不過今天卻是熱鬧非凡,綵帶掛滿在小路兩旁,樂聲不斷、鞭炮聲四起,這是辦喜事纔有的景象,今晚來客並不算多,也沒多大的排場,但氣氛卻十分濃郁。
每戶人家相隔得比較遠,這種情況下要找人其實很簡單,哪裡人多往哪裡鑽總不會錯,他們的車子駛進目的地後,一下子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紛紛駐足觀看討論這是從哪裡來的貴客。
雲離把車子停在大院子一旁,這裡每戶人家的門前都有一個大院子,如今土地上面都是枯黃的草頭,等到明年開春,這些土地上都應該會染上蓬勃的綠意。
不等他從車裡出來,熟悉的狗吠聲就傳入了他的耳朵,一條渾身雪白,頭頸上有幾塊灰色斑毛,臉尖而長,耳朵直豎的狼狗就從人羣中竄了出來,對着車子不停吠叫,還在車窗邊來回跳躍,顯得十分歡快,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迎接貴客。
這狗長得並不嚇人,但它的舉動卻讓陸慈和小雅爲之害怕,陸慈趕緊將受驚的小雅抱住,剛想問雲離要如何應對,但見他直接將車門打開,一個俯身下去將大白狗摟住,露出同樣歡快的表情,而大白狗也叫得更歡。
跟其它同類喜歡伸舌頭舔人不同,它們喜歡用頭頸部的軟絨毛去蹭人以表示親暱,這隻大白狗就貼上去用頭蹭雲離,而云離也幫它順理毛髮,這情景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
“雪狼狗,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了,你這傢伙體型長了不少嘛,日子肯定過得很滋潤。”雲離笑着說道,大白狗似乎聽懂了它的話,短促的叫了兩聲,而後又繼續用頭去蹭他的下巴。
這大白狗就是上次梅里雪山之行他們隊伍中的一員雪狼狗,這雪狼狗的靈性十分高,在危難中幫了他們數次大忙,可以說沒有它雲離也不知能不能走出雪山,能再次見到它自然是十分高興。
雪狼狗的主人自然就是啞巴了,這次結婚的主角也是啞巴,就是在前兩天老楊來電話告訴他啞巴要結婚了,他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震驚了好一會,不過以啞巴的年齡早就到結婚的年紀了,只是他情況特殊一直沒找着合適的罷了。
啞巴結婚他是一定要去的,但時間緊迫,也沒準備什麼特別好和有意義的禮物,不過估計他們也不會在意這些,大家能再相聚一次就很難得了。
“雲離兄弟,終於把你給盼來了,一路過來還算順暢吧,這個地方很難找,沒人帶可要轉好久。”人羣中一個四十來歲矮小精幹的男子來到雲離面前熱情說道,他跟其他人一樣穿着當地的風俗服飾,頭上戴着頂翹角皮帽,上面系綁着許多小綵帶,一眼就能把他和其他人區分開來。
“老楊,許久不見,最近過得怎樣?”雲離看到來人後便露出笑臉來問候道。
“很好很好,我剛纔還在說爲啥全部人都停了下來,而雪狼狗還突然竄了出來,原來是你來到了,恐怕除了啞巴,雪狼狗就對你最親了。”老楊上前來握着雲離的手笑道。
“對了,我們的新郎官和新娘子在哪裡,我可要好好看看才行。”雲離沒見到啞巴人,便問了起來。
老楊答道:“他們到山坡對面小湖那邊做祈福儀式去了,很快就會回來,我們這裡有個風俗,有人家要結婚,就一定要去找個清澈的小湖祈福,這次才能獲得神靈保佑過上美滿生活,你先進屋來坐吧,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好...呃、等等,差點忘了還有兩個人。”雲離剛擡腳,就發現身邊少了些什麼,摸着雪狼狗的頭讓它乖乖待在自己身後,纔去將跑車後座的門打開,陸慈伸頭出來瞧了瞧,見沒有危險因素後才抱着小雅下了車,來到雲離的身邊。
“這兩位不該是你的妻子和女兒吧,兄弟你可真行啊!怎麼之前沒聽你提起過?”人一下來,老楊便瞪大眼睛驚呼道,剛纔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雲離身上,都沒察覺到車內居然還有人。
“猜得不太準確,但也差不多吧,這位叫陸慈,小女孩叫周小雅,詳細情況我待會再跟你解釋吧,我們先進屋去等他們回來。”雲離牽過陸慈的手略作解釋道。
“哦哦,請進請進。”老楊笑着說道,在他的帶領下,雲離牽着陸慈一起進了小屋,大家聽到他們的對話後都在議論紛紛,但還是不清楚這位來賓的身份,但看他這派頭還有老楊那高興模樣,肯定不會簡單。
雪狼狗很乖巧地跟在雲離身側,幾乎是寸步不離,雲離不時會伸手去捏捏肉順順毛髮,讓它十分好受,小雅看得驚奇,心裡暗想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能把這只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大狗教馴得貼貼服服,她也想有這個本事,卻不敢去嘗試,賴在陸慈的懷裡怎麼都不願意下來。
“這座石屋是新碼起來的,也是啞巴自己的家,我們這裡的人家都喜歡建這種屋子,結實耐用、御風耐寒。”老楊把雲離和陸慈請到廳子裡坐下,端上了這裡特色的果點解釋道。
這屋子很大隻有一層,廳子裝飾得很喜慶,地板鋪上了大毛毯,窗子邊緣都有窗花裝飾,十分溫馨,可以看得出他們的生活還是過得不錯的。
雲離俯身下去摸了摸雪狼狗的左後腿,並向老楊詢問道:“看來雪狼狗的腿傷還沒完全恢復過來,捏下去它還是能感覺到疼,那次雪山之行給它造成的傷痛仍舊存在,它最近醫治和恢復的情況怎樣了?”
“醫生說問題不算太大,不會影響它的日常活動,不過那次的傷的確不小,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恢復,好在雪狼狗的年齡還在壯年期,有這個身體條件能恢復的,王總給我們介紹的寵物醫生很好,如果沒有他,雪狼狗這條腿能不能保住也難說,對了,王總也說今天會來喝喜酒的,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到。”老楊給雲離解釋道。
“嗯,我收到你邀請的電話沒多久,遠叔就跟我說一定會來喝啞巴的喜酒,說起來我也很久沒跟他見面了,他不像我們,有大把事情要忙呢。”雲離點頭回應道。
當時接到老楊的電話後,他就和王承遠約好一起來爲啞巴慶祝,今天早上出發前他們才通過電話,王承遠會趕中午的飛機回來西南,然後再過來西崗這邊,應該沒那麼快能到。
回想起他們三人當初在那冰川迷宮中逃命,後來意外陷入神秘古墓,經歷雪崩、塌陷、水淹和迷宮通道,見識過冰封獅子,闖入鬼流星的巢穴,破解五靈柩機關,最後成功找到主墓室,在幾乎絕望的情況下,雲離找到了千年玄冰的弱點,三人合力用音律來破除最後的險阻,硬生生從鬼門關裡逃脫了出來。
其中任何一個難關都足以讓他們殞命,可是三人各施所長,配合得天衣無縫,最重要的就是沒有人懷有私心,三人團結一致,這是能成功的關鍵所在,當然也少不了雪狼狗的功勞,他們的情誼已經很難用“朋友”這個詞去概括了。
“王總的確夠情誼,那件事之後他也幫了我們許多,其實能來不能來沒關係,只要心意到了就好,啞巴見到你們來肯定要高興壞了,今晚大家不醉不歸。”老楊感懷道。
雲離笑着迴應,兩人又談起了其它事情來,陸慈和小雅插不上嘴,就坐在一旁聽着,品嚐這裡的特色小果點,小雅還賴在陸慈的懷裡,但忍不住好奇去看雪狼狗,雪狼狗也回看着她,還不時向她吐舌頭和搖尾巴,很快就融化了小丫頭的恐懼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