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沈,你跟雲老師在說些什麼,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讓我也來聽聽。”本來在不遠處吃東西的徐向嬌,看到雲離和沈紅很談得來,於是也過來湊熱鬧,坐到了雲離的身旁。
“去去去,大人說話,你這小丫頭插什麼嘴,還有,都怪你們整天叫人‘大嬸’,姐找不到男朋友都是給你們禍害的。”一聽到徐向嬌叫自己的外號,沈紅便立馬出聲回擊,不過從她表情來看,卻並沒爲此而生氣,還是一副大咧咧的模樣。
“行行行,改天讓我媽給你介紹個好的,沒準下一年雙米節,就見不到你來了。”徐向嬌一臉嬉笑道。
“心領了,讓平嫂留給你自己吧,說來你這丫頭也快要中專畢業了吧,工作都找好了嗎?”沈紅把土豆掰開來,把其中一半遞給徐向嬌。
“還有半年,已經在實習了,就在鎮上那家造紙廠,當會計。”徐向嬌坦白道。
“那阿明那小子也快高中畢業了吧,唉,我就想不明白你爸,當初你們姐弟倆的成績,明顯是你的好,卻偏要把阿明送去升高中,而你只能去讀中職,看阿明現在,也不是塊考大學的料啊。”沈紅搖頭嘆息,語氣中帶着絲絲的不滿。
“我是姐姐嘛,早點出來工作,幫輕一些家裡也好,你也不很早就出來工作了嗎。”談到這個話題,徐向嬌的神情明顯有些不自然,雖然依舊在笑着,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不過看起來有些勉強的味道。
雲離聽着兩人的交談,也插不上話,默默的在吃東西,雖然他和徐平一家很熟,但卻不知道還有這等往事,而且聽沈紅的語氣,她跟徐家似乎有很深的關係。
“咳咳,看來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沒吃飽的可以繼續吃哈,下面要開始進入主題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是不是先讓新來的夥伴做個自我介紹?”黃立站在篝火前,示意大家坐回原位,並高聲提議道,引起了一片的附和聲,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他口中“新來的”,就是指第一次來參加新米節的人,這次有幾個剛上初中的學生,是第一次來,而云離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看到那幾個學生都沒人敢身先士卒,雲離便舉着手,走到了黃立的旁邊,朗聲說道:“報告,我先來!”
“好!雲老師爲人師表、一本正經,勇往直前,那個無什麼畏懼,還有那個視啥如什麼來着…?…大家鼓掌歡迎!”看到雲離出來做表率,黃立猛的拍掌叫好,本想講一段表揚語,可惜詞窮卡殼,逗得大夥笑罵聲四起。
“額,我叫雲離,之前是鹿鎮中學的支教老師,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在小鹿山種田。能來參加雙米節,是個莫大的榮幸,真讓我那個花什麼怒放,還有那個受啥若什麼來着…?…”雲離學着黃立先前的語氣,即興做了一番簡短的自我介紹,再次把大家逗樂了,連被調侃的黃立本人也笑得直彎腰。
“還有,那個我是不是還應該表演個什麼?”見衆人都在笑,雲離便提議道,立即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回來,贏得陣陣的叫好聲。
只見雲離從褲兜裡掏出個硬幣,攤放在右手掌心,在衆人面前展繞一番,然後緩緩收攏五指,合上手掌,又慢慢攤開,銀幣依舊躺在手掌裡。
沒有看到任何變化,大夥都有些騷動,雲離還是一臉的認真,舉起左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後再次合攏右手,左手環繞在四周輕輕撫過,像是在施法一般。等雲離再次把右手打開,銀幣已經消失不見了,而左手也一直是攤着,不可能在中途偷龍轉鳳。
沒等大家歡呼鼓掌,雲離猛的把雙掌合起來,發出“啪”的一聲響,隨即雙手一開,那枚硬幣就從手掌裡掉落下來,雲離再擡腳一顛,把硬幣踢到手中,放回口袋裡,然後躬身給大家致意。
等雲離回到自己的座位後,大家才從驚奇中回過神來,掌聲雷動,交頭接耳在討論。坐着身旁的沈紅和徐向嬌,還把硬幣要了過去檢查一番,追問雲離其中的秘訣。
這只是個小魔術,其實就是利用視覺角度上的盲點,來把銀幣“藏”起來,當然還少不了用點舞臺效果,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導開來,才能完成這個魔術,其實硬幣一直都在雲離的手裡面。
有了雲離帶頭做表率,其他幾個人也陸續做了自我介紹,氣氛很快就上來。接下來就是跳竹竿舞,大家空出一塊場地來,在平地上放兩條粗長的大竹竿,水平相隔四五米,並用土塊壓住兩端,把竹竿穩固下來。
不用黃立指揮,就有夥伴拿着竹竿架在上面,兩人一組,遙對着雙手各握竹竿的一端,配合默契,在竹架上有節奏的敲打,不時還喊出“嘿”“哈”的韻律聲。
跳竹竿舞要膽大心細,跟隨着節奏起跳,初學者由於不熟練,經過會被竹竿絆到腳,或是打到其他部位,亂了節奏,就只能退出來,被大家嬉笑。而那些機敏靈動,能跳完一整支節奏舞下來的人,就會受到大家的青睞。
跟隨着節奏,大家開始陸續跳入到竹竿陣裡,躍動雙腳起舞,來躲避竹竿的撞擊。在沈紅的慫恿下,雲離也嘗試跳了進去,學着大家的腳步跳了起來。
他的靈識反應本就遠超常人,即便之前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經驗,但進入其中後,腳步敏捷輕盈,總能快速避開襲來的竿子,沒有一次被打中。
雖然如此,但云離的動作毫無美感可言,更談不上是跳舞,只是在機械高效地躲避而已。反觀其他人,雖然偶有被打到退出去的,但大家對節律掌握得十分好,無論是跳躍、轉身還是拉手拍掌,動作自然流暢,令人賞心悅目。
在上鹿村,凡是有什麼紅白喜事,他們都會跳竹竿舞來表達喜悅或者追思,所以在這裡的孩子,從小就是聽着這種旋律,看着這種舞動長大的,跳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這樣跳下去也沒有意思,雲離索性就拋開感知能力,學着大家的步伐,憑自己感覺來跳,結果沒幾下,就被絆出來了。
“哈哈,沒那麼容易的,來牽住我的手,我給你打節拍,這樣容易進入節奏。”看到雲離跌倒的模樣,沈紅爽朗的笑了笑,便過去把他拉起來,再次進入到竹竿陣裡。
“聽着打擊聲,心裡數旋律,啪啪噠,啪啪噠…?…”有沈紅帶着,雲離這次好了些,但還是沒能堅持太久,又被打了出來,連沈紅也被他“連累”到了。
敲竹竿和跳舞的人會不停輪換,讓大家都有機會跳舞,也要做綠葉付出。雲離沒敲過竹竿,好奇之下嘗試了一番,很快就把周圍的人都打出來了,衆人一致通過,免去他敲竹竿的義務。
竹竿舞的旋律有好幾種的,越到後面,頻率幅度越大,難度也越高,很少人能一次性完整跳下來,雲離自然是早早退出“戰鬥”了。跳到最後,舞陣裡就只剩下沈紅和黃立兩個人,依舊在巧躍曼舞,難分高下,兩人不時還有互動,讓圍觀羣衆紛紛拍掌叫好,爲他們歡呼鼓勁。
跳完竹竿舞后,大家又圍着篝火,一起唱山歌,講笑話,做小活動,直到篝火熄滅,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大家才陸續散去,整個雙米節就這樣結束了。
回程的時候,黃立特意來跟雲離一起下山,隨意聊些瑣事,對於許銳的事,他還鄭重地向他表示感謝,說如果沒有云離,那小子這輩子可能就完了。黃立和許銳家是鄰居,兩家人關係十分好,許銳的爺爺許伯,在黃立小時候一次溺水中,曾救他一命,許銳也是從小跟在黃立屁股後長大的,兩人親如兄弟。
交談中,雲離也知道黃立在鎮上一家物流公司當貨車司機,經常要跑長途,待在家裡的時間很少,所以之前雲離對他並沒有什麼印象。
黃立很早就聽過雲離的名頭,從家人鄰里口中,也知道雲離的神奇,直到今天看過本人後,發現這人風趣有禮,不驕不躁,自有一股讓人欽佩的魅力,便起了結交的意思。雲離自然是樂意之極,兩人道別前,還互留了電話,約定有時間一起吃個飯或者夜宵。
回到小鹿山後,雲離又開始進入到了正常的生活節奏。
那批用電磁力培育了好一段時間的紅杉樹苗、柿子樹苗和甜橙樹苗都已經具備了足夠的條件,可以用來佈置木磁陣。雲離便馬上展開栽種工作,按着之前的預想,把整個小鹿山都布上木磁陣,而且通過加入柿子樹和甜橙樹這兩種不同的母體,來佈置出數個功效略有不同的木磁陣。
木磁陣還是以紅杉樹爲主,輔以柿子樹,可使陣內電磁力的分佈十分均勻,單從種植的效果上來說,要比單純的紅杉樹陣要好。而甜橙樹接收陽光的能力很強,在電磁力作用下尤爲突出,而且葉子具有極好的淨化空氣能力,適當佈置在鎮裡,對那種喜陽性農作物具有很大的作用,而且還有些許抗寒的特性,雲離相信等它們長大長成熟,效果會更加明顯。
當然,百多棵樹苗也只能佈置出木磁陣大概的輪廓,之後雲離還需要繼續培養大量樹苗,來補充支撐起整個電磁陣法,也只有這樣,才能將木磁陣真正的效果發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