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寺是大宋的國寺,能在這裡暫住的都不是普通人,聽到這一聲呼喊,所有人都循聲找了過去,白玉堂與展昭自然不會例外。
死者是兩個來進香的香客,他們在這裡住下之時自稱是常州的富商,已在這裡住了兩天。剛纔一個僧人前來叫他們用膳時,就見到他們死在了自己的屋中。
此時,所有人都已到齊了,因爲前兩天太后在此進香,能留在這裡的不是非富即貴的人,就是許下了常駐願望的香客,從太后走後來此的香客就只有展昭兩人了,所以人並不多。
此時,相國寺共有僧人八十一人,香客中東院有四人,西院有五人,中院是太后一行人先前住的地方,所以並沒有客人。展昭兩人就住在西院。
當展昭和白玉堂趕到時,發現已經有人在屍體旁邊檢查着什麼,那是一個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人,那人一邊檢驗着屍體將自己的檢查結果說了出來:
“死者年齡大約是四十三到四十五歲,死亡時間是今天的丑時到寅時之間。兩人的死因都一樣,致命傷只有一處,是在咽喉處被人一劍封喉,另外,死者死前沒有掙扎,屋中殘留有迷香的味道,初步斷定是被人囧囧後殺死。”
“這人是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問自己身邊的僧人。
“我叫柏晨,”那人的耳朵很尖,聽到了中年人的問話站起了身,“無關之人請離得遠些,不要破壞案發現場。”
柏晨?在場衆人大多都聽說過這個人,他這幾年來一直遊歷於各地,是個很聰明的年輕人,尤其擅長破案。沒想到他竟會出現在這裡。
“那麼,現在請各位都說說這個時段裡各位都在做什麼吧!”柏晨說着,注意到了展昭與白玉堂,微微愣了愣,然後一笑,“喲,有新面孔啊!”
見他注意到了自己兩人,展昭禮貌xing的一笑,白玉堂也擡起抱在胸前的右手一挑眉算是打了招呼。
查問結果出來,除了相國寺的僧人們因爲有值夜僧的關係都有不在場證明以外,包括柏晨在內的其他六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展昭與白玉堂因爲剛來的關係,基本上可以說沒有嫌疑。
“那個時候大家都在屋中睡覺,誰會有不在場證明啊!”和那個胖商在一起的中年人說。
“那麼,兇手應該就在我們七個人之間了!”柏晨倒是一派輕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兇器和殺人動機。從各位大師的口中我們可以知道,死者來自常州,那麼,各位不妨說說,你們都爲什麼來相國寺。”
“等等,”這回開口的是另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爲什麼是我們七人,他們兩人難道就沒有嫌疑嗎?你們看,正好是他們來時死的人,而且他們還都配着劍!”
他指的,是展昭與白玉堂。
“不可能!慧……展師弟不會是兇手。我們可以擔保!”這時,一旁的和尚,也就是展昭的師兄之一插嘴道。
沒想到他們會懷疑到自己兩人身上,白玉堂一陣冷笑,總算看在這裡是展昭的師門的份上沒罵出粗話,否則以五爺的脾氣早還擊回去了。
這時,柏晨看了兩人一眼,道:
“雖然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不會是兇手,但爲了洗清嫌疑,兩位可否也告知姓名與昨夜的去向?”
衆人都沒有異議,在幾位僧人的確認下,大家都將自己的姓名與一些大略的事報了出來。
王廣陵,也就是那個胖商,來自汴京。
房子敬,與王廣陵是一夥的,同樣來自汴京。
岸劍七,來自常州,劍客。來此還願。
鞏輕黃,書生,本地人,正欲進京趕考。
秦玄漠,刀客,籍貫不詳。
刀柔,也是衆人之中唯一的女xing,與秦玄漠同行,籍貫不詳。
柏晨,來自襄陽,但已經很久沒回過襄陽了。
而當展昭與白玉堂報上姓名後,立刻引來了周遭人的注意。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江湖聞名的錦毛鼠白玉堂,無論是哪一個,說出去都是足以震得江湖人大驚的角色。
說出了身份,他們的嫌疑立刻變小了很多,再加上他們今天剛從東山鎮上來,嫌疑已完全沒有了。
見柏晨一本正經的思索着案情,習慣了幫助包拯查案的展昭也上前幫忙。白玉堂本來並不想管閒事,但見展昭努力的思索着,也就撇撇嘴加入了查案小組。
“權當完成和那龍的約定好了!”五爺在心中自語道。
……
展昭從進屋之時,就聞到了一種混合在迷香之間的、極淡的麝香味。他不禁微微皺起了眉,就在剛纔,他似乎還在哪裡聞到過同樣的味道……
正在思索之時,耳中忽然聽見柏晨的輕呼:
“這是什麼?”
昭白二人聞言,立刻湊了上去。卻見柏晨手持着一方巾帕小心翼翼的掀開了其中一個死者的手,露出了那人手上的幾個弧形的傷痕。那隻手還以一個不自然的方向擺着。
“那是指痕,這人的指甲裡還殘留着血液,顯然是死前因爲什麼原因緊緊的握住之故。”展昭看着那人不自然彎曲着的手指,眉心一蹙,“不對啊!看他這個手型,以及手掌間還殘留着的痕跡來看,他應該是正握着什麼東西纔對……”
“是劍!”
白玉堂忽然在一旁出聲解惑,與此同時,柏晨順着那人手所擺着的方向看過去,又取了一根充當長劍的木棍小心翼翼的順着那人的手型放進去,眯起眼來細看,脣邊隨即露出了一道胸有成竹的微笑:
“白兄,展兄!你們快來看,倘若以這個人的臂爲軸,順着這個木棍望過去的話,所指的應該是哪個時間的方向?
兩人上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說道:
“午時!”
隨即,白玉堂想起了什麼一般,喃喃道:“劍,午時……午時在十二個時辰之中排行第七,難道是?”
他看向展昭,展昭則接下了他的話,道:“岸劍七!”
……
案情並沒有想象中的複雜,雖然兇手準備的很周全,但在白玉堂三人慢慢的抽絲剝繭之下,兇手的真面目很快便露出來了。
岸劍七!
“原來是他!”柏晨看着面前的證據說道。
“這人一開始就嫌疑最大。”白玉堂一邊搖着扇子一邊想道:“不知道這麼簡單的案子,那龍認不認啊……”
而展昭卻在一旁若有所思。
“展兄在想什麼?”柏晨見到展昭的表情,奇怪的問。
“我只是覺得這人的名字有些奇怪,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展昭說道。
“名字?”白玉堂奇道,“有什麼奇怪的?岸劍七,岸劍七,案件……”
忽然,他想到了蹊蹺之處,沾着桌上的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六個字,同時說:
“是這個‘案件七’,還是這個‘案件起’?”
見到這幾個字,展昭忽然覺得腦中一震,被隱藏在記憶深處的記憶鮮明的泛上了心頭。
“案件三,案件三……”
“老爺,你說什麼?什麼三?”
“爹……”
立刻,在白玉堂沒注意到時,展昭忽然拿起巨闕衝出了房門,直奔向了岸劍七的房間。
“貓兒(展兄)!”白玉堂和柏晨一驚,也隨之跟了上來。
但是,在來到岸劍七的房前時,他們奇怪的發現,展昭像着了魔似的站在門口,雙眼直勾勾的盯着裡面。他們走過去順着他的目光一看,頓時均感大驚。
岸劍七竟然死了!
柏晨立刻衝上前,稍作檢查,便搖了搖頭,回頭對兩人說道:
“是自殺,已死了半個時辰了……”
“果然!”展昭心想,“果然和‘那件事’一樣,這麼說,這麼說,當年我爹果然……”
而白玉堂看到展昭震驚的表情,也是一皺眉頭,“這隻貓,一定還有很多事瞞着我!我倒要看看,他都隱瞞了什麼!”
下章預告:
小玉和沉香眼見着李尋歡先是廢了龍小云的武功,又遇見了對他又愛又恨的林詩音,接着被龍嘯雲父子明裡暗裡的算計,只覺得分外不忍,終於,某天小玉忍不住了。
李尋歡此時仍在雕刻着詩音的雕像,那柄讓江湖人見之色變的飛刀正被他拿着像把普通的雕刀一般使用着。
“有事嗎?進來說話吧!”他將手中的雕像和刀放在了桌面上,輕嘆着喝了一口酒——這兩個青年向來神秘,會忽然出現在這裡也許也有着他們自己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