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楊不悔時,展昭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裡就喜歡上了這個一臉早熟的少女。早聽楊逍談起過一些往事,但他並沒有想到,不悔竟然是個這麼乖巧的女孩。
“李叔叔,爹!”
見到楊逍二人,不悔自然十分開心,她笑着撲到了楊逍的懷中,目光在觸及展昭時,卻是微微一愣。
“奇怪,李叔叔……怎麼好像有點不一樣?”是錯覺吧?少女想着,轉眼就將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盡情享受好久沒感受到的父愛——在這武當山上,雖然人人都對他很好,但是他們都不是爹,——也不是李叔叔!
“乖寶貝!在武當好玩嗎?”楊逍低聲問着,目光卻與仍站在門口的殷梨亭對視了一眼。殷梨亭不動聲色的向他拱了拱手,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還好!”不悔懂事的道,“張爺爺與殷六俠都很照顧我。還有其他人也一樣。”
楊逍點了點頭,轉身向張三丰一揖,難得恭敬的道:“張真人,小女在此給您添麻煩了!此次多虧張真人相助,楊逍感激不盡!”
“楊左使不必客氣!”張三丰笑道,“老道聽我那姓殷的小徒說起過前些時日在坐忘峰的事,當時我那小徒不知天高地厚,幸得左使你不與他計較。而且,”他說着,轉眼望向展昭,“對於這位李尋歡李先生,老道也是好奇的緊哪!”
“……”
對於張三丰遞來的目光,以及那意有所指的話語,展昭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微笑以對。心中也不禁埋怨起這奇怪的轉變,他又不是李尋歡,怎麼會知道該怎麼說?
楊逍當然知道展昭爲何如此,當下清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
“張真人不必再稱楊逍爲‘左使’了,經此一役,楊左使已死,楊逍從此與明教再無瓜葛。現在已尋回小女,我等也要就此告辭了!”
“這樣啊!”見楊逍已有去意,張三丰也不便挽留,正要說什麼,忽見一小童進廳來,一臉驚慌的道:
“掌教真人,不好了!天鷹教殷野王率領一干魔教中人在山下叫陣,說什麼要我們交出他女兒蛛兒,否則一定要掌教真人你給個說法!”
這又是演的哪一齣?楊逍一挑眉,看向展昭,卻發現後者一臉心不在焉的想着什麼,表情一會兒喜,一會兒悲,雙眼亦是閃爍不定。
“喂!”楊逍拍了一下展昭的肩,奇道,“你……沒事吧!”
誰知展昭卻不理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前方,楊逍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見到在張三丰的座位邊的一個供劍臺上,放了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
“你認識這柄劍?”他問。
劍?那柄麼?當然識得!展昭忽然笑了,笑的似悲且喜:
“當然!這是白兄的畫影……”
不會錯的!他當然認得那柄劍,就在不久前,他還與這柄劍的主人朝夕相對。
劍名畫影,正是白玉堂的那柄佩劍!
展昭不知道,在他說出畫影之名時,張三丰滿臉驚訝得看向了他,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他不敢置信的事一般。
……
武當有事,楊逍與展昭一時之間倒是不方便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走了。一方面楊逍的身份比較尷尬,另一方面,此次武當幫了他們這麼大的忙,現在武當有了麻煩,他們理所當然地要留下來看一看能幫上些什麼。
同時,展昭也很好奇,爲什麼畫影會出現在這兒。若有可能,他很想多看一看這柄劍,甚至帶走它……
這時,山門外張三丰已帶着一干囧囧下去與殷野王交涉了起來。據殷野王所說,他前幾天聽一遊方僧人說,他的女兒殷離爲了逃避他而躲到了武當山。原本殷野王就因女兒殺死了自己的續絃而感到很憤怒,現在聽說她竟跑到了正道之首的武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對於殷離會跑到武當一事,殷野王倒是並不懷疑,因爲憑殷素素與武當的交情,張三丰很有可能會收留她。殷野王的個xing本就有些衝動,所以一聽說了這件事,竟連證實一下都沒有,直接帶人衝上武當打算要人了。
聽到這個理由,不僅是張三丰,連楊逍都覺得哭笑不得。這個殷野王未免也太沖動了,事情都沒弄清楚就一口咬定武當藏了他的女兒,也實在是莽撞的可以。
這也就是在武當山,張三丰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和他好說歹說了一番,總算讓他相信了殷離並不在武當的事實。
雖然事情看似圓滿解決了,但無論是張三丰還是楊逍與展昭,都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以殷野王的個xing,應該沒那麼容易相信人才是。爲什麼他就那麼相信那個遊方和尚的話?
楊逍更是聯想到了韋一笑的不對勁:雖然平日他與韋一笑不和,但是以韋一笑的個xing,該沒那麼不顧大局纔是啊……
展昭是這些人中對現在的情形瞭解得最少的人,但是他一直冷眼旁觀,卻感覺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詭異感,尤其是剛剛他們躲在樹後看到殷野王時,他更覺得有種熟悉的不妙感直接襲上了心頭。
若是換了李尋歡或是白玉堂在這兒,一定會察覺出究竟不妙在哪兒。李尋歡熟知這時的歷史,無論是殷野王此時來訪武當,還是先前韋一笑的不對勁,都明顯偏離了原本的歷史軌道;而白玉堂雖然不知歷史,但是他一定能看出,殷野王究竟不對勁在哪裡,因爲這種不對勁,就在不久前,他纔剛剛親眼見過一次。
回到大廳,張三丰毫不意外的見到楊、展兩人仍坐在那裡,當下便笑道:
“讓兩位看笑話了!唉!老道原想閉關,現在看來,武林又將多事,老道就算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行了!”
說着,他的目光又轉到了楊逍與展昭的身上:“不知兩位今後作何打算?”
楊逍伸手理了理不悔的頭髮,斜眼看了一眼展昭,道:
“不瞞真人,楊逍近日想在武當潛心研讀道藏,我這位朋友也想要在此小住一段時間,不知道張真人可否允許?”
研讀道藏?這四個字——怎麼看也不適合這個xing子張狂且行事我行我素的楊左使啊!展昭詫然看了楊逍一眼,未置一詞。屋中其他人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覺得不可思議——要說是楊逍經此大變忽然轉了xing子想要修身養xing,這些人是誰都不會相信的。但是——
張三丰聞言卻只是笑道:“兩位想留下來,也是我武當的榮幸啊!老道不勝歡迎!”
“太好了!”
張三丰話音剛落,不悔竟是第一個歡呼出聲的,見楊逍驚訝得看向她,少女俏皮的伸了伸舌頭,小聲道:
“爹,我只是,只是……”她說着,側目看向一旁的殷梨亭,一向伶牙俐齒的她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呵呵……”張三丰微笑的替不悔解圍道,“楊先生,不瞞你說,這些天一直是我的六徒梨亭照顧着不悔,他們兩個倒是有些投緣。所以不會纔會喜歡留在我武當山吧,呵呵……”
原來如此!楊逍挑眉,看向殷梨亭,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卻不說破,只是若無其事的向他說了一聲:
“如此,多謝殷六俠了!張真人,這樣的話,我與李兄就厚顏暫住在武當一段時日了!希望如此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不會,不會!”
張三丰說着,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看了一下幾乎沒怎麼說話的展昭,雙脣動了動,卻終究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心中想到:
“也許是我多心了?但是真的好像……李尋歡?不知道背景?能說出畫影的名字,莫非他真的……”
下章預告:
幾乎是用喊得說出這句話來,白玉堂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大幫人:他娘江寧女,他大嫂盧氏,還有他的四位哥哥。
娘也真是的!放他這樣逍逍yao遙的不是挺好?偏要給他訂什麼親!別說他白玉堂現在心中有了人,就是過去,以他“風liu天下我一人”的個xing,會願意綁死在一棵樹上纔怪!
不過,贊成歸贊成,這小子有了展昭也不知道常回來看看老孃,不整整他也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在房中坐立難安的情況下做出這個決定,白玉堂立即打算付諸實施,當下也不管其他,拎了畫影就去推門,誰知門一打開,就見到了二哥帶笑的臉:
“喲!老五,要出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