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之黑色人魚
“哐啷”一聲盤子打翻的聲音再次把我“驚醒”了過來。
我從椅子上想蹦起來，可是在我石化着被乖乖吻住時，頭早被墨子陵扣住，最後，只是轉着眼珠子像門口驚愕到打翻盤子的墨林一樣，驚愕不已的與墨林互瞪。
“唔……”我的雙手在空中揮舞着，舌頭努力的排拒着墨子陵漸漸失控的吻，喉嚨裡發出不滿的聲音。
該死的墨林，別再瞪了，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倒是快過來把我們拉開啊！沒看到我的肢體動作中，有不捨，有爲難，有害怕，有許多複雜的情緒嗎？
過來幫我一把，幫我徹底斷開這讓我想要沉淪下去吻中拉出來啊！比起這個等待了太長時間的吻，我心底對那四個男人新生的愛還不夠力量讓自己完全清醒。
“少爺！？”墨林總算是開了尊口，叫了一聲，然後蹲下｜身去，頭也低着，慢慢地撿着地上的碎片。
“下去！”
墨子陵終於放開了我的脣，眼神凌厲地看着蹲地上撿碎片的墨林，冰冷地說。
我忙站起來，幾乎是跟墨林同時站起，只是他轉身離開的背影有些難過，而我還沒有跨出一步，僵硬的身體就被墨子陵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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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此刻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不是紅得滴血，就是白得如雪。
看着被墨子陵拉住的我，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質問他爲什麼突然吻我，反倒是他先皺着眉毛悶哼了一聲，嚇得我不得不轉回彎腰檢查他的傷口，緊張地問：“墨大哥，你怎麼啦？是不是扯到傷口了？我去叫醫生進來。”說着，想借機走人！
“我沒事，只是稍稍扯到了一下。留下來陪我！”
我彎着腰的姿勢，定定地看着他露出期待和請求的眼神，同樣還有溺死人的溫柔。
“我，我，墨大哥，你，你，爲什麼……”
“爲什麼吻你嗎？”
“嗯。你知道的，我，我已經有了他們四個。”
“因爲我喜歡你！”
還在解除僵硬狀態的身體又一次僵回去了，腦子空白了，想着，今天是什麼日子啊！？見識了餐廳的混亂；經歷了擔憂心疼的心情；現在，又來一出表白的戲碼！
難道我真的在做夢嗎？還是最高級的白日夢。
我搖着頭把他抓着我的手扯下，不相信地說：“墨大哥，你一定是受傷了，還不夠清醒。對，你身上的麻醉還沒有完全消散。好了，我先走了，還要回去帶小鬼和小寶寶，要是回去晚了，他們一定會不高興的。墨大哥，你鬆手啊！我真的要走了，殤和丹言還等着我去向他們報告一聲才能回家呢。”
“小旭，我是真的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了！就像是一見鍾情！”墨子陵邊說邊慢慢地鬆了手，“其實我也知道不應該說出來，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了。自你去年聖誕節跟瑞國愛德華王子失蹤後，我也派了好多人去找你們，但你們就像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無論我多麼努力，都找不到你們。然後，再知道你的消息時，你卻要跟四個男人結婚了！我嫉妒得發狂，如果早一點向你表白，是不是跟你結婚的就是我呢？”
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笑了，或者吧，不過，可能那笑也是苦笑。
“墨大哥，你想我怎麼做？迴應你嗎？不！我愛上他們四個了，不會，不會背叛他們的。”我站起身體，轉身，不再看他失望的眼神，“曾經，我們錯過了。”
“這就是我吻你時沒有反抗、沒有迴應的原因嗎？”
他猜錯也好，我那時根本就是嚇得反應不了。
“對不起，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喜歡告訴你，你就當沒有聽到吧。我會吻你，是真的情不自禁。小旭，如果你還沒有跟他們結婚，你會嫁給我嗎？”
我曾回答希爾，［如果］是這個世界上最美也最無用的詞，因爲它最美，所以，人們都喜歡歡它，可是它又最無用，所以，人們更是覺得［如果］如果是真的，那麼多美啊！帶着那種永遠幻想中的美好，［如果］是真的，多好！
可是此時，我不能用那麼客觀而冷淡的話來回答。而是真的去想着，如果沒有跟他們四個結婚，我就可以嫁給自己最愛的他；如果他早早地告訴我說喜歡我，我也不用迫得自己爲了離開他們而說謊，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我輕輕地點了一頭，感受到背後他由平靜轉爲炙熱的視線盯着我，直到走出門外，我感受不到了他的視線，才靠着牆邊舒出一口氣，心臟在劇烈地跳動着，似乎想蹦出胸膛。
————
我居然點頭了。
若是被那四個人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傷心！一瞬間，愧疚心虛的心情把激動興奮的心情踩到地上爬不起來。
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擡起頭卻看到墨林抱胸站在面前，目光冷冷地看着我。
要不是背上抵着牆，我可能被他嚇得後跌了。
“你一聲不吭地站在我面前做什麼？”我拍了拍胸脯問。
“我們少爺是不會喜歡你的，雖然你跟他有些像，但是，你終不是他，所以，就算我們少爺喜歡你，也只是把你當作替身！”
“啊？”我呆滯地張大嘴巴，好像墨林的話讓我聽不懂。
墨林往關着的門瞟了一眼，我知道他是在看門背後的墨子陵。
他放下抱胸的手，扯住我的手臂走到一旁的小房間裡，把門關了起來，指着椅子說：“坐。”然後他自己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
我慢吞吞地坐下，說：“你想對我說什麼？”
墨林在中間的桌子上倒了兩杯水，一杯推到我的方向，一杯自己捧着喝了一口，眼睛看着他面前的某一點，像是斟酌什麼詞語，又像是醞釀什麼情緒，緩緩地開口說道。
“我們少爺有個弟弟，也是我們的二少爺……”
他才說一句話，我的心就變得複雜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倒底想說什麼，但是肯定與“我”有關，用另一個身份去聽別人說起自己的前世，還是很詭異的。
“……我們二少爺是個很乖巧很文靜的人，也是一個很迷糊遲鈍的人，更難得的是，他有着許多大家族少爺都沒有的好品質，他不飛揚跋扈、不陰險狡詐、不花天酒地……明明只比我們五個小三兩歲，可是，讓我們忍不住想寵愛他，因爲他的身上有着孩子般的純真和自然。也因爲這樣，當老爺提出要讓他去學習那些打打殺殺的技巧時，我們都極力地反對，特別是少爺，爲了保護二少爺，差點被老爺打得殘廢！”
我記得，在前世還是墨子玉的時候，有整整半個月都沒有見到墨子陵，後來見到，是瘦了一大圈的他，我還趴在他的懷裡哭得像委屈的孩子。不過那個時候，也確實是個孩子。只是後來，因爲自己喜歡的墨大哥回來了，也就激動得什麼都不記得了，根本忘了問一問他爲什麼那麼久不見，還那麼那麼瘦。此時聽墨林說，才知道，他爲了我付出了什麼。
“最後老爺抵不過少爺的請求，最終同意了，不過要我們和少爺答應，如果是二少爺自己發現了墨家的秘密，那麼他還是會被送進獨屬墨家的秘密組織進行最殘酷的訓練！”
“那麼他發現了嗎？”我這麼問。心裡卻是隱隱地作痛，原來，我的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生活是他們在背後作了多少的努力才得來的，而那個時候，有時還會因爲長時間見不到他們幾個而鬧些小別扭，還要他們哄我。
雖然在死前最後一刻知曉了墨家的秘密，可是卻無力回頭，哪怕說聲謝謝都做不到了。帶着一世的遺憾在蔚藍大海重生後，每想到他們對我張揚又隱忍的寵愛，就會一陣悶悶心痛，似怪怨他們不告訴我墨家的真相，更多的是，心疼他們那種默不作聲不怕我誤會的付出。
現在聽墨林親口說出來，那種悶悶的感覺更是強烈，很想對着眼前的墨林說，我就是墨子玉，是你最護最寵的二少爺；很想倒回裡面的房間，撲進墨子陵的懷裡撒嬌，叫着他大哥。但這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
“沒有，二少爺很遲鈍，一直都沒有發現。因爲少爺知道二少爺不喜打探的性格，所以，少爺自己代替二少爺，去了那種人間煉獄一樣的組織裡訓練，又爲了不讓二少爺起疑，我們一直都不敢在二少爺的面前脫衣服，也不敢在外面待太久，出任務回來，一定會洗完澡纔敢帶着外面淘回來的小禮物去看二少爺……”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雙手捂住臉，趴到自己的膝蓋上，低低地哀求着：“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那個時候，爲什麼會這麼笨？！笨得那麼明顯的“謊言”都聽不見！？還是說，只是順着他們的意願故意視而不見？只是順着他們的意願做個單純的二少爺？！對不起，我的大哥，我的夥伴，我只是想做一個你們喜歡的人！
這樣的我，真的很卑鄙呢！
所以，老天罰我在死前那一刻知道墨家的秘密；罰我重生，再歷一世，回到原點，可是卻只是讓我以旁人的姿態在一旁無能爲力的看着……這是多麼殘忍的懲罰啊！
緩了緩情緒，我還是捂着臉，悶悶地說：“我都知道了，對不起，墨林。我知道你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少爺喜歡上別人，哪怕他只是把那個人當作是替身。真的很對不起，是我給你們添了很多的麻煩，墨大哥爲了救我而受傷讓我很難過很難過！墨林，你想我離你家少爺遠遠的吧？我會做到的。”說完，站起身來，揹着墨林把手心的眼淚收進了發之空間。
我的手剛握上門把手，墨林在背後說：“溫旭，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啊？”我回頭，好像跟不上墨林的節奏，“什麼誤會什麼了？你告訴我你家二少爺的事，不就是叫我離你家少爺遠一點的意思嗎？”
“果然很像，一樣的那麼遲鈍。”墨林撫額地說，“你不會以爲我們少爺喜歡二少爺而又不能表白而找你做替身吧？”
“是你自己說我是替身啊。”
“我是不知道我們少爺爲什麼會吻你，但是如果少爺會喜歡你，一定是因爲你跟二少爺的性子差不多，就像他的弟弟。不瞞你說，其實我們二少爺早幾年前就去世了。”
“那你跟我說故事到底是想告訴我什麼？”
墨林的臉色突然嚴肅認真，說：“正是因爲你很像我們二少爺，所以我纔會那樣對你說話，只是不想你受傷，更何況，你已經有了四個丈夫，如果繼續跟我們少爺深入下去，結果會讓你很難不受傷。”
我愣了一下，嘴角淡淡地笑開，說：“墨林，如此護主的你這算不算是背叛了你家的少爺啊！？怎麼說你家少爺剛纔還吻了我耶。”拉開門，把門關回，手還握在門把上，靠着門，低頭輕輕地說：“謝謝你，固執的驢子。”
老天似乎就是在考驗我的心臟，剛纔從墨子陵的房間出來擡頭看到墨林，現在再一個擡頭，乖乖不得了，見到一手扶着掛水的架子，一手捂着腰側傷處的墨子陵。
“啊！”我驚叫一聲，手下的門把手被扭動，我可是還靠着門啊，所以，不可扭轉地倒在了墨林的懷裡。
“發生什麼事？”墨林低頭問我，然後一秒就反應過來，把我一扶正就鬆手，忙去扶住墨子陵，緊張地說：“少爺，你怎麼起來了？！你纔剛動完手術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啊！我扶你回牀上躺着吧。”
墨子陵不動，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這樣一來，墨林也不敢用力強拉他回牀上去躺着。
我想躲開他的視線，可是好像被定住一樣，動也動不了。
“少爺？”
墨林看看我，又看回墨子陵的臉上，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狀況的樣子。
要我，我纔是不知道墨子陵到底是怎麼想的。雖然聽了墨林的話，讓我更是明白當初他們做了什麼，自己才那麼無憂無慮地過着少爺日子；也差點將好不容易深埋的愛戀挖開。可是這回我猛掐着大腿，告訴自家裡有四個，不對，是六個霸道的男人，雖說還有兩個不到我膝蓋高的小豆丁，可是霸道起來不輸另四個大男人。絕對不可不以再對墨子陵有着粘粘乎乎、藕斷絲連的感覺了，不然，真會出現墨林所言的後果，傷人傷己。
“小旭，我……”墨子陵着急的想要對我說什麼，可是在我的手機響起時，他的眼睛瞪大了，露出不置信的神色，踉蹌着就伸過手來要抓住我。
我側開身體，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從鈴聲就能聽出是家裡由小鬼和小寶寶的專線打來。我看了手機屏幕一眼，擡頭想對他們說我要走了，可是卻看到墨子陵無聲流淚的臉。
我驚呆了。
他爲什麼突然哭泣呢？這種透出濃濃愛意的悲傷淚流，讓我的心一瞬間揪起！腦海裡似乎浮現出了一個沉睡在殘木板上的少年，和與一頭小白鯨推着殘木板的黑色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