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之黑色人魚
男人和許丹言問我痛不痛,爲什麼不叫他們下去。
我說,很痛啊,可是叫你們下去也沒有用啊,小鬼不照樣好好的出生了?
然後,在我抱着小鬼坐在陽臺上感受陽光和海風時,男人和許丹言的眼神總是那麼充滿着心疼,和一絲我不懂的神色。
陸明志那天會住在這海邊別墅,是因爲送文件過來給男人,吃過晚飯三個在書房聊聊天,喝喝酒就晚了,所以就留下來沒有離開。那個時候,男人和許丹言都想着我在地下室不可能上來,而陸明志更是以爲我離開這裡了,因此就住得心安理得。
既是說,他們三個人的關係,並沒有因爲我把陸明志打得內傷流血而變糟糕。就是我自己,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破壞他們三個的關係。我只是不想見到陸明志而已,就這麼簡單,因爲他太毒舌了!每每氣得我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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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被男人取了一個名字,叫顧淵。不過,從他那多一秒都等不及要出來而讓我痛得死去活來的那一刻起,小寶寶的暱稱就被小鬼代替了,就算有了名字也別想我叫他小淵。
男人因爲沒能陪着我生產,親自看着小鬼出生,所以是非常的自責,把公事都丟給許丹言和陸明志了。
而被逼着接下男人公事的兩個人也都不說什麼。只是陸明志來這幢海邊別墅的次數又多了起來;許丹言更是每天早早回來,把一切的應酬都推了,只爲回來陪我。
男人對許丹言的做法沒說什麼,但對我卻越來越霸道了。
我知道男人想用他的行動來補償着我獨生承受生子的痛苦,其實我對他說過沒有關係的。可是當時在我說完那句話後,男人把我緊緊地抱住,把我的頭壓進他的懷裡,讓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
男人對我好得不得了,我的話更是有求必應。當然我也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比如要去瑞國看愛德華啊。不過我想,我要是真提出來,男人也可能會答應,只是他會變成“隨身貼”,因爲現在就是了。
男人對小鬼也是很好,充滿着父愛。只是小鬼很多時候不賣他的帳,高興的時候給男人一個笑臉,不高興的時候,嚎得海歐都受不了而從天上掉下來。
小鬼在我的面前又好像角色對調一樣,我對小鬼愛理不理,吃飽睡足好心情的時候,我會很惡劣的把睡得吐泡泡的小鬼捏醒,他在看清是我後也只敢癟癟嘴,含着眼淚看着我;要是我睡覺時小鬼敢來吵我,哼,我就會在他的奶粉里加辣椒或是苦瓜汁。
所以,這小日子過得非常的舒心。誰叫小鬼的父親是男人,我就只好把從男人那裡受到的“欺負”轉嫁到小鬼身上了。
我也很喜歡看他們父子的互動,那個時候,我都是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或者嘴上還刁根魷魚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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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悠閒的日子很快就過了一個月。
男人把小鬼丟給管家了,而他自己抱着我躺在牀上。
男人一下一下的順着我的背,說:“小魚,小淵明天滿月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我蹭了蹭男人的胸,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咕嘟着應了一聲。
“小魚,我愛你!”男人對着我的耳邊輕柔的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我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又瞬間放鬆。男人他是看出什麼來了嗎?要是真被男人看出來,那我一時半會還真不能離開,否則只會是男人窮追不捨的追着我跑,很鬧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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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男人把我吻醒,禁慾好幾月的我和他在擦槍走火前,被門邊小鬼的鬼哭狼嚎給破壞得什麼心情都沒了,只好無奈地起牀。
小鬼並沒有長得比人類寶寶快,只是他的先決條件好,一個月的他長得像三個月的小嬰孩。但是對這麼小的嬰孩來說,一個月與三個月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又不是一歲與三歲的差別。
小鬼很聰明,這是他一出生就知道的事。
我打開門,被憔悴了好多的管家抱在懷裡的小鬼立即止哭了,還笑得口水橫流的樣子,伸長着手討我抱。
我傾身在小鬼的額頭上親了親,無視了他伸出的手,說:“管家,謝謝你。對了,早餐吃什麼?”
“溫少爺的早餐是生魚片和魷魚卷;BOSS的早餐是火腿煎蛋加黑咖啡一杯;許三少爺的早餐是兩片面包、兩個一面煎雞蛋、一杯黑咖啡;陸少爺的早餐是一片焦麪包、一片火腿、兩個全熟雞蛋、一杯牛奶;小少爺的早餐是全脂奶粉一瓶。”管家有條不紊的說。
我是真的佩服管家,太全能了!
“呀呀,嗚,呀呀……”小鬼半哭半說着,手也不放下,眼睛盯在我的身上。
“來,小淵,爸爸抱抱。”男人看不過了,從我的後面走上前來,邊說邊從管家手上接過小鬼,“阿伍,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管家說:“BOSS,屬下不覺得辛苦,小少爺也只有長時間見不到溫少爺而鬧得厲害一點。而且阿壹他們在。”
“真不虧是小魚生的,就是親孃!”男人笑道說,在小鬼的臉上親了一口,又湊過來在我的脣上親了一口。
我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別以爲我不知道那“親孃”是什麼意思,可以是動詞,也可以是名詞。只不過我懶得跟他計較。
在蔚藍大海,還有女性人魚時,小人魚叫自己的母魚叫娘予,父魚叫主父;只是到後來,女性人魚消失,生育小人魚的事就都是無性人魚完成,所以,無性人魚就被小人魚叫立父。
因爲無性人魚與男性人魚表面看上去幾乎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是無性人魚的額心有一片特別的鱗片形印記。我的額心會沒有印記,那是因爲那個時候我已經被關進冥海了。會在無性人魚的額心出現印記,也是後來人魚長老院的老傢伙們想出來辨別與男性人魚之間的記號,那樣就不會出現男性人魚與男性人魚結合,無性人魚與無性人魚結合,雖然人魚沒有多少倫理意識,不管人魚同性戀還是什麼戀,只要是利於人魚的生育和發展,人魚長老院也不會多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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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餐廳,許丹言和陸明志已經坐在餐桌前了,許丹言的手上還拿着一份文件看着,看到我們走進去,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走向我,其間給了我身後抱着小鬼的男人一個挑釁的眼神,緊接着就是給我一記深深的早安吻。
軟軟的我被許丹言攬着走到餐桌邊坐下,一身寒氣的男人坐到了我的右邊,小鬼從男人的懷裡想我的身上竄。
“呀呀——!”我的袖子被小鬼扯住了。
“小魚喂小淵喝奶吧。”男人把小鬼放到我的腿上。
小鬼很高興,緊緊揪着我胸前的衣服,就怕我把他丟回給他父親一樣。
我無奈,從管家的手上接過奶瓶,把它放到小鬼的嘴邊,一邊喂小鬼喝奶,一邊回頭對許丹言說:“丹言,你等一下還要去上班,你們先吃吧,我先給這小鬼吃了。”
許丹言眼神閃了一下,低頭看着枕着我手彎喝奶的小鬼,伸手在他的臉上捏了兩下,道:“小不點不可以對小淵太好,不然我會吃醋的。”
小鬼眼淚含含,可能是許丹言捏得痛了,可還是沒有哭出來,只是一邊含着奶嘴一邊躲。
我沒說許丹言這樣捏小鬼是不對的,因爲我也經常捏他,沒立場說人。
倒是旁邊的男人,稍一傾身,冷着臉把許丹言的手格開,說:“別弄哭我兒子,想要的話就自己去找女人生!”
“阿殤,你的這話不對,要找也是找我的親親小不點生啊。”許丹言嘖嘖兩聲說。
對面喝着咖啡的陸明志一下狂噴出來,還好他轉頭了,不然,餐桌上的早餐全得重做。
咳嗽了好一會兒的陸明志皺着眉說:“拜託你們,現在是早上,不是晚上,別讓我盡聽你們說夢話!就是說夢話也別夢到想要那個笨蛋生孩子啊!很嚇人的。”
男人和許丹言很冷靜,我的臉上也很平靜,只是心裡慌作一團了,這個陸明志,一定是懷疑什麼了。
“壞人,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我恨恨地瞪着他道。
陸明志眼神深沉得沒有一絲波瀾,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又往下移去,看着我懷裡的小鬼,說:“要不是這個小孩不像你,我還以爲是你的生的呢。因爲幾個月不見,你那豬一樣的肚子也跟着不見了。”
我腦後滑下一滴巨汗,說:“你別胡說八道!還說丹言和殤說夢話,我看你還沒有睡醒纔是真!”
“你這麼緊張地反駁做什麼?就算你真能生孩子,我也不會找你的。”
我拔|出小鬼嘴裡的空奶瓶往桌上重重一放,給了坐兩邊的男人和許丹言各一個眼刀子,再把小鬼丟到男人的腿上,說:“吃完早餐你們通通去上班。我自己帶小鬼出去玩!”
這話就是遷怒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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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性子被男人摸得很清楚,所以,去上班的還是許丹言和陸明志。
我也熟悉了男人的一半性格,如果之前對我是強硬的霸道,那麼如今,絕對是不動聲色的霸道。
所以,看着吩咐管家和阿壹他們幾個忙這忙那的男人,我抱着抱枕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偶爾回頭瞥一眼旁邊嬰兒牀上“咿咿呀呀”吸引我注意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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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太小,遊樂場這些地方是玩不了了,我想去迪斯尼,被男人否決了。
我有些悶悶地,小鬼都似感應到我的心情,對男人的逗笑理也不理,看着這麼貼心的小鬼,忍不住把他從男人的身上抱過來親了親。
男人失笑道:“小魚就是生了小淵,也沒有長大。”
我臉一熱,一沉,撇過頭看向車窗外。
當車子停在一處墓園時,我轉頭不解地看向男人。
男人本來是看着墓園方向的視線緩緩地收回,落在我的臉上。
我看到男人的眼裡有着很矛盾的光芒,悲傷、溫柔、悔恨……一一閃過,歸於平靜。
“我的父母就葬在這裡。本來早就該帶小魚來了。今天,我們小淵的滿月,也該是讓他們看看小魚和小淵。我還要告訴他們,我現在很幸福。”男人攬過我的肩膀,低着頭,“小魚,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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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很寧靜,陽光從樹稍灑落,微風中帶着青草的氣息,沒有半點陰森暗晦的墓園味道。
男人帶着我和小鬼穿過種滿墓碑的樹林,然後眼前一亮,波光粼粼的湖面出面在眼前,同一瞬出現在眼簾的還有一塊與湖堤草岸突兀的白色大理石墓碑。
墓碑寫着兩個名字:顧慈;安吉拉絲·德·波芮裡,下面是他們的出生和死亡的年月日。
“這個湖叫天路湖,傳說它是通往天國之路的入口。所以,埋在這個墓園的人,其實骨灰都灑在了這個湖裡,墓碑只是形式。我的父母的骨灰也灑在裡面。”男人說完,轉身從阿壹的手上接過一捧白菊,抽出三支,剩下的擺在了那個白色墓碑前。
他給了我的一支,一支放到小鬼的手上。小鬼想也不想,拿着就往嘴裡咬。
男人的臉黑了一下,很是無奈,卻也沒有搶走小鬼手上的白菊。因爲小鬼試過了味道,發覺不咋地,就不再吃了,而是拿來玩了。
“小魚,我們把它拋進湖裡吧,代表我們思念他們。”男人先拋下了他的白菊。
我隨之拋下了白菊,白菊在湖面上盪出淺淺的漣漪,被風吹着越漂越遠。
我抓着小鬼的手,幫他把白菊拋下,就算只剩下的一根空支,也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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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墓園出來後,男人帶着我走進一家珠寶行。沒錯,就是珠寶行。
我問:“殤,你要買小金鎖給小鬼嗎?”
男人很神秘的勾了勾脣,說:“小魚跟着我走就對了。”
這麼神秘,不問就不問了。
我反手朝管家伸去:“管家,手帕。”
接過管家遞來的手帕,擦乾淨小鬼嘴角的銀子水,又把手帕還給管家了。
一個像是經理級的中年人飛快的走了過來,臉上帶着諂媚的笑:“顧先生,您來了,請隨我去貴賓室,您訂做的戒指和其它飾品已經做好了。”一邊打着請的手勢,一邊用疑惑的視線從我和小鬼的身上快速掃過。
坐在貴賓室的沙發上,我把小鬼丟到男人的身上:“手痠了,你兒子真重,抱着,我歇會兒。”
這個舉動讓正半蹲着把咖啡飲料端上茶几的,臨時叫過來充當服務員的售貨員手一抖,打翻了手上的杯子。
“對不起對不起……”她嚇得忙道歉。
去拿戒指回來的經理打開門就看到售貨員在低頭道歉,然後他也看到了茶几上往下滴的黑色咖啡。幾步就竄到跟前,躬着腰道歉:“真是抱歉,顧先生,她是新來的,有些笨手笨腳,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她。”
男人冷冷地哼了一聲,問:“戒指呢?”
經理鬆了口氣的感覺,忙從把手上的小箱子放到茶几上乾淨的一邊:“在這裡。”又轉過去壓低聲音對售貨員說:“還不快把這裡擦乾淨下去?!”
售貨員得了大赦一樣,飛快地把茶几擦乾淨,一會兒又送了一杯咖啡進來,再逃似的退出貴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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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白金鑲碎鑽的戒指躺在小箱子中間的絨布上,簡潔不失華貴,發出璀璨的光芒。
小鬼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戒指,“呀呀”着要去拿。
我拿起一隻戒指,眼角的餘光看到經理想說不敢說,想來看到男人都沒有說,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多說。很會看臉色的他反倒是小心翼翼的介紹着說:“這對戒指是顧先生親自設計,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對戒;戒指的材料都是用最純的白金和鑽石做成。”
我看了看,奇怪地問:“殤,你要戒指做什麼?”
“當然是我們結婚用的。”男人淡淡地說。
果然,經理跟剛纔的售貨員一樣的反應,身體一抖,差點摔倒了。
“我什麼時候答應的?”我跟不上男人的思維,憤怒的語氣問道。
“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說着,扣住我的後腦勺壓向他,狠狠地吻住我。
“唔……”無賴!
被當夾心餅一樣夾在中間的小鬼不滿地“呀呀”出聲。男人才放開我的脣,舔着自己的嘴角說:“小魚難道忘了我還向你求過婚嗎?”
如果我說忘了,那男人肯定會用實際行動再現幾個月前在海濱酒店的事。
今天哪是出來爲小鬼慶祝滿月,明明是男人別有用心把我拐上賊船。
“崔經理,把戒指用小盒子包起來,其它的不用看了。”
“是。”崔經理小心的拿出戒指放進一個絲絨小盒子裡,只是當他的手去拿另一隻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看着我:“先生,戒指還要看嗎?”
我張開手指,奇怪了,怎麼不見了?
不會是懷裡的小鬼趁着剛纔我被男人吻住的那一下而把戒指拿去了吧?
“小鬼,戒指呢?”